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不可久,柔不可守。其實這云霧掌本來應該是一套可剛可柔,可攻可守的上乘掌法。
云霧一開,迷人心智,令人深陷其中,那時敵人的生死自然由自己操控。
可是云霧掌的施展條件極為苛刻,只有元神初具規模,能配合自己的真氣溝通天地靈氣才是真正的云霧掌。
可是這汪明真雖然無限接近這半步化境,畢竟還不是化境。此次泰王別院一戰,他因為力戰三名扶桑上忍以及那許多的黑道高手,功力修為境界都有長足長進。
所以汪明真就別出樞機,暗用東海派的一件寶物,凝聚真氣,然后暗中把自己的元神散了出去,布滿了這云霧中。
也就是說,這漫天的迷霧,其實都是汪明真分散的元神。
這樣施展,對付那半步化境之下,自然無往不利。畢竟半步化境之下,沒有元神,或者說元神沒有成型,無法與他搶奪天地元氣的控制。
汪明真借著這云霧掌,溝通天地靈氣,生生不息,慢慢的攻擊之下,自然是能耗死對手。
但是這一切建立的前提就是對手是半步化境之下,沒有能力溝通天地元氣。
而肖遙卻是一個異數,雖然明面上才僅僅達到聚氣成刃的層次,但畢竟曾經是摸過那化境的門檻,又因為與末代巫王的意識一戰,導致真氣、靈氣可以合為一體,與這世界的本源氣息一般無二。
肖遙正是由汪明真布成云霧之后,只能操控云霧攻擊,自己無法現身,才推測這汪明真的云霧掌法破綻所在。
那就是只能耗,只能放,不能攻,不能收。
因此肖遙第一步就用那看似很可怕的無色劍氣,一劍擊去,把那大理石制成的高臺砸出一個大窟窿來。
這一擊之下,煙塵彌漫,云霧與這煙塵疊加到一起,攪得暗處的汪明真看不清楚。
汪明真心下一發狠,催動那無邊的云霧,按照剛剛肖遙所在的位置,一陣狂攻。
不片刻,那高臺就在云霧幻化的各種攻擊手段之下,坍塌了下去。
高臺一塌,這云霧便如同無根的浮萍一般,慢慢的收斂散去,顯出了高臺邊緣的汪明真身影。
只是此時汪明真已經被肖遙的右手指劍點在眉心。
“汪道長,你輸了!”肖遙輕聲說道。
“你竟然發現了我這云霧是依靠高臺為依托的?”汪明真沙啞著嗓子,緩緩問道。
“嗯!汪道長,承認了!”肖遙卻不想過多的與汪明真糾纏,收回手,淡淡回道。
“好!長江后浪推前浪,你小子確實不錯!我認輸!”汪明真也干脆利落的認了輸,跳下高臺,回道云壽老道身邊。
老道雖然對于肖遙擊敗汪明真一時半會無法接受,但畢竟為一派之長,只得沉著臉,對著肖遙重重的冷哼一聲,退回到東海派的涼棚之中。
郝云墨見得肖遙智敗汪明真,不覺心下歡喜,走上臺來,對著臺下叫道:“如今肖遙已經勝了一場,你們還有何人,想上臺賜教?”
臺下與肖遙不對付的幾大門派在肖遙神奇般的挫敗汪明真之后,都是呆立半晌,良久,那五柳派的鬼仆說道:“老朽不才,愿意上臺領教肖少俠的高招!”
“不可!”見得這鬼仆準備上臺,郝云墨直接回絕道,“閣下貴為五柳派長老,又是半步化境修為,如果上臺來,未免落個以大欺小的嫌疑!”
這番話卻說的鬼仆一張老臉微紅。畢竟鬼仆曾經在苗疆對肖遙圍追堵截,還與魏家合謀設下陷阱,卻都沒能抓住肖遙。最后竟然還被肖遙抓住機會,以無色劍氣重創,險些喪命。
然而郝云墨卻不知道肖遙與鬼仆二人之間的牽扯,這般說出來,卻不啻于打鬼仆的老臉。
那鬼仆訥訥半晌,說不出話來,畢竟五柳派倚重道德院。而鬼仆對于再次對陣肖遙,能否打敗肖遙實在是沒有半點信心。
只是這肖遙拿出那無目蠶為獻寶,實在是勾起了鬼仆的過往舊恨,是以出聲挑戰。見得鬼仆半晌沒有說話,郝云墨真待繼續開口詢問其他的人時候,那洞玄子竟然走了出來,說道:“郝道友,敝派其他人可能上臺挑戰么?”
洞玄子身為化境大高手,自然輩分極高,叫一聲郝云墨道友,已經算是很給道德院的面子了。
果然郝云墨恭敬的對著洞玄子行了一禮,說道:“郝云墨見過洞玄子師叔!師叔所言極是,只要是各派門人,不是掌門長老,不是半步化境及以上,皆可上臺與肖遙一戰!”
