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譚墨也是一愣,但手上的力道絲毫沒變,還是緊緊地抱著香玉。
這樣的香玉他還是頭一回見,像個炸了毛的小奶貓一樣,見人就抓。不過,這樣的香玉來回掙扎的樣子,撩撥得他心裡一片火熱。
香玉掙不開,索性也就不動了,就這麼靠在譚墨懷裡,眼淚突然很不爭氣流了下來。譚墨走了近兩個月,天知道她這兩個月是怎麼過來的。
先是來了個莫名其妙的寶珠,又被人無怨無悔地打了一頓,還有村子裡的人,還有香雪,還有三嬤嬤家的魚。最近又有香芽姐妹,還要幫李玉凝和盧敬賢,順帶坑了一回香雪。
而現在竟然又多了一個虎視眈眈的江湖人,她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這麼多人,這麼多事,都得靠她一人想法子解決。偏偏這些人和事,她沒有理由拒絕,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
好在老天有眼,讓她的小身板扛下來了。但心裡還是不踏實,生怕哪一天譚墨的心變了,她全心全意建成的家就這麼便宜了別人。
若是那樣的話,香玉覺得自己一定會氣得吐血,然後嘔死。一個堂堂現代社會的四好女青年,來到古代竟然被人逼到這個份上,說出去忒丟人。
“都是我不好!”譚墨感覺到她在哭,用手輕輕地擦掉她臉上的淚花,小聲道:“你打我吧!”
粗糙又幹燥,溫熱的大手擦過香玉的臉,香玉的心突然就安定了。好似她背後有棵牢靠的大樹可以依靠一樣,什麼都不怕了。
但是香玉還不想這麼便宜了譚墨,聽到他說讓她打他,便驀地轉身握起小拳頭往他結實的胸脯上捶。
“我讓你不給我寫信!”
“我讓你不給我回音!”
“哼,吃了我送的美食,竟不說一聲好,看我不把你揍成豬頭!”
“還有,誰讓你這麼晚回來的?”
“爲啥不給福伯回信?”
“是不是被外面的漂亮妮子勾了魂?”
“是不是惦記著你家表妹?”
一下又一下,香玉的小拳頭不知打了多少下,這些理由也是說了又說,顛來倒去好幾回。
“嘶!哎呀。”最後,譚墨實在是忍不住叫了一聲。
香玉覺得手上有點溫熱,一嗅,血腥味,心裡一下子就慌了,手足無措道:“你,你受傷了?咋不早點說!別動!”
然後她主動抱住了他,意念一動,兩個人都進入了空間。
空間中還是白天,香玉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譚墨。不過,這會兒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譚墨的胸前。左胸處滲出了血,看得香玉心中一緊,淚珠子又不自覺地滾了下來了。
她一邊爲譚墨脫著上衣,一邊將他拉到靈泉水邊,嚴厲地說:“坐下,別動!”
譚墨乖乖地照作,但視線一直在香玉身上。這會兒他沒覺得身上的傷痛,眼裡心裡都是香玉,這丫頭好像又長個了呢。
衣服脫下,露出譚墨健壯的身體,只是那道刀傷自上往下幾乎劃過半個身子,在上方的位置還在往外滲著血。可見這傷口是剛傷到不久,上的止血藥都還沒化開呢。
“你這人怎麼不說呀!”香玉心痛地用靈泉水給他清洗著傷口,不時有血往下流。
可是譚墨還是咧嘴笑著,“沒事,不疼!只要你喜歡,怎麼打都成!”
很溫馨的一句話,可聽在香玉心裡卻是更加心痛了。
找出上好的三七粉爲他止血,這三七是止血良藥,且是在空間裡種出來的,加上有靈泉水的清洗效果更加顯著。藥粉一撒上,血便止住了。
香玉找出乾淨的細棉布把譚墨的傷口包紮好,又給他仔細地穿好了上衣,這纔打量起他來。
譚墨的精神很好,眼睛比以前更亮了,只是黑了不少,下巴上的胡碴估計能扎死個人。還有頭上,好像還帶著水。
香玉摸摸果然如此,便語氣不善道:“你這是剛洗過了?”
譚墨像個乖寶寶似的點頭,“路上灰塵多,我怕回來嚇到你。就先在咱們院子裡的水池邊上洗了洗。”
“傻瓜,你身上還有傷呢?不怕得了傷寒啊,就是掉下小池塘也不是鬧著玩的,那池子可深了。”香玉說歸說,但手上已麻利地幫他把頭髮散開了,“晾晾,一會就能幹了。”
譚墨笑了,看香玉的眼神更加亮了。
“瘦了,也黑了。”香玉仔細地盯了譚墨一會,又問:“你身上還有傷嗎?說出來,我一塊兒治了。”
“沒,沒了!”譚墨有些不好意思道,“其他的傷都好了。”
香玉撇撇嘴,也沒再說話,只道:“吃飯了嗎?我給你煮點面吃吧。”
“嗯,好。我想吃你做的雞蛋麪!”
