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彭氏土司,肖遙立刻想到了彭山,這個家伙據說是殺了那康家二公子,后來也沒有參加鳳凰大典,自己離開鳳凰山去找寒冰水,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如果在這里見到彭山的話,也許自己一行還能順利離開,但是如果只是其他的將領或者本地的土司,那就真的麻煩了,他們也許不會為難自己,但是總不能不管杜威吧。
此時的杜威正凝神望著前面的箭樓,似乎在心里計算著什么。
“杜大哥,待我先去打探一番?!贝藭r的肖遙還是一身便裝,反倒是比起杜威直接去方便了很多。
肖遙騎著馬繼續向前靠近崗哨,兩旁的箭樓里面立刻有弓箭手瞄準了肖遙,而且兩側工事也占滿了守衛的士兵,都拿著用來攻擊騎兵的長矛,下面阻攔的工事分層了三層,每一層都是用山石堆積而成,前后相互呼應,將箭樓保護在了后面,肖遙的靠經立刻引起了其中哨兵的注意,遠遠就要喊著讓肖遙下馬走過來。
看著對方的謹慎,肖遙知道,這些人明顯就是針對自己一行人的,因為苗疆比較小的部落很少有騎兵,在大山里騎兵也根本派不上用場。
肖遙立刻下馬走了過去,并且向守衛士兵說明自己只是過路的客商,而杜威他們則是朝廷的軍隊。
見肖遙只身到來,士兵后面的一個軍官來到了前沿,聽了肖遙的介紹后,居然說這里的土司正在前面狩獵,為了防止誤傷路人,因此將狩獵區域化為禁區,要想通過必須要有土司大人的手令,沒有的話就只能等狩獵結束再通過。
這種華麗奇葩的借口,對方居然也能說的大義凜然,但是肖遙明白,這一切都不重要,看來對方是不會主動攻擊自己一行人,但卻也不準備放自己等人過去。
對方的做法明顯就是拖延時間,將自己一行人拖死在這里,那么和打敗也就沒有什么區別了。
在這種情況下,一般的交涉是沒有意義的,而杜威幫過自己,那么現在自己也就幫他一次,算是還個人情。
聞言,肖遙望著面前那軍官滿臉微笑說道:“既然是土司大人在這里狩獵,那我們就等狩獵結束再過去就好了?!?
聽到肖遙的話,對方明顯松了一口氣。
但是肖遙接下來的舉動卻令那軍官險些嚇得魂飛魄散,只見肖遙手間突然聚集了數十道真氣,然后就如同一個光團一樣同時射向周邊的箭樓和中間的木頭圍欄。
那位軍官根本沒有見過什么是劍氣,也不知道這劍氣的威力,剛想要說些什么,周邊立刻陷入了混亂。
箭樓倒塌,木質圍欄全部粉碎,而看到肖遙得手,杜威和后面的騎兵立刻跟了上來。
其實并沒有什么反抗,這些苗族士兵直接都被肖遙剛剛的一手震懾當場。
此時杜威身后的整隊騎兵看向肖遙的眼神都發生了極大轉變,隱隱充滿了敬畏和崇拜。
至于對面那軍官,此刻嘴巴張的老大,竟是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肖遙也不理他,翻身上馬,和杜威一起帶著大隊人馬順利的通過了這處崗哨。
“剛剛多虧了肖老弟武功高強,這一次杜某算是大開眼界了。同時更是感慨頗深呀,你我第一次見面,肖老弟隱藏的可夠深的呀。”
杜威與肖遙并轡前行,開著玩笑。
“杜大哥見笑了,小弟這也是班門弄斧,想必影衛中也是高手如云?!毙みb笑著回到,并不去解釋之前的事情,既然他誤以為之前自己是深藏不漏,那就繼續誤會也好。
杜威并沒有回答肖遙的話,而是似乎陷入了沉思和回憶,過了好一會,才緩緩說道,“曾經的影衛,的確是高手如云,但是現在卻是大不如從前了,像肖老弟這種進入聚氣成刃境界的就更加屈指可數了。”
見杜威似乎并不想繼續再提此話題,肖遙也當即轉而言他,“杜大哥,我們雖然闖過了這個崗哨,但是同時也意味著前面還會有更多的崗哨,這樣的臨時工事,一天就可以建好,而我們還有十天左右的路程。不得不早做打算?!?
