本來,從政的賀剛不會踏上這道渾水,按說他在政壇攀升到了無數(shù)人一生都無法企及的地位,他何必來到鴨寮街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冒著授人以柄的危險,他還必須摻雜兇殘暴虐的黑幫紛爭,他到底看中了鴨寮什么?
事實上,賀剛的此番作為正是李世的暗中授命,西南省風起云涌,李世在經(jīng)歷了鐵島俱樂部的丑聞事件后,一手培養(yǎng)的張正栽落給李世帶來巨大的麻煩。
前段時間,李世為了應(yīng)付省內(nèi)外接踵而來的危機,忙得焦頭爛額,壓根就沒有喘息顧及其它的機會。中央的目光聚集在李世身上使他如坐針氈,而接著西北發(fā)生的暴亂事件才使他暫時脫離了成為眾矢之的的危機。
李世緊緊抓住這一機會,攮外必先安內(nèi),他很清楚,所以他快速地以不激化矛盾的手段安撫了省內(nèi)另一股力量,默認了對方公安廳副廳位置的安排,李世當然不是服輸,他這一步正如泰國總理TX一般退一步以求速進。
作為交換,對方也沒有得寸進尺,對賀剛在公安系統(tǒng)的工作沒有太過刁難,使得雙方暫時呈現(xiàn)出旗鼓相當,一片歌舞升平的氣象。
而李世沒有喘氣地再次邀請了曾經(jīng)同盟同床異夢的余姓老者等人,雖然余姓老者借故沒有前來赴約,但派遣了一個二當家前來參加。李世將那二當家伺候得舒坦異常,對其他頭頭腦腦也是盡力在容忍的范圍內(nèi)讓步,雖然大出血,勢力范圍也有些變動,但是顯而易見,李世取得的效果是利大于弊的。
那些周圍省份的頭頭腦腦本來就唯李世馬首是瞻,在李世面臨鐵島俱樂部以及一系列的麻煩時,良禽擇木而棲地想要靠攏余姓老者的主意也無可厚非,畢竟李世和余姓老者原則上是站在一致的。
而李世的讓步挽回了他們換主的打算,聚會過后,幾個重要會員成員終于在某個秘密之地召開了一次成功的會議,李世也較好地實施了一些密謀已久的計劃步驟。
堪堪解決了省內(nèi)外的最大危機,李世開始閑暇下來,他把目光重新瞄向了影響了他整個計劃、同時貫穿了他的謀劃的始作俑者——林影。
李世對林影是恨得牙癢癢,鐵島俱樂部兩次暴亂遭襲、張正對西南省的戒嚴,都是這個數(shù)年前的通緝犯在作祟。至于李世幾年前對林影未婚妻作出的追殺決定,致使劉嫣在最風華正茂、金三角公認的接班人時死去,則被李世直接忽視了。
李世很清楚,林影為何會如此針鋒相對,很大程度是他的老宿敵劉愷在從中作梗,但西南省與南方目前局勢根本就不能起紛爭,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影響今后的總體計劃,李世當然不會沖動到到大局。
所以,李世將牽連此事的直接人物林影,當成了罪魁禍首。
在李世的授命下,賀剛的考慮也不盡于此,在暫時分化了刀手與華叔、光強的等人的聯(lián)盟后,也不知道他如何猜測到張正必然會回到鴨寮街,更不知他是如何知道張正會與林影合作。
總之,賀剛擬定了在鴨寮街,不惜引起此處嚴重暴亂也要將林影等人消滅的計劃。他并不懼不良影響會升級,在西南省,加上LW他們的交好掩飾,這件事情很可能會無聲息掩蓋下去。
在鴨寮街,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林影等人包圍,以刀手的勢力犧牲為代價,消滅夙敵。這才是李世和賀剛的真正目的。
此時,鴨寮街還是一副未睡醒的樣子,畢竟習慣中,當?shù)氐脑∶袷窃谝归g狂歡,白天沒有睡到中午,這些人是不會起來的。
那個名叫老軍的護衛(wèi)明顯死得不能再死了,臨死前的幾聲求援在空曠處消失,似乎沒有人聽聞。而就這樣,那支數(shù)百人身著黑色勁裝的隊伍如入無人之境,大搖大擺地趕到。
“有內(nèi)應(yīng)的效果果然不一樣。”賀剛面色平緩了一些,看著眉飛色舞的火槍,心中暗道,“今天正好火槍的派系值班,暗哨早就知會了,就連鴨寮街外那些個機關(guān),都是安全通過。現(xiàn)在自己就站在刀手控制的地盤內(nèi),更重要的是,林影和張正在窩藏在內(nèi)!”
