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了小丫鬟,李玉凝眼神一亮,“紅綾,咱們也去瞧瞧,順便喝點茶潤潤嗓子,跟這潑婦吵架真是夠累的。”
“你,你纔是潑婦!”
寶珠雖壞,嘴卻沒有李玉凝的利落。被李玉凝三兩句話就氣得說不成溜了,只想用武力解決。
她可是未出閣的姑娘,被人說成潑婦,真是夠損的!
李玉凝沒跟她計較,深得香玉無視人的真傳,淡淡地來了句,“聽說是左相家的二小姐出事了?那好,這個熱鬧我一定得去瞧。陳香靈這貨也不是個好東西,不看都覺得對不起她,走吧,紅綾,追上那個小丫頭,我們不知道路!”
“是,大小姐!”紅綾也是個可愛的丫頭,回得乾淨利落。
一主一僕,有說有答,就這麼將寶珠華麗麗地無視。
氣得寶珠狠狠地跺了下腳,硬硬的青石板又將她的腳反震得生疼。只好拿丁香撒氣,“你看看你,同樣是丫頭,人家的嘴皮子多溜,我簡直是眼瞎了讓姑姑升你做我的大丫鬟,真沒用!”
丁香咬著脣角沒說話,心想,她纔是瞎了眼呢,棄了前程無限的前主子,跟了這麼一件爛泥扶不上牆的主子。
都是她眼皮子淺,本以爲寶珠是候府的表小姐,會有多麼風光呢。雖說是個表的,但也是從小在候府長大,又是候府女主人嫡親的侄女,怎麼也能風風光光吧?
可事實並非如此,鎮安候府裡複雜著呢。
表小姐在這裡看似小姐實際上一點權利都沒用,還不如梅管家風光,她都有點想伺候梅管家了,可惜人家看不上她。在梅管家周圍伺候的都是會功夫的呢。
至於候府裡的梅夫人,連她也沒見過,只遠遠地瞧見是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
可是再看寶珠?丁香斜斜地瞅了一眼。
按一般人的標準來說,美人兒也勉強,可是千嬌百媚,那還是算了吧,省得侮辱了這個詞兒。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寶珠惡狠狠地說。
丁香心裡不服氣,這個表小姐也就是說說罷了,給個人讓她挖她都不敢挖。
“表小姐,奴婢,奴婢在想剛纔她們說的話一時走神了,還請表小姐責罰。”但是丁香還是很恭敬地說。
寶珠這才消了點氣,“哼,諒你也不敢胡說八道,要是再不能讓我滿意,我就把你交給我姑姑。說,你在想什麼?”
說到梅夫人,讓丁香打了個寒顫,鎮安候府內的傳言太多了,大多是關於梅夫人的。
說梅夫人是蛇精轉世,千萬別惹了她,要不然連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雖說這些都是在下人中間秘密傳播,可正是這樣才更加可信。說到挖眼,對梅夫人來說那只是眨眨眼的事,自有下人們爲她辦得妥妥的。因爲伺候梅夫人丫頭婆子都是會功夫的,挖個眼珠子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現在府裡很多人都盼望二少爺二少奶奶回府,來給在恐怖氛圍籠罩下的候府一個新天地。
所以丁香趕緊地回話表忠心,“奴婢不敢,奴婢生是表小姐的人,死是表小姐的鬼!”
“好了,好了!”寶珠煩燥地揮揮手,這樣忠心表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她都聽膩了,“說吧,你剛纔在想什麼了?”
丁香道:“表小姐,奴婢剛纔想了不少。左相府的那小丫頭不是說陳香靈出事了嗎?奴婢想,陳香靈以前總是在表小姐面前炫耀這炫耀那的,不如咱們也去瞧瞧?奴婢算是看出來了,這左相府裡真出事了,說不定就是梅管家弄出來的呢。”
寶珠也知道她們來這裡就是爲了噁心香玉的,左相府裡出事是應該的,便想也沒想地點頭,“嗯,說的好。頭前帶路吧。”
“是。”丁香笑道:“表小姐咱們可得快點了,跟上李大小姐,省得迷路。”
寶珠輕蔑地哼哼道:“李玉凝也就這點用處了。”
丁香沒再說話,跟了兩個主子,兩個主子的優缺點她最懂了。只是李玉凝成長了太多,連她都有些不認識了。
前院,陸續有人進來,不是丫鬟就是婆子,再者就是拿板子的小廝。這是外院執行打板子的人。
香玉幾人進來後先去看了花傾城,並衝譚墨點點頭,“我這邊一切安好,三皇子先前離府了,並帶走了那三個刺客。”
譚墨笑著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辛苦你了,咱們這次的計劃圓滿成功。”
“人都帶來了?”香玉臉上抑制不住笑容,問道。
譚墨再點頭,“何止,還有大收穫。”
“如此甚好。”
他們的互動惹得一邊的花傾城不滿,“喂喂,香玉啊,這還是大白天呢,你們要膩歪關起門來膩歪。我這胳膊還疼著呢,也不給點表示。”
香玉看花傾城上臂上纏了塊白布,上面有點點血跡。再看花傾城的眼神,裡面還有不少的殺氣沒有消散。
知道她受委屈了,便從隨身帶著的小包裡拿出一條不大的魚乾來,“給,吃了吧。等這事完了,我親自做火鍋給你們吃。”
“嘿,就這麼說定了。”花傾城一把搶過魚乾就往嘴裡塞。
這魚乾產自空間裡的魚,在口味上面香玉又加了新料子。有點麻,有點辣,還帶著那麼點甜,吃在嘴裡特別能開胃,是平時無事磨牙的好東西。
花傾城剛吃了一口楚天生便跟他搶,“臭婆娘,給我留一口。這點小傷用得著吃這個嗎?給點!”
