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劉臨風(fēng)沒經(jīng)過自己同意就把自己拉來參加什麼宴會,至少他給自己弄了這一身男裝的打扮倒是給了她靈感,此朝雖風(fēng)氣開放,可畢竟是男尊女卑,輕易不允女子經(jīng)商。街市上倒是有那麼幾家?guī)志毰茩?,要麼是中年的寡婦,要麼是有自己夫君陪伴,似她這等沒嫁人的卻是沒有的。
入鄉(xiāng)隨俗,至少該給自己的父母留些面子,不要他們被旁人戳脊梁骨,不若就此做了男裝打扮……
喬木以食指背部輕輕摩挲著自己的下脣,慢慢想著這事的可行性。
老爹本是要遵從阿孃的囑咐跟著自己來的,只是小舅家確實(shí)太忙了,以往有小舅夫妻倆一起剝蠟,再加上一個小表弟,勉強(qiáng)能忙過來,可今年卻是不行了的,小妗子肚子都那麼大了,根本不能幫什麼,眼瞅著有一部分白蠟開始發(fā)臭,阿孃也著急,自己便想著,今日一行也不過是看看有什麼合適的店鋪沒,阿爹跟不跟的都沒甚影響,便讓阿爹留下幫忙,自己來了。
從這小事就能看出,這阿爹是個沒主見的,他雖是個男人,卻不是家裡的頂樑柱,而禾苗弟弟又小了點(diǎn),如此一算,家裡合適出面的只剩下自己。
想罷,喬木搖扇一笑,故意捏住嗓子,道:“劉三郎,你瞧著我扮的可像嗎?”
“像!你被鈴蘭她們簇?fù)碇鰜淼臅r候,我打眼一看,就覺得,呦,這是誰家芝蘭玉樹的小公子啊,怎長的如此清靈毓秀?!眲⑴R風(fēng)狗腿的討好道。
“好!”喬木興奮的一拍大腿,倒是把劉臨風(fēng)下了一跳,道:“往後,我便是夏二郎,你記得,出門在外時,我可是純爺們!莫要漏了陷?!?
劉臨風(fēng)朱脣半張,指著喬木磕磕巴巴道:“怎麼,你是要……”
“不錯,正是你想的那樣。我一個女兒身經(jīng)商,總有些不方便的地方,可我若是個男兒,所有的問題便都不是問題,三郎,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嗯?你可支持我嗎?”喬木朝他眨眨眼,笑道。
劉臨風(fēng)咔嚓一聲合上摺扇,眸光璀璨,不知怎的,他忽覺很是興奮,全身的血液都迅速流動起來,若小喬往後以男裝示人……但瞧她,笑靨狡黠,精明如狐,又矜貴如小女王,從此後,在男人堆裡遊刃有餘……他甚至想到,當(dāng)她所有的合作伙伴突有一日發(fā)現(xiàn)她的女子時,他們該是何等的驚愕!又是何等的捶胸頓足!最最重要的是,他們又該有多麼的後悔,如此美嬌娥,是早該娶回家去纔對的!
想罷,他笑的好不幸災(zāi)樂禍,爲(wèi)了以後那些都將折在她手裡的男人們!
猛點(diǎn)頭,道:“還是那句話,你本該是如此的。”
喬木笑彎了一雙美目,瀟灑灑扇風(fēng),吹起身前垂落的一縷青絲,“那我們就說好了,從此後,我是夏二郎,而你,則是我的大靠山,我只管酒莊和賺錢,而你要負(fù)責(zé)打通官府。”
“有我你放心,我雖沒有本事,可我家老頭子有,我活了這麼大,什麼本事沒學(xué)會,就學(xué)會狐假虎威了?!?
“呵,你還好意思說。”喬木撇嘴,憋不住又笑了。
劉三郎算是個官二代吧,古今的官二代也差不多都是如此,她不會自命清高的去給他當(dāng)什麼人生的導(dǎo)師,他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自己的人生自己清楚著呢,外表看來,劉三郎是如何的風(fēng)流瀟灑,恣意人生,可是暗地裡,他也有自己的煩惱,比如,聯(lián)姻,比如仕途,又比如孝。
他……如無差錯,人生的軌跡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他的父親規(guī)劃好了吧。
“你不會瞧不起我吧?!眲⑴R風(fēng)忽然道。
喬木微愕,搖頭輕笑,“我爲(wèi)什麼要瞧不起你?還是有誰敢瞧不起嗎?”
“我讀書不成,秀才考了三次都考不中,我還不夠沒用嗎?”劉臨風(fēng)垂頭喪氣道。
“老頭子和大才子就敢瞧不起我,哼!”
喬木嗤笑,拿扇子敲他的腦門,“我瞧你也不笨,怎麼就考了三次還不過,是不是偷懶不想考,還是你彆扭著,你阿爹要你考你偏不考?!?
劉臨風(fēng)哀怨的看了喬木一眼,“我不想做官,我厭惡官場上那些作風(fēng),他們說話總喜歡繞圈子,還喜歡打啞謎,而在我看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哪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我厭惡極了,偏偏老頭子和大才子都逼著我考,哼哼?!?
“大才子?老頭子是你家阿爹,這大才子又是哪一號人物?。俊?
“我大哥?!碧岬竭@個大哥,劉三郎就更怨念了,話匣子一開,把他大哥從小到大的事兒都給嘮叨一遍。
喬木總結(jié),這個劉大哥就是個文武全才,且是個腹黑圓滑的,從小沒少設(shè)陷阱給“可憐的”劉三郎小娃鑽。
喬木安慰的拍拍他的腦袋,笑瞇瞇贈送倆字,節(jié)哀。
心裡卻止不住的羨慕,同父異母,哥哥還能這樣對待弟弟,劉三郎啊劉三郎,你該捂在被窩裡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