杜威點點頭道:“剛剛闖關通過,一定會很快傳遍周圍的部落,因此下一次他們可不會讓你如此靠近。”
“靠近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們的行程會被大大的拖慢?!毙みb補充道。
“這些苗人原本沒有這么團結,看來這一次朝廷給的壓力實在太大了,逼得各個部落之間全部團結起來。不過只要進入了彭氏土司的地界,就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倍磐咧R快速前行。
整個隊伍明顯加快了前進的速度,而且不再選擇山寨部落過夜,而是直接在官道附近駐扎過夜。
同時杜威在一路上也和肖遙商量了簡單的對策,但是后面的路上卻并沒有再次遇到類似的崗哨和箭樓,終于在十天后安全進入了彭氏土司管轄內溪州附近的地界,而且也開始出現各種馬幫在官道上穿行,遠遠的就可以望見溪州城的輪廓。
“我們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這里不會再有什么問題了?!倍磐p松的對著肖遙說道。
“彭氏土司緊鄰著中原,這里和湖州相鄰,在湖州就有江南大營的駐軍,彭氏土司是不會給朝廷出兵的借口的,不然他就會首當其沖。”杜威進一步解釋道。
“杜大哥,我覺得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毙みb的話語立刻引起了杜威的注意。
“如果我們通不過崗哨箭樓,他們就將我們阻隔在苗疆腹地,如果我們硬闖,相信他們也不會強行阻攔,而我們通過箭樓之后,一定會日夜兼程,加快速度,這樣就會很快離開苗疆。這樣一樣他們就等于把我們這個燙手山芋送出境了?!?
杜威沉吟了一會,“如此看來,彭氏土司并不想要立刻開戰,他只是不希望我們在他的后院制造出什么麻煩,無論將我們困在苗疆腹地,還是讓我們能盡快出境,對他們而言都沒有什么區別。”
“其實還是有區別的,只是彭氏土司在試驗我們的態度,而且溪州城兵強馬壯,也根本不會怕我們這點人,但是我們畢竟在一些方面代表著朝廷的態度,所以對方這是在測試朝廷的態度?!毙みb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我看這樣吧,這禁軍騎兵,要想出苗疆,就必須通過溪州城,那么我們就大搖大擺的進入溪州城,拜會彭王?!倍磐坪跸氲搅艘粋€很好的主意。
“說得對,我們也去試探一下他們的態度,也順便了解一下現在苗疆具體的情況?!?
溪州城里面一定會有朝廷的密探,那么杜威就可以在這里和他們交換情報和信息,而自己一行人也可以借此機會調整休息一番,彭王是不會對自己一行人有什么圖謀的,那樣只會使得溪州處境更加尷尬。
即使要開戰,彭王也會需要更多的時間準備,畢竟苗疆人口稀少,遠不如中原農業發達,在今年苗疆部分寨子的冬糧沒有解決之前,開戰是對他們極為不利的。
肖遙還是繼續穿著一身便裝,但是卻同杜威的騎兵隊伍提前分開,帶著幾人單獨進入了溪州城,而杜威則帶著騎兵稍后進城,是要走官方程序的,少不得要應酬一番。
肖遙既沒有那些興趣,也盡快想知道現在的苗疆究竟發生了什么,這幾天肖遙總有一種直覺,那就是鳳凰山的問題還沒有結束,還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
進入溪州城,選好了住的旅店,胡依依就匆匆的離開隊伍,而其他人則是一路風塵仆仆,都十分的疲勞,尤其是大小姐,身子本就嬌慣,又因為路上沒有馬車,她也只好騎馬跟在隊伍里面。
肖遙安排好了眾人,還是吩咐鬼面和王路輪流值守,自從杜威幫助二人解決了后顧之憂,這段時間又見識到肖遙的本事,這兩個人算是死心塌地的跟著肖遙了。
肖遙本來也想跟著杜威一起去拜會土司府,但是現在自己的身份卻有些尷尬,從心里講,肖遙并不希望苗疆和朝廷爆發戰爭,那樣也只是滿足一部分人的私欲,卻要血流成河。
但是彭山未必會這么想,也許彭王還想著一統苗疆呢。
肖遙知道自己在這一方面還是欠缺了殺伐果斷的氣魄,但是如此的氣魄不要也罷,鳳凰山上那個血祭的場面令肖遙現在還記憶猶新。
肖遙簡單收拾清洗一番,正準備叫大小姐下樓吃飯,卻聽見外面傳來敲門聲。
當彭山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的時候,肖遙還是有些意外。
“肖公子,彭山不請自來,還希望肖公子不要怪在下唐突才是?!迸砩降故亲詠硎欤苯泳妥诹诵みb的對面。
“小王爺說哪里話,倒是我應該主動去王府拜會小王爺的。”肖遙深知他來找自己絕對是來者不善,這彭山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肖公子還是如此見外,上次鳳凰山一別,小王還是十分懷念肖公子的風采?!迸砩降故秋@得彬彬有禮。
“不知道小王爺此時前來,究竟意欲何為?”肖遙不想和他兜圈子,于是直接問道。
“肖公子的風采小王十分懷念,因此一聽說肖兄弟入城,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好盡一盡地主之誼,為肖兄弟洗塵。當然也想聽肖兄弟講一講在鳳凰山和這一路上的見聞趣事。”彭山卻是繼續裝的像個小學生一般純潔。
肖遙心底輕笑,你不就是想打探鳳凰山巫神殿的事情么,同時也想知道自己突襲那個箭樓的事情。
不過肖遙并不在乎箭樓的事情,反正大家都知道了,但是鳳凰山巫神殿的事情,自己卻是萬萬不能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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