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才剛剛出得柴房大門,就見得門前竟然聚集了那不下百數的和尚,一個個持刀拿棍,圍著柴房。那智真與一名身穿大紅袈裟的老和尚站在那當中。
“阿彌陀佛!”那身穿袈裟的老和尚看的四人出來,當下宣了一聲佛號,道:“施主為何偷入我這鳳山寺,私自放這異邦匪類出逃呢?”
肖遙還沒說話,那金銘兀自大怒,正待出聲,卻想起自己的啞穴還沒被解,當下拍開自己的啞穴,怒道:“你這賊禿,卻是何人,平白冤枉你家三爺?”
那智真長老不急不緩,走出來,道:“你等是那漠北的番邦異民,入得我中土,卻不守我中土的規矩!前兩日,有那漠北的番邦異民盜走我這鎮寺之寶,你等卻說不得與那歹徒同流合污!所以只得囚禁你們在此,待貧僧查明真相再說!”
“哈哈!”肖遙卻開口笑道,“你這長老也忒過有意思,只是人家是一國的人,別人犯罪,連這同國的都囚禁,好沒道理呢!”卻是肖遙故意不點破這里面的彎彎繞,免得這幫和尚惱羞成怒,直接的殺將上來。雖然自己不懼這合寺僧眾,但是中土道門高手如云,這佛門與道門抗爭這么多年,雖然沒有占過上風,但是也沒被打壓的一蹶不振,總說明這佛門有能人異士,不世出的高手了。
平白的惡了這鳳山寺,惹出這寺廟后面的靠山佛門祖庭,卻也是不好。當下就著這智真長老的話,只是辯清楚這盜寶之事也就是了。
身后那漠北三煞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事故,也只是以為這寺廟的和尚真的以為自己族人偷了這寺里的寶貝,惹的這寺里的和尚不分青紅皂白亂拿人,如今聽得肖遙為他們出頭,又見識過肖遙的本事,當下也是震驚無比,都不再說話,由得肖遙去說。
“出家之人自然不會無理取鬧!”那智真長老搖了搖了頭,道:“你問你身后那三人,是否認識那漠北飛鷹!”
聽得漠北飛鷹,烏利爾哈三人神色一變,當下由烏利爾哈道:“你說飛鷹兄弟?他來了中土了?你這和尚卻是在哪里見過他?”
這話說的肖遙連思索的時間都沒,當下只得無語,這漠北三煞果然是性格耿直之人,除了那陳國鋒,剩下兩人都只是一勇之夫而已。
果然,那智真長老見得這烏利爾哈如此說,當下道:“施主卻也是真性情!其實我這闔寺都在前日見過那漠北飛鷹!”說罷,笑吟吟的看著肖遙四人。
聽得這一話,陳國鋒臉色一變,當下心中反應過來,正待開口,那烏利爾哈徑直接口道:“哦!你這滿院的和尚都見過我飛鷹兄弟?他來過這寺廟么?他不是尊奉我漠北神殿,虔誠無比么?怎么又跑到這寺廟里來禮佛呢?”
智真長老此時卻是臉色一變,做那沉痛狀,道:“那漠北飛鷹前日來我這寺廟,取走了我寺廟鎮寺之寶,大雄寶殿中的那尊三丈高的大佛掌心的清涼玉。此玉神妙無比,被他取走,如今我這寺廟大佛暗淡無光,信徒與我等眾僧都是悲痛無比!”
“啊!”烏利爾哈臉色一變,道:“怎么會這樣?我這飛鷹兄弟雖然為人桀驁,又喜歡做那飛檐走壁之事!但是也沒聽說他會偷盜啊!他在漠北一般都只是強搶的啊!”
這席話,說得肖遙心里一腦門的冷汗!這漠北飛鷹看來只是一個大漠上的強盜了,只是輕功高強罷了!只是這烏利爾哈卻也有意思,不但直認不諱認識這漠北飛鷹,而且還直截了當的點明了這漠北飛鷹是一個強盜。這下,這幫和尚能放人可就更難了。當下看了一眼陳國鋒,那眼神,意思仿佛在說:哥們,攤上這么一個老大,也難為你了!
那陳國鋒也甚是機靈,回了一個眼神,仿佛在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完了,還瞅了一眼烏利爾哈,竟然翻了一個白眼。
不提這肖遙與陳國鋒兩人的私下交流,這智真長老聽得這烏利爾哈的話,心中大喜,如此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留下這三人,又不用背負罵名了,臉上卻是顯出蓬勃怒氣,道:“施主既然與那漠北飛鷹相識相交,那敝寺這清涼玉被盜一事,卻該著落到你們幾人身上了!”
烏利爾哈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承認認識飛鷹,竟然會牽扯出這許多麻煩呢!當下求助似的看向一向足智多謀的二弟陳國鋒。
陳國鋒卻暗暗的向他使了個眼色,暗暗的指了指肖遙,烏利爾哈登時會意,一雙銅鈴眼,瞪著肖遙,道:“公子,我等卻是冤枉的,還求公子為我等與這長老解釋一番,繞過我等罷!”
肖遙看著這高胖的大漢,蜷縮著身子,低眉順眼的求著自己,當下也是一笑,道:“好說,好說,我就來試試與長老說和一番!”
說完,一拱手,道:“鄙人肖遙,見過智真長老了!”
那智真長老收拾了一下形容,道:“肖公子,貧僧這邊有禮了!如今公子既然知道這事情的是非曲直,還要把這事管下去么?”