其實郝云墨卻只是想盡力為肖遙爭取取勝的優勢,肖遙學了行天宮的絕學逍遙游,這郝云墨是知道的。是以在他的認知里,能在同境界與肖遙一戰并且取勝的,不過寥寥。所以設下了這么一道坎兒。
而剛剛以東海云壽老道、幽冥道“鐘正思”為首的一干人等,已經先行逼迫三宗退步,不能直接賜予朱紅木牌,須比武定勝負。
因此到了這時,郝云墨再列一條規矩,云壽等人卻也不能直接反對了。
“好!”洞玄子聽得郝云墨的話,舉起手來一揮,一道人影倏忽的跳了出來,定睛看去,是一名高瘦的男子。
此人挽了一個沖天髻,八字吊眉,模樣生的極為古怪。只見洞玄子指著他說道,“他叫生奴,是我的侍劍童子,修為也不過聚氣成刃后期,比起云壽的大徒弟,也是多有不如,郝道友,這卻行了吧!”
郝云墨聽了心下一驚,這五柳派以劍道與丹道聞名。而這洞玄子更是劍道高手,能成為他的侍劍童子,只怕這生奴定有驚人的藝業,也不知道肖遙是否能戰敗此人,當下不自覺的看了一眼肖遙。
卻見肖遙氣定神閑,渾似不把那洞玄子以及洞玄子的侍劍童子放在眼里一般。
當下只得點了點頭,說道:“好,既然師叔想派您的侍劍童子來掂量一下肖小友的武功,自是可以的,只是這比武總歸是切磋較技,希望生奴不要下重手才是!”
那生奴雖然看著高手,聲音卻直如黃鐘重鋁,甕聲甕氣的回道:“我自然不會傷了這個小白臉的!”
說完轉身返回五柳派涼棚,半晌竟然提出一把長約六尺,五指寬的巨劍。
郝云墨一見這巨劍,眉頭禁不住一跳,想起了一個關于五柳派的傳說。
這五柳派又稱伍柳派,相傳祖師有兩人,一名伍守陽,號沖虛子,著有《天仙正理》創下了五柳派引為鎮派的絕學——十二重樓劍氣。
第二名祖師叫柳華陽,此人最開始卻是出家為僧,因而學有佛門的韋陀降魔杵,后來得遇沖虛真人,因此便開始轉而修道。把他學自佛門的韋陀降魔杵與五柳派的十二重樓劍氣相融合,創出了那大周天伏魔劍法。
只是華陽祖師是修佛轉道,因此名聲不著,所以慢慢的這世上就只道五柳派的祖師只有這沖虛一人,鎮派的只有這十二重樓劍氣而已。只有一些大門派或者道門三宗才知這其中的典故。
據郝云墨了解,這大周天伏魔劍法的精妙之處絲毫不低于那十二重樓劍氣,只是十二重樓劍氣更多的是依靠高深的真氣修為,壓縮真氣制敵于無形。而大周天伏魔劍法卻是以真氣御重劍,每一劍皆可開山裂石,有莫名的驚人威力,講究的是以力破巧,一法破萬法的法門。
大周天伏魔劍法修習嚴苛,必須精通道佛兩家所長,然后才能修習。是以這門劍法流傳至今,顯有流傳于世。
此時這生奴扛著一柄如此重劍,郝云墨便知道五柳派終究有人學成了這大周天伏魔劍法了,當下把自己的推測都一一告訴肖遙,暗囑肖遙小心。
肖遙聽得這大周天伏魔劍法竟然是以力壓人,又看得生奴肩膀上那巨劍,不由想到前世金庸大師筆下那柄玄鐵重劍,也不知這生奴的大周天伏魔劍法厲害,還是劍魔獨孤求敗的玄鐵重劍厲害。
不過這卻是兩個時空的事,這種關公戰秦瓊的場景,也只能在肖遙腦海中yy一下罷了。
當下肖遙凝神而立,靜靜的等待著這生奴的到來。
這生奴許是扛著這重劍,走的甚慢,一步一個腳印兒,緩緩的走上臺來。待得走到肖遙身前丈余處,緩緩的用那特有的嗓音說道:“小子,聽說你擅長我們五柳派的十二重樓劍氣絕學?”
“不錯!”肖遙卻也不否認,雖然他的十二重樓劍氣更多的是來自董化一的劍道傳承感受,可是他確實參閱過五柳派的秘籍。
肖遙做事向來講究敢作敢當,當下也不否認,直接承認道。
下面的五柳派的人,聽得肖遙自承擅長十二重樓劍氣,不由嘩然,個個交頭接耳,顯然在思慮這人如何學得五柳派的絕學。
洞玄子微微咳嗽了一聲,止住了門下弟子的揣測,只是看了身邊的鬼仆一眼,滿是不屑。鬼仆卻也尷尬莫名,呆立一邊。
“好!”生奴反應卻迥異于五柳派的門人,只見他興奮莫名的說道,“我修習的是我五柳派另外一門絕學,大周天伏魔劍法。這多年來,外界只知道我派十二重樓劍氣,卻不知道我派大周天伏魔劍法,著實惱人。今日我便用這大周天伏魔劍法,堂堂正正的打敗你,如此一來,世人便都知我這大周天伏魔劍法強于十二重樓劍氣,哈哈!”
肖遙依言微感無語,此人身為五柳派的門人子弟,竟然一直想著用自己所學的門派絕技擊敗另外一門絕技,著實有夠無聊,當下也不多做評價,隨意擺個姿勢,待這生奴的攻勢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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