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老太尉總算是放棄下拜,又說了這些,當下道:“朝廷這南征大軍藏龍臥虎,屬下這點微末伎倆卻是不值一哂啊!”
老太尉卻道:“老夫遇刺。這扶桑忍者的忍術出神入化,又兼手段狠辣。一時無人能制。劉將軍卻是一出手,這忍者就落荒而逃,足以知將軍的威勢了!”
當下肖遙又是一陣謙遜。老太尉又是勉力幾句,然後話音一轉,道:“這次將軍救得老夫。實是大功一件,太子殿下聽了,也是很高興。當即就與老夫聯名上了奏摺,向朝廷請封將軍爲四品的禁軍都尉,專職這次南征大軍的內部安全事宜,不知劉將軍意下如何?”
“內部安全事宜?”肖遙疑惑的問道。
“不錯!”老太尉一撫長鬚,道:“此次南征苗疆,爲本朝近來所未有的大事!朝廷上下都對此事極爲關注!只是或許是長期未有大的戰事,導致這大軍良莠不齊。此次不說那扶桑忍者喬裝成我軍將士,刺殺老夫。便是那凌天興,身爲東海大營的龍驤將軍,竟然做出那刺殺太子的謀逆之舉。這件事,不但是引起太子殿下的高度重視,便是遠在京城的皇帝陛下也是龍顏大怒。責令老夫必須徹底肅清軍中的不安分之人。不使此次南征功敗垂成!”
頓了一頓,又接著道:“所以太子與老夫就商量專門另立一個部門。專司對大軍內部經行稽查。查出所有的圖謀不軌的叛逆與那隱藏在暗處的扶桑人。太子與我說起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事不但要那主事之人心思縝密,而且還要武功高強。當下便想到了劉將軍你了!”
說完便微笑的看著肖遙,等待肖遙的答覆。
專司對內稽查?專門抓姦細與刺客,扶桑人的?那不是跟前世的內政部倒是挺像的了。這些躲藏在暗處的奸細與刺客,確實也是自己討厭的所在。只是有些事情,還是得問清楚,當下道:“那我這內部安全的,是另有主官,還是就我自己?”
老太尉微笑著說道:“這次我卻是準備讓你代表我,與太子洗馬杜威大人一起通力合作。你主要負責抓捕處決就夠了,剩下的,杜大人會去挖出那些躲在暗中的耗子!”
抓捕處決?跟杜威合作?那還不就是杜威探查,自己動手的麼?原來這老太尉卻是看中自己的身手,想以此來對付那些暗中圖謀不軌的人與扶桑人。也就是說,這次除了加了一級官位,其他的其實還是照舊,當下有點略感無語。
心裡雖然如此想,但是卻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拱手道:“屬下謝過太子殿下,太尉大人的提拔!必定與杜大人通力合作,爲我大軍掃清內部憂患!”
老太尉仰天長笑,拍著肖遙的肩膀,道:“那你就好好幹,只要抓出這些幕後的黑手,太子與老夫必定爲將軍請功。到時這南征苗疆的首功,可就落在了你頭上了。以後加官進爵,不在話下!”
直到這時,肖遙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老太尉與太子卻是看中了自己的武功,想收爲己用。正好又覺得這次南征,最重要的不是多快打倒苗疆的四大土司,而是要爲太子建立武功,收這南征大軍爲己用,爲日後登基做鋪墊。
所以太子與太尉就決定先求穩,拉攏自己這麼個高手與杜威這麼個情報頭子,一起先去剷平不穩勢力,盡收南征大軍的軍心再說。
當下老太尉又是一番勸勉,讓肖遙好好幹,以後必定多多照拂云云。肖遙也是就表了衷心,示意自己定當效犬馬之勞。
老太尉又是一陣歡欣鼓舞,就讓肖遙先行出去。開始將那逮耗子的行動提上日程了。
就這麼,肖遙大早上沒吃飯,來與這老太尉閒聊這麼一會兒,升了一級官職,加了一點俸祿,又得了一份本來就在乾的差事。當下也是覺得不錯,至少是又多了錢,不是麼?
離開糧草營地,就邁著八字步,慢慢悠悠的向那炊事營地走去。吃飽喝足了,就準備新官上任,去找那太子洗馬杜威,好好商量商量著接下來的任務怎麼完成。
其實肖遙因爲前世就是做秘密工作的,所以對這些私底下小動作不斷的圖謀不軌的陰謀分子也是頗有微詞。本來肖遙纔是不管誰當太子,誰控制這十萬大軍的。可是昨天聽了杜威的一番分析過後,還是覺得老太尉控制這十萬大軍的最好。
無他,只是這老太尉因爲是要幫助太子建立武功與軍中聲望,所以求穩求緩。這樣對於苗疆而言,就多了一些準備的時間,這樣戰爭的態勢,就可能會出現相對比較剋制的狀態下進行。而不會對那苗疆無辜百姓造成過多的摧殘。
而如果換成其他人,不管是那五位中的哪一位,都不一定會像老太尉這樣,穩中求勝。所以,爲了心中的止戈的想法,肖遙需要這太尉。所以肖遙也想肅清那些陰謀分子。
就這麼想著,慢慢來到了杜威的帳前。杜威的親衛也是對肖遙很是熟悉,也就不多做阻攔。徑直就讓肖遙進去了。待得進去後,卻見杜威竟然正在那裡,整肅服飾,打理儀表。當下也是好奇,道:“杜大哥這卻是要去相親麼?”
