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面的火越來越大,眼看馬上就要燒到裡面,許一諾甚至都可以感覺到迎面而來的熱氣,可她的身子根本就動不了,她雙手雙腳被捆綁著,就是爬也爬不了,而且外面就是火海,她能往哪裡爬?
爸爸,你是太想我,要來接我走嗎?許一諾閉上眼,無聲的哭泣,眼淚順著眼角一滴一滴的滑落。
這一次,她失算了,凌暄沒有來救她,付辛白也沒有來,誰都沒有來。
許一諾想到自己馬上要變成一具焦屍,竟然想到如果來世投胎,會不會變成一個黑人。如果真的有來世,能不做人嗎?好累。
許一諾此刻覺得自己心境如明,可她卻沒有想到,在臨死前最後一刻,她想到的人,竟是付辛白,她到了付辛白對自己的好,想到了他的付出,可卻是想不起那些關於他的緋聞。
“一諾,一諾!”
咦,有人叫自己嗎?
許一諾想睜開眼睛,可怎麼也睜不開,她感到好像有人將自己輕輕抱起,衝出了火海,隨即被人緊緊抱在懷裡,好像還有一滴淚低落在臉頰上。
是閻王哭了嗎?
許一諾徹底失去了意識。
“一諾!”付辛白抱著一諾,探了探氣,還好,還有氣,這才稍微寬了寬心。他實在難以想象,如果自己晚來一步,一諾根本就活不了了。
付辛白憤怒,生氣,暴怒??僧攧罩?,是先把一諾送醫院。
S市頂級私立醫院。
“醫生,她怎麼還沒有醒來?”
“付總,是這樣的,她這幾天身心疲憊,又受了幾處傷,還缺氧,所以一直沒醒過來。您放心,她現在生命體徵都正常,估計下午就可以醒過來了?!笔俏豢雌饋斫涷炟S富的年邁醫生,他看著付辛白也有些心疼,“付總,您去休息下,您都守了整晚上了?!?
“我沒事?!备缎涟拙瓦@樣在一諾病牀旁守了一晚上,就是柯樂要換,他都不肯。付辛白坐在牀邊,手一直握著許一諾的,他心疼,自責,愧疚,暴怒,所有情緒都聚在一起,一諾身上沒一道疤痕,都如同一把淬了鹽的尖刀,不斷的刺著他的心,不會讓他死,可卻讓他生不如死。
醫生無聲嘆息搖搖頭走開了。
“還沒醒?”陸禮超進了病房,就看到付辛白又是雕像一樣,也是忍不住嘆氣,“你就是坐成了望妻石,一諾現在也醒不來?!?
付辛白站了起來,腿早已發麻,陰冷著聲音問到:“找到了?”
“暫時還沒有。”
“讓白家那邊的人來找。”
“白家?”陸禮超吃驚不已,當初就是他們三個被道上的人圍毆的時候,付辛白都隻字沒和白家提過一個字。後面剛開始創業的時候,多艱難,付辛白愣是沒問白家要過一分錢的幫助,而現在,爲了許一諾,付辛白竟然要出動白家背後的勢力。
“你不怕被其他人知道?”
“就是沒公佈於衆,才讓人敢對她虎視眈眈?!?
陸禮超拍了拍付辛白的肩膀:“我知道了,你自己好好休息?!?
已經過了中午,柯樂和簡傑也來了,許一諾還是沒醒過來。
柯樂忍著想要哭的衝動,提高聲音罵道:“死丫頭,臭丫頭,你再不醒過來,我就和你絕交。”
“你讓她好好睡一覺。”簡傑拉著柯樂往後退,“醫生都說了沒事,你就別擔心了?!?
“總裁,海諾的凌總裁找您。”保鏢在門外說道。
“不見?!?
“是?!?
自從知道許一諾失蹤後,凌暄就不停的給付辛白打電話,但都被付辛白掛斷了。
“他今天早上也來找過我?!笨聵窉昝摵唫艿氖郑八肟纯匆恢Z,但我沒答應,我也沒告訴他一諾在什麼醫院。”
“你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
“宋紫瑜和他一起?”
“沒,就他一個人?!?
“最好別讓我查到是宋紫瑜做的。否則。”後半句話沒說,但簡傑心裡很清楚,這次如果真的是宋紫瑜做的,那誰也幫不了她,因爲宋紫瑜動了付辛白最後最深不可觸動的底線。
“老三,不會是她做的。”這辯解就是簡傑自己聽了也覺得無力蒼白。
柯樂冷笑一聲,卻是不願意再多說什麼,拿起棉花棒沾了點水,給一諾擦拭著乾燥的嘴脣。
“她醒了?!笨聵仿曇艉苁羌?,她看到一諾的手動了動,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一諾,一諾?!备缎涟遵R上撲到牀邊,“是我,是我。你現在沒事了,沒事了?!?
付辛白帥氣英俊的臉出現在許一諾的視線裡,還有柯樂的。
“一諾?!笨聵芳拥陌岩恢Z一把抱住,不想動到了她身上的傷,痛的一諾啊嗚一聲。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笨聵分共蛔〉穆錅I。
“樂樂,我想安靜下?!痹S一諾沒有絕處逢生後的喜悅,更多的只是疲憊,“還有,我餓了?!?
“粥一直揹著。”付辛白馬上拿出保溫桶,盛出一小碗白粥,“就怕你醒來說餓,一直備著呢。”輕輕吹了一口送到一諾嘴邊,卻被她避開了。
柯樂接過付辛白的碗,讓他們兩個大男人先出去,自己坐在牀邊喂一諾。
許一諾一口接著一口吃,沒一會就一碗吃完了。
“你慢點吃?!笨聵酚质⒘艘煌?。
肚子裡有些貨,人看起來也精神不少。柯樂搖起病牀,讓一諾半躺著,舒服點。
“是他救的我嗎?”許一諾眼神看向問外,自然說的是付辛白。
柯樂點點頭:“你不知道,他看到滿目火海的時候,雙腿一軟差點跪下,然後就冒著火海衝了進去,陸禮超和簡傑攔都攔不住?!?
“他抱著你出來的時候,自己也受了點燙傷,但一直不肯讓醫生看,半步都不願意離開你,昨晚上還守了你一整晚?!?
“諾諾,不是我說你,付辛白爲了救你,連自己命都不要了,你覺得這還不是真心愛你嗎?”
“我不是懷疑他的愛。”許一諾低頭辯駁,“我只是……”
“你只是心裡還有凌暄,是嗎?”柯樂又削了個蘋果遞給一諾,“可是你現在這樣迴避他,難道不是因爲你自己心裡也開始動搖,開始猶豫了嗎?”
到底是多年的閨蜜,一針見血的就說出了許一諾心裡的想法。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也就只能給這建議了?!笨聵废氲阶约?,又憑什麼能給一諾好的建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