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敢!”天山神話此時哪里還有一代宗師風(fēng)范,當(dāng)即深深埋首,小聲回到.
“四千年前,我?guī)熥鏌o法斬殺蚩尤,只能施展這五馬分尸之法,就是為了不讓蚩尤魔君重現(xiàn)世間。”
天機子雙眸漸漸模糊,望著前方幽暗的大殿,緩緩說道:“四千年來,我與師父一直兢兢業(yè)業(yè),不曾出了半點紕漏!可不曾想,大劫一來,終究還是躲不過...實乃天數(shù)。”
“老師,不過是蚩尤封印之軀松動,未必就讓這魔頭逃出來吧?”天山神話此時亦有些茫然,不禁抬頭問道。
“你此時還以為蚩尤復(fù)活,是靠得這封印之軀么?”
老道望著前方,頭也不回的說道:“當(dāng)年蚩尤與黃帝相爭,幸得師祖幫襯,黃帝才險勝蚩尤。然而黃帝與師祖都是當(dāng)時天下絕無僅有的強者,已經(jīng)摸索到另一個世界的門檻。可就算是那般通天修為,仍是無法徹底滅殺蚩尤,如此講來,你可能明白那蚩尤的可怕了么?”
“這個...老神仙,小子能插一句嘴么?”自這老道出現(xiàn)至此刻,說的話一直是云山霧罩,此時又聽這老道竟然都扯出四千年前的事,當(dāng)下忍不住開口打斷老道的長篇大論。
天山神話雖然對肖遙印象頗好,可此時卻也不禁微怒,斥道:“無禮!”
肖遙不禁一滯,眼前二人修為都已如神仙一般,自己在這二人眼中,想來與螻蟻無異吧!
不料老道反道:“筠兒,休得無禮!此子便是為師苦尋三百載的應(yīng)劫之人!”
聞言,天山神話當(dāng)即明眸一閃,不可思議的看向肖遙,老道則對著肖遙說道:“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肖遙稍稍整理一下心中思緒,緩緩開口說道:“老神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聽您的意思,好像是說我是什么應(yīng)劫之人,爾后您又有提及我來這里的原因,麻煩您為小子解惑。”
“我那徒兒沒跟你說起這些么?”天機子不答反問,皺著眉頭問道。
“您徒弟?”肖遙心中一陣無語,露出滿臉迷惘神色。
老道輕笑一聲,淡淡解釋道:“便是那云中子。”
那云中子竟然也是這老道的徒弟?!
天下武林的龍頭魁首,首推道門。而道門之中,當(dāng)以三宗為尊。而所謂的三宗,不過又僅是云中閣的分支,而云中閣的主人,就是那云中子。
以此論述,說那云中子為天下第一人卻不為過。
可就是這樣一個頂級存在的人,竟然是眼前這個邋遢道人的徒弟?!!!
肖遙頓時呆愣當(dāng)場。
老道卻是眉頭微蹙,見肖遙神情,不由說道:“既如此,這一切就由老道來告訴你吧。
四千年前,我們這片土地還是荒獸遍地,世人生存甚是艱難。所以人類就漸漸聚集到一起,形成一個又一個的大小部落,并不斷開創(chuàng)出與荒獸搏斗的武功技藝。
后因部落的攻伐征戰(zhàn),荒獸漸漸退出了這片天地,人類從此沒有了敵手。而這之后,人類又開始了自相殘殺,互相吞并。
經(jīng)過數(shù)場曠世大戰(zhàn),這吞并戰(zhàn)爭總算進行到尾聲。
這時天下分為兩大勢力。一為以黃帝軒轅氏為首的炎黃聯(lián)盟,一為以魔君蚩尤為首的九黎部落。
原本雙方相安無事,雖偶有對峙摩擦,卻無大的沖突。
后因魔君蚩尤修習(xí)魔功,導(dǎo)致神情大變,竟盡起九黎部落數(shù)百萬人,不論男女,不論老幼,一同前來攻打炎黃聯(lián)盟。
黃帝軒轅氏為了維護自己子民,積極迎戰(zhàn)。
這一戰(zhàn),便是三年。
黃帝卻發(fā)現(xiàn),九黎人雖然死傷甚重,但魔君蚩尤卻似乎絲毫不在乎,仿佛這些九黎子民已經(jīng)不是他的臣民一般。
見此情景,黃帝軒轅氏便找到他恩師,廣成子仙師,也就是我的師祖。
師祖學(xué)究天人,一心只想求仙問道,破碎虛空,不想理會凡塵俗事。
而當(dāng)黃帝對他講述蚩尤異狀,廣成子仙師以先天數(shù)算推演一番,這才明白過來!”