聽得這肖遙口沒遮攔的話,杜威一陣氣結,道:“我這是應酬。今日是雲州候吳可道的生誕之日,太子命我替他去爲吳侯爺祝壽!”
“哦,吳大侯爺生日?”肖遙驚疑道,“那這卻是一個好好的探查吳侯爺動向的時機了!”
杜威點了點頭,道:“嗯,我也是這樣想的。剛準備差人邀你一同前去,沒想你小子就來了。怎麼樣?今日太尉給了你什麼嘉獎?”
聽到這,肖遙卻耷拉著腦袋,道:“也就加封我爲四品德禁軍都尉,然後命我與太子洗馬杜威杜大人一起,調查這軍中幕後圖謀不軌的人罷了!”
杜威卻是爽朗一笑,道:“你這升官的速度也忒快了吧!想我苦熬多年,如今也才從三品的銜兒而已,別回頭我還得叫你一聲肖大人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肖遙卻是一臉臭屁的道:“想我玉樹臨風的,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武功又高,不升我的官兒,卻去升誰的去!”
聽得這肖遙又是厚顏無恥的應承了下來,杜威也是一陣笑罵。當下兩人就是說些調笑的話,待得杜威收拾停當,就喚了幾名親衛,一起向那府軍的大營行去。
路上杜威卻又是囑咐肖遙,讓他去見了吳侯爺之後,不要太過著了痕跡,小心探查就是。肖遙也是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至於有沒有聽進去,只有他自己知道。
杜威也是一陣無奈,就不去管他,又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禮節,就到了那府軍大營外。
這府軍大營卻是在太尉本部的大營的五里之外的一處山下。府軍一般是衛戌地方的部隊,平時也就是協助官府剿剿山賊土匪,維護地方安寧罷了。一般都沒有太多的戰事。所以府軍的戰力卻是在營軍、禁軍中排名墊底的存在。
而這府軍大營的府軍卻來自五湖四海,總計囊括了這苗疆附近的近三十來個州府的府軍。而這些府軍大都又互不統屬,所以營盤扎的也是星羅棋佈。杜威領著肖遙,也是一路連蒙帶問的,總算是找到了這雲州府軍的駐紮所在。
卻說這雲州府軍的統帥,一向就是由雲州候兼任。而云州候又是當年開國二十四功臣之一。一身文韜武略的本事,也是代代相傳的傳了下來。而這雲州府軍又因爲是守這雲州侯府的節制,也是與一般府軍大不相同。至少軍容齊整,精神飽滿。
只是也正是因爲這雲州府軍屬於雲州侯府管轄,所以一般雲州侯府也是不會對這府軍進行太多操練。只是每一月的月季會操,慣例總有有一次。而就這麼每月一次的會操,就能讓這府軍有如此氣勢,可見這雲州侯府的本事了。
當下杜威領著肖遙在這轅門處站定,與值守的軍士說自己是代表太子,來爲雲州候賀壽的。當下自有小軍官迎了出來,一路引著衆人向那中軍大帳走去。
待得到了中軍大帳外,那軍官讓杜威二人稍等片刻,徑直入內通報。不片刻,只見一名一身皁衣,溫文爾雅的中年人帶頭迎了出來,老遠就道:“有牢杜大人前來了!臣謝過太子殿下的恩典!”
杜威也是滿臉含笑,迎了上去。,躬身施禮。遞過賀禮,道:“太子著臣下前來爲雲州候祝壽,願侯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那吳可道雙手捧過禮物,又鄭重的轉交給身邊侍從,然後面向那太子方向,道:“臣謝過太子恩典!”當下又引著杜威與肖遙入帳,參加這慶賀生誕的酒宴。
今日雲州候生誕,太子與太尉特許雲州候這邊可以破例飲酒。一時不管是真的來爲吳可道祝壽的,還是衝著這光明正大的喝酒的,只要沒有值守,基本上南征軍的將領,除開太子與太尉,其他卻也都到。
便是瑞安,也代表了太尉在這裡。
看到杜威與肖遙進帳,微微點頭示意。特別是對著肖遙拱了拱手,想是謝過肖遙昨日救太尉一般。
肖遙也是對著瑞安點了一下頭,就徑直與杜威來到了座位坐下。這次吳可道生辰,卻是採用古禮的分席制度。也就是每兩個人一張案幾,爲一席。
吳可道身爲壽星,高居上座,爲正對著帳門的一席。左手就是杜威與肖遙。確實因爲杜威代表的是太子,方纔能做在這兒的。右手第一席卻是瑞安。瑞安身邊坐著一個慈眉善目,一臉儒生氣息的中老年人,此人頭髮花白,談笑間,卻是爽朗豪邁。
“那就是徐集徐青山,此人是先帝朝的進士出身,後來因爲東海倭寇進犯,一怒之下投遞從戎,如今卻是戎馬倥傯,已有二十餘載了!”杜威小聲的爲肖遙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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