“現(xiàn)在,就只等著把那些家伙從床鋪上揪出來了!”賀剛也是第一次來到鴨寮街,卻通過火槍提供的地圖把此處摸了個通透,做好了作戰(zhàn)計劃,賀剛沒來由生出一股自信。
“傳說中的巴塞……”賀剛望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喃喃地念叨著。
火槍也是一臉的興奮,在鴨寮街內(nèi),他雖然勢力不小,但也絕不是能問鼎的勢力,他自持沒有突變,自己只會在鴨寮街高成低不就地混跡一生。現(xiàn)在機會來了,他當然不會放過。
“都準備好!”火槍努力使自己變得道貌岸然,“現(xiàn)在我們的機會來了,都給我把握好!”
而賀剛那邊,黑色勁裝的青年們一看就都是精銳,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濃濃的肅殺之氣,從腰間抽出凌厲的軍刀,默不作聲地等候著。
“戴上面具,”隨著賀剛的話語,所有人都蒙上一張怪異的刻有斑白花紋的面具。
“我們此行的目標是誰大家都清楚了,在可控制的情況下,大家不要帶給對方太大的傷亡,我不想事情鬧得太大。”賀剛清楚時機已到,也沒有多廢話,一揮手。
“分成六個小隊,往擬定好的方向出發(fā)!第五第六小隊,待命,相機支援!”
嘩啦嘩啦幾聲響,這些惡狼般的青年冷漠著臉,有序地沖向了目標!
此時,才剛剛過早晨七點。
東面。
嘭的一聲,一座居民樓大門被切割開,這些房屋全是居民自行改造的。論防御力也是可見一斑,但在這些黑衣青年面前,如同虛設(shè),爬窗,鉤索,滑繩,這些青年明顯訓練有素,各司其則,很少耽誤時間,一分鐘內(nèi)進攻入了還在熟睡之人的臥室!
“啪!”一根粗壯的鐵棒隔著被臥砸在熟睡之人身上,把還在睡夢中之人驚醒。
“嗷!”一聲慘叫,被挨之人是一個彪悍的大漢,除了有些疼痛之外,他卻是馬上反應(yīng)過來,一個地打滾,就從床底摸出一柄砍刀。
“找死!”大漢不是易于之輩,眼見數(shù)人圍在他身邊也無懼怕之色。手持砍刀對著最近的一個家伙就是劈了下去!
一聲悶哼,那個遭襲青年反應(yīng)更快,卻是原地一個空翻,在落地前的一剎那手中鐵棒在大漢腦袋上一砸。
可以看出力道合適,悶哼一聲,大漢暈轉(zhuǎn)了過去,看上去沒有大礙的樣子。
見狀,為首之人面色不變,“綁縛住雙手,其他人跟我來。”
同樣的場景出現(xiàn)在東面的其他居民住所內(nèi),啪的一聲,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壯碩漢子被踩在地上,于事無補地掙扎著,罵罵咧咧地被反手綁縛起雙手。
半個小時后。
賀剛就立在第五第六八小隊內(nèi),幾絲精光不停地透過金邊眼鏡射出。而他手中一個傳聲器,嘟嘟地發(fā)出響聲。
“東面正常,已控制一百六十七人。”
“西面正常,已控制一百零五人。”
“南面正常,已控制兩百三十二人。”
賀剛面色一緩,笑了笑,“不愧是蓄養(yǎng)的精銳,戰(zhàn)斗力就非凡……”
火槍卻是心中一凜,東南西面他是非常清楚,在這條街上,每個方向都居住著至少四百人,怎么還有一些人失去了蹤影?不妙的感覺油然生起,火槍驚疑著到底要不要告訴賀剛。
可這時,一陣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北面出現(xiàn)大批敵人,重復北面出現(xiàn)大批敵人。”
賀剛面色驟然一變,微笑瞬間凝固住,傳聲器內(nèi)又是傳來兵器交鋒的聲音,而接著傳感器嗡嗡幾聲,卻是再無聲息。賀剛一看,顯然對方已經(jīng)斷了信號!
“北面?”獐頭鼠目的火槍目光一滯,聲音有些顫抖,“那不是刀手的地盤么?他們??難道他們預(yù)料到了什么,早就做好了準備?不可能的啊!”
話沒說完,傳感器又是嘟嘟響起,賀剛急忙一看,卻是南面的信號。
“報告……事情不妙,南面街道的盡頭忽然涌出大部分的人來,啊……他們已經(jīng)與我們交鋒上了!”
“什么?”賀剛心底驟然涼了下去,“難道林影真的早就預(yù)料到了?那么……東面……西面……”
果然如他所猜想般,不久,東面和西面都傳來了差不多的消息,大批的人從街道的拐角處忽然涌現(xiàn)出來,而且還都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怎么辦?原本勝券在握,僅僅半個小時,就出現(xiàn)驚天大逆轉(zhuǎn),賀剛面臨這巨大的反差卻沒有太過慌張,對著傳感器冷靜說道,“所有小隊聽令,向中心撤回,向中心撤回。”
“那么被控制的人怎么辦?”沉默了一會,分隊長很快問道,“一旦挾持他們往中心撤,必然會延誤時間……”
“放棄他們!”賀剛呈現(xiàn)一絲決然,“盡快往回圍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