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濃墨,寒家主人寒喬見兒子的房間仍亮著燈便推門而入,“冰兒,怎麼還不睡?!?
高大的身影籠罩著自己身影,那頗爲相似的臉讓寒川冰一陣生氣,“爸,都說了多少次不要再叫我那稱呼?!北鶅??我還雪兒咧!哎,還名字挺配的呀。啊不對,這稱呼絕對不好。
寒喬最喜歡見兒子那張像陽光一樣的臉皺成包子,多可愛呀,“那叫寶貝?”成功地讓兒子的臉黑了。他兒子可以讓其他人臉黑,別人很難讓他臉黑。所以,見兒子黑臉,他很開心,畢竟這可是難得能讓兒子變臉的條件。
放下手裡的本子站起來邁著在爸爸眼裡很小的步子,衝到門口大喊,“媽,我爸不睡覺來吵我!”這回,他得意的轉過身來見證自己爸爸無奈的苦笑。
很快,寒家主母韓樂瑩就出現在寶貝兒子房間,“老公你吵到兒子了。”
寒喬繼續苦笑,“老婆你誤會了,是兒子半夜不睡覺我來提醒而已?!?
父子兩互推著,半真半假,寒川冰偷偷對著自己爸爸做個幸災樂禍的鬼臉。
估計是習慣了這對父子,韓樂瑩也沒怎麼說:“寶貝你不睡覺在幹什麼?”又走過去看看他翻出來的東西,“咦,怎麼把這些筆記翻出來了?”拿起那本有些舊的筆記,她疑惑地問著,這是她在寒川冰小時候給他作練習的入門音樂筆記。
“哦,這是要複習的,我要教一個同學學習音樂和舞蹈,方便教學?!睆膵寢屖种心眠^來翻著,雖然作用可能不大——那是因爲他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可是還是要看一下的。
“同學?男生女生?”韓樂瑩好奇地問,據她所知她寶貝兒子可是沒有在班上怎麼唱歌,本來他們是想讓他們進音樂界,可是他說想多學習一些知識,這事也就沒有成。
“一女生,”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挺好的。”
“你答應了?”媽媽追問著,她家兒子果然魅力無窮,那麼小就已經有女孩如此熱情了。
寒川冰翻個白眼,“我答應了,人家可沒答應?!?
寒家父母有些疑惑了,還是寒喬這個爸爸瞭解一些,“這話說得有些深奧呀。”
“我逼她學的?!焙軓娜莸卣f著自己的行爲是如此惡劣。
“兒子……”
原來是你上趕著找人家……
寒家父母表示很憂桑。
“既然人家不喜歡就要勉強,畢竟……”韓樂瑩的話還沒說話就被截了。
“我不,我就要她學!”很有氣勢地說,他決定的事決不放棄!
“這是何必呢!”寒喬無奈了,就是不知道兒子這一點像誰,爲什麼像個小霸王一樣不講道理。
“因爲我喜歡,所以她必須學!”
夫妻兩無奈地對視一眼,他們家的小霸王,什麼時候能長大。
第二天寒川冰一大早就興奮地爬起來,第一次當老師,還是興奮的。
相比於一大早就亢奮的精神十足的寒川冰,白雪可是沒什麼精神,耷拉著腦袋在校園小道行走。
“昨晚沒睡好?不會是被寒川冰的興奮嚇著了吧。”
瞄眼不知什麼時候走到身邊的施雲儒,再度耷拉著腦袋,“是啊,是沒睡好?!睙o視掉他話的調侃。身邊的綠茶香有些提神,她一直很喜歡跟他待在一起,那種香味讓人很享受。偏過頭有些天真地問:“一直想知道一件事。”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笨?!?
施雲儒愣了一下繼續笑,“沒有。”
“那寒川冰爲什麼總說我笨?!?
“呵,我也有這種感覺,只是沒說出來而已。”
再度擡起頭看他,他剛說不覺得的。
“你剛纔就有些讓人覺得笨笨的,不過,”微笑著停下腳步,“笨得還挺可愛的?!?
白雪瞬間黑線,施雲儒同學,誇一個人,請不要在此前加個“笨”字!
“哈哈!”引起人變臉後便笑得快樂。
初冬的風溫柔拂過臉頰,
伸手去撫摸那冰冷的觸感是在眷戀那不作停留的自由;
天幕那片黑雲搖晃晃地學習行走,
留下一大片瀰漫著它的顏色;
不畏冬日溫度,
迷途鳥兒無目的飛翔不同城市,
迷茫雙眼散漫無焦距,
那份哀傷何時降臨,
竟不自知。
“白雪同學,請背誦《次北固山下》?!蓖仆蒲坨R語文老師溫和地說,顯然注意到白雪的分神。
輕聲“啊”了一聲,發現草稿本上寫著一些突然想起的句子,老師的課一點沒聽進去。
同桌在草稿本上偷偷寫:背誦《次北固山下》。
清清嗓子,“《次北固山下》唐 王灣 客路青山外,行舟綠水前,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鄉書何處達?歸雁洛陽邊?!?
老師點點頭,“很好,”能在走神的情況記住,證明這位同學平時確實是在認真學習,“那麼,詩人想表達著什麼?”
想想,記得有看過註釋,“詩中詩人借景抒情,細緻地描繪了長江下游開闊秀麗的早春景色,表達了詩人對祖國山河的熱愛,流露出詩人鄉愁鄉思的真摯情懷,也表達了詩人思念故鄉和思念親人的思想感情。”憑著記憶搜索,平時喜歡,也就記得牢。
老師再度眼中飽含讚賞,不愧是這一屆的新生代表之一。擡擡手示意她,“請坐,那麼,就如白雪說的……”
老師仍在口若懸河,白雪松口氣吐吐舌頭朝同桌感激一笑。
兩人相視而笑,少女的笑容純真如冬日的雪,潔白得不染一絲塵埃。
“吶,你在想什麼呀?!蓖烙行┖闷妫恢币詠硭蓝际呛苷J真地聽著課,從來就沒試過今天這種情況。
“想什麼?”白雪迷茫地看著她。
同桌瞬間覺得無力,白雪這是怎麼了呀。她想著時,白雪再度開口。
“我什麼也沒想呀。”確實,她什麼也沒想,只是好端端莫名地有些傷感而已,至於傷感什麼,她自己更不清楚,腦袋裡空白得想記起之前想的東西都難比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