香玉笑著去準備了。
空間裡什麼都有,隨著種植的面積加大,空間也在升級。在靈泉邊上也搭了一個小竹屋,外面擺放著廚房用具,鍋碗瓢盆應有盡有。
現在的空間早已不是香玉剛剛開啓的時候了,到處都是綠意盎然,生機勃勃。只是當初在洛嬸子家做的三角小土竈還放著。
煮個雞蛋麪對香玉來說是小菜一碟,空間裡的菜蔬和雞蛋都是新鮮的,連早先做好的雞蛋麪條也切好放好了,就等煮了。
材料俱全,這做起來也就快了。沒多時,一大海碗麪條端給了譚墨。
兩個荷包蛋,幾株小青菜,油花上面還飄著一些切碎了的蔥花。看得譚墨口水直流,二話沒說就大口吃了起來。
小桌上還一小碟醃辣椒,再有一壺泡好的菊花茶。茶湯微黃,菊香陣陣。
茶湯溫度剛剛好時,那碗麪也被譚墨吃了個乾淨。接過香玉遞來了菊花茶,一飲而盡。
“呼,還是香玉做的飯好吃。”譚墨咧嘴笑著,將香玉再次拉到身邊,又緊緊地抱了起來。
香玉也不掙扎,關切道:“當心你的傷口。”
“沒事。有香玉的藥很快就會好的。”譚墨不以爲然道,“你不知道,你給我的靈泉水這次可是立大功了,不僅救了老將軍的命,還保住了許多軍中將領的命。”
香玉就知道是這樣,抱怨道:“正因爲如此,到了最後你自個兒也沒得用了吧。你看看你這傷口,都過了好幾天了吧?這血還沒完全止住,真是讓人擔心。”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譚墨嘿嘿笑道,“我的身子自個兒最清楚了,沒事。一點刀傷而已,皮肉傷,不傷及筋骨都是小傷。”
說到這裡譚墨皺眉,“對了,你說我沒你回信?不是你沒給我寫信嗎?我收到你送來的吃食時就回信了呀。而且你就只送了兩回吃食!”
“什麼?”香玉瞪眼道,“這不對呀,我前前後後送了不下五回。且你回回都要大鵝蛋,我醃的那些鵝蛋差不多都送去了。剩下的這些都是志文媳婦近期才送來的,還沒醃好呢。還有,還有靈泉水,魚乾……,哎呀,這可怎麼辦?莫不是被外人發現我的秘密了?”
香玉急了,抓著譚墨的手就用上了力,眉頭皺得像個什麼似的,都快夾住蒼蠅了。
“哼!我知道是誰偷樑換柱了。”譚墨冷聲說完,又溫柔地幫香玉拂平了額頭,“傻丫頭,別皺眉,皺眉就不好看了。”
香玉沒來由地照他的話去做,撅嘴道:“那你真給我和福伯寫過信?我們可是一封都沒收到。肯定是那個年掌櫃搞得鬼,這個老東西!”
譚墨微微一笑,“年掌櫃只是個跑腿的,是秦三的主意。沒他的授意,年掌櫃敢這麼做?還有我的信!”說到了他咬牙切齒,“怪不得每回寫完秦三都是頭一個上來說他派人來送,原來是這樣啊。”
“爲啥?”香玉不明白,但卻很氣憤。原來都是秦烈這廝搞得鬼!
譚墨沉默好一會兒,怒氣也在沉默中消了,“唉,想來是秦三不想讓我分心吧。”
“那麼說你還不知道你家表妹要來了?”香玉沒好氣道,手上用力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要不是看他還是個病號,早就揮拳頭了。
“香玉,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跟你說寶珠的事!”譚墨很後悔當初的決定,“我想等咱們成親了再說的。我怕你,怕你不要我了!”
譚墨都把話說開了,香玉的心結也就打開了,她滿腔的怒火在譚墨的解釋中竟然不翼而飛了。現在突然覺得,那些委屈也沒什麼啦,譚墨還是那個譚墨。
果然戀愛中的女人都是這麼不可思議的!香玉在心裡自嘲了一番,但嘴角的笑卻出賣了她。
兩人在空間裡分別說了各自發生的種種,只不過大多是香玉在說,譚墨在聽。不知不覺間,香玉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譚墨將香玉緊緊地抱在懷中,眼神卻是越來越冷。
那個寶珠竟然敢來,真是好膽。還以爲他不知道當初母親的去世有她出的一份力嗎?他還沒去找她們姑侄倆算賬,這賤人就來了,還敢欺負她的香玉!
還有老香家也欠收拾!洛香村的村民也不行,竟然對香玉指手畫腳。看來這個里正還得給他點壓力才行啊。
最讓譚墨心驚肉跳的是那個江湖人,還有打了香玉的青竹,這二人必須給他們點厲害嚐嚐。幸好他提前回來了,要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