這卻是讓肖遙知難而退,畢竟雖然現在已經入暮時分,但是這闔寺僧眾也不都是自己等人的親信,若是被人傳將出去,自己等人胡亂拿人,不說其他,只怕官府都會找上門來,于鳳山寺名聲不利。
肖遙卻是微微一笑,道:“長老其實專為這清涼玉失竊一事對么?”
智真長老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清涼玉實為我佛門重寶!平日里,便是我佛門祖庭,也時時派人前來瞻仰!如今這清涼玉失竊,不但是我鳳山寺的事,卻是整個中土佛門的大事啊!”
這又是拿整個佛門,來力壓肖遙。看這小子,神不知鬼不曉的摸進寺來。有點暈兩名弟子,釋放了那三人。想是武林中人。
而中原武林,首推道門十宗,其次便是佛門。如今抬出這整個佛門,只要知曉其中曲直的人,只怕都會知難而退了。
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肖遙道:“原來這清涼玉如此貴重啊!這漠北飛鷹看來忒過不識好歹,連這等佛前重寶都盜!只是我剛剛聽長老意思,你們這闔寺僧眾可是都看到那漠北飛鷹盜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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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智真長老微微一愣,道:“卻是如此!那漠北飛鷹本來是扮成虔心拜佛的信徒善眾前來的,知客僧不防,就引得他上了大殿。不想他突然暴起,突然去奪那清涼玉,我與師兄驚聞,前去阻撓之時,他已經接連打傷我這寺中大小十來個沙彌,逃出寺去了!”
聽得這話,那烏利爾哈卻突然笑了起來,道:“飛鷹兄弟果然是飛鷹兄弟,我就知道,他不會做那雞鳴狗盜之事!”說完兀自一臉自豪,顯得這強取清涼玉是多么光榮的事跡一般。
那陳國鋒此時手扶臉頰,做出那一副不認識眼前之人的姿態。便是肖遙,也是驚詫不已,這世上還有人把這搶劫當成理所應當之事?當下小聲的詢問了一下陳國鋒,得到的答復卻是:“漠北三煞本來就是大漠上有名的強盜,公子你不知道?”
聽完這話,肖遙徹底無語,原來搞了半天,后面這三個憨貨竟然是強盜,難怪這烏利爾哈對于漠北飛鷹是盜是搶如此在意呢!原來是強盜看不起那小偷啊!
當下對著智真長老道:“既然是這漠北飛鷹是明搶,那貴寺應該去找他啊!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應該去抓拿于他啊!便是抓不住,也應該報官,由官府出面啊!”
智真長老聽得此言,眉毛微挑,顯然是有點動怒,暗道這小子難道不知道江湖事,江湖了的江湖規矩么!且不說報官的話,官府會不會抓,能不能抓,便是佛門其他宗派知道,自己等人也是無臉在這佛門之中立足了。
當下道:“施主話是不錯,只是這三人既然與漠北飛鷹有關系,便很可能是漠北飛鷹的同謀!至不濟,也可以扣下他們,等那漠北飛鷹回來,以清涼玉交換!想來這幾人是朋友,清涼玉只是身外之物,那漠北飛鷹不會不舍得的!”
說完還正正的看著烏利爾哈,這莽漢也是真的呆傻,竟然道:“不錯不錯,飛鷹兄弟最講義氣,如同聽聞我等在此,不要說什么狗屁清涼玉了,便是金山銀山,他也舍得來換我們!”
當下肖遙忍不住對這漠北飛鷹很是好奇了,這人卻是何樣的人物,竟得這烏利爾哈莽漢如此推崇!要知道這莽漢雖然人傻了點,性子質樸,但也不是那么好上當受騙,只有那真心實意的人,才可能得到這種莽漢的推崇的。
雖然想著這漠北飛鷹,嘴上卻不慢,道:“既然貴寺需要的是清涼玉,那本公子就帶同這三人,前去尋得那漠北飛鷹,總比這坐等漠北飛鷹上門要好吧?”
那智真長老眼中神光一閃,道:“這卻也是可以!敝寺上下只要這清涼玉回來,其他的都可以!只是,我如何知你這不是帶著這三人逃之夭夭?”
“你這……”金銘聽得此言,當即又是一怒,正待破口大罵。那陳國鋒甚是機靈,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說話。金銘不住的去拿開捂住自己嘴的手,只是畢竟武功不如陳國鋒,又兼陳國鋒的功夫都在這雙手,更是動彈不得。
“好了!”那烏利爾哈卻是道:“二弟、三弟,在眾位長老與肖公子面前,不許放肆!”說完又頓了一頓,對著那智真長老道:“我愿意留在這寺中為質!等候肖公子為我尋回飛鷹兄弟來營救于我!”
“大哥!”陳國鋒聽得此語,也是神色一變,剛說了一聲,烏利爾哈抬起手,示意他不要說下去,又對著肖遙鞠躬道:“肖公子大恩!不計我兄弟三人日前騷擾之事,又來這里搭救我等,我兄弟三人雖然蠢笨,但是也把肖公子大恩銘記五內!這次事了,肖公子日后但有差使,盡管說,我兄弟三人便是上刀山下火海,眉頭皺一下也不算好漢!只盼這次肖公子帶著我這兩個兄弟,一路之上,多多照應他們一下,早日尋到我那飛鷹兄弟也就是了!”
陳國鋒與金銘聽得烏利爾哈這般說,都是虎目噙淚,看著烏利爾哈,也不再言語。那智真長老卻不管這許多,只是兀自道:“既然你愿意留下來為質!也是可以!只是我這清涼玉不能長久的離開我這殿中大佛的手心!我們必須還約個時間!免得你們拖個一年半載,再拿回來,那清涼玉卻還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