說到這兒,那幽暗的大殿突然飄出一團黑漆漆的魔氣,濃重如墨,凝聚在一起,漸漸凝實。
天機子再次抬手揮出一道金光符箓,直接打進那團魔氣之中。
魔氣當(dāng)即爆開,飄回那幽暗的大殿之中。
見得魔氣飄回,天機子舒出一口氣,才又繼續(xù)說道:“知那蚩尤是在練一種魔功。”
“什么魔功?”聽得天機子一直念叨魔功,肖遙忍不住問道。
肖遙自己曾因九黎陰謀,特意去了解過蚩尤從稚童到一代梟雄的記憶,甚至于險些因為蚩尤母親的設(shè)計,使得末代巫王得逞,結(jié)合蚩尤殘魂,令蚩尤復(fù)活。
最后肖遙雖成功打破那次陰謀,但蚩尤的記憶之中,除了那百靈真解等巫族法門之外,還真沒發(fā)現(xiàn)蚩尤有練什么魔功。最多也就是后來變得越來越冷漠,越來越不近人情,越來越狂妄自大。
可是天機子所說的魔功,肖遙是半點也不知曉。
“這魔功究竟是什么,師祖卻沒有講明!”老道輕嘆一聲,接著說道:“但師祖曾有言,這魔功最可怕之處就是煉化天下蒼生,轉(zhuǎn)化增強自身修為,以此讓他能夠破碎虛空,飛升而去!”
“破碎虛空?”肖遙不禁又是一陣無語,這究竟是個怎樣的世界...
蚩尤能復(fù)活也就算了,但是蚩尤的最終目的竟然是破碎虛空,飛升而去?!只覺得仿佛自己置身于玄幻小說之中了。而在肖遙的認(rèn)知里,蚩尤已經(jīng)是魔神一般的存在,這等存在還需要飛升么?
天機子自然不知肖遙心中胡思亂想,繼續(xù)說道:“破碎虛空,飛升而去,是我們每一個修煉之人都想要的!但是蚩尤的這種做法,卻讓師祖氣憤難填!在師祖眼中,天下蒼生,無論是人類野獸,或是螻蟻草木,皆是生命,皆有生存的權(quán)利。
而蚩尤這般,為了一己私欲,便要讓億萬黎民百姓,相互廝殺,師祖卻是無法坐視不理。當(dāng)下便出山相助黃帝,欲將蚩尤除之而后快。”
這時,那大殿再次冒出無盡黑色魔氣,此番魔氣比上次更為濃烈。
天機子見狀,不由回頭望向天山神話,面色不悅,問道:“筠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山神話見得這濃郁魔氣,亦是有些花容失色,不由忐忑回道:“筠兒著實不知,我出去半日歸來,這魔氣還沒這般濃烈,弟子也一直在努力將這魔氣壓制回去!可是今日清晨時分,這魔氣突然加倍向外涌現(xiàn),弟子疲于奔命,便叫飄渺宮所有弟子退到前殿。見到老師到來,本以為會好些...難道這蚩尤封印之軀已經(jīng)破封而出了?”
“不會的!”天機子當(dāng)即搖頭道:“這封印乃黃帝與師祖聯(lián)手所布下,蚩尤已魂飛魄散,不可能操縱得了這魔氣!”
“那...”天山神話緩緩起身望向老道,等待他來定奪。
“你在此處護住他二人,待為師進去一看!”
老道從懷里取出一個鈴鐺,猛地一蕩,一圈金色光暈蕩漾開來,那魔氣被這金色光暈直接逼得不住后退,轉(zhuǎn)眼間已退回殿中。
天機子緩緩邁開腳步,向殿中走去。
“如果里面的封印真的被破了怎么辦?”天山神話見老師準(zhǔn)備踏進大殿,當(dāng)即憂急問道。
“破了便破了,這不過僅是蚩尤五具殘軀其中之一,為師還不懼它!”老道豪氣沖天,手上不住射出金色符箓,打得那些魔氣不斷飄散開來。
而那些魔氣亦仿佛有生命一般,被金光符箓打到之后,頓時發(fā)出一陣凄厲呼嘯之聲,爾后才消散。
“師傅尚需小心!”天山神話再次關(guān)切說到。
此時天機子已經(jīng)走進大殿,本來幽暗無比的大殿,突然亮起一道金光,不斷有魔氣劇烈翻滾起來,顯然是雙方已交起手來。
殿內(nèi)不時傳來之前那般厲嘯之聲,此時孤門霜只覺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了一個神話般的世界,有些緊張的靠近肖遙,小聲說道:“公子,公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難道真正的高手,都是神仙不成?”
“哈哈!”肖遙聽后,不由大笑一聲,說道:“待你日后勤加修煉,說不得也能與那老神仙一般,成為那神仙中的人物呢!”
“這怎么可能!”孤門霜頓時搖頭,說道:“那黑漆漆的氣團,被老神仙隨手拋出的金色符箓就打得支離破碎,我卻連老神仙用的什么招式都不知道!如果是我碰上這黑氣,想來只能被這黑氣侵蝕了!”
“不錯!”此時天山神話卻是突然轉(zhuǎn)過身來,古怪的掃上一眼肖遙以及孤門霜二人,說道:“這魔氣最厲害之處,便是侵蝕。”
孤門霜聞言,不由一陣臉紅,半晌才又說道:“我也只是瞎猜罷了!前輩,那大殿里,就是封印著那蚩尤的封印之軀么?”
“是的!”天山神話輕輕點頭,卻是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肖遙,不住打量,難以置信道:“為師尋覓許久的應(yīng)劫之人居然就是你么?”
望著天山神話一臉神色,欲言又止,不由將雙手一攤,也是疑惑道:“在下都不知道老神仙口中所講那應(yīng)劫之人是何意,所以也沒辦法回答您這問題。”
“不要緊!”天山神話的臉上卻突然閃過一絲青氣,只聽她幽幽說道:“不管你是不是,都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