連一邊的青竹也在吧唧嘴,這新式魚乾真的太好吃了,他的也早就吃完了,正是饞的時候呢。
香玉笑著,又給了楚天生和青竹一人一條,這東西空間裡多的是。別看只是一條小魚,但對於習武之人來說,可是補充體力功力的好東西。
剩下陳沐軒沒人管他,委屈道:“妹妹厚此薄彼,也不給咱們一點嚐嚐。”
這魚乾他也是吃過的,只不過是齊夫人和小姨送的,香玉到現在都沒給他們弄過吃食呢,想想就心酸。
香玉道:“好了,好了。等這事完了後,請你們吃飯,我下廚。”
說著便在譚墨的帶領下進了花廳。
此時,陳長風和張知進已經是喝了兩碗茶了,甚至茅廁也都去過了一回。
陳長風著急,問身邊小廝,“去看看大小姐和姑爺他們怎麼還沒來?”
張知進卻是呵呵笑道:“相爺莫急莫急,這事兒有大小姐出手定當水落石出,咱們等著就是了。可千萬別壞了大小姐的事兒呀。”
他倒是看得開,反正知道自己躲不過了,查證的事能讓別人代勞就讓別人代勞。
陳長風抿抿嘴沒再說話,小廝卻是已經出去了。
“讓父親久等了,我們幾人剛剛脫身,三皇子已經平安回府了。”香玉及進時推開房門,衝著二位福了福身,款款而談。
陳長風終於露出了笑容,“坐吧,只要三皇子無事便好。”
張知進也鬆了口氣,是啊,剔除三皇子,這些事兒都不是事兒。就是右相家的千金那事兒有點難辦,便呵呵笑道:“那個,香玉大侄女啊,你來得正好。時日不早了,咱們就長話短說如何?”
香玉再次欠了欠身,“張大人請講。”
“不知咱們從哪個開始查起呢?據我所知,右相家的千金可是不小心跌進了魚塘啊。”張知進皺眉道,這話也是陳長風想說的,今兒這事著實邪乎,都趕一塊兒來了。
香玉皺眉道:“不是說被人推下去的嗎?這會兒怎麼成了自已跌了進去?”
這話她聽靜心院出來的丫鬟說過,孫碧蓮身邊的丫頭是這麼跟聶氏說的。要知道今天府裡上上下下都有她的眼線,這點小細節香玉還是能知道的。
“呵呵,是那小丫頭推卸責任,齊夫人和蘇家三夫人細細查問過了,是意外,是意外。”張知進再次呵呵笑道。
蘇家三夫人就是香玉的三姨聶婉如,她的判斷香玉很認同。不用說也是孫碧蓮的落水有意圖。
香玉道:“既然是意外那就跟咱們無關了,何況救人的又不是咱們左相府的人,更談不上讓他們感恩了。不如就先好生伺候著孫大小姐,等右相家的人來了,讓他們接走就是了。我看咱們還是從小竹林那邊的事開始吧,省得橫生枝節。”
這個橫生枝節說的就是右相家,香雪和香林書的出現和孫碧蓮脫不了干係,還是趁早先把這事兒撇清的好。省得噁心人。
陳長風也非常贊同這話,他也恨香雪污衊他兒子呢,冷聲道:“帶人進來吧?衣衫可是穿齊全了。”
“父親,請稍等。”香玉接話道,“帶香雪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把這事兒的另一個冤枉對象請出來?省得有心人說我大哥和玉芳姐姐怎樣怎樣呢,沒有的事兒這不是敗壞好人家的名聲嗎?”
“是極,是極!”陳長風讚賞地看著香玉,真沒想到自己的大閨女今天給了他這麼大的驚喜,都有些看不懂這丫頭了,看來這事兒交給她就行。
香玉又道:“聽說母親都被這傳言氣傷了身子,不如請母親和吳夫人她們也來聽聽吧。還有,我今日要開門審案,要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看看,咱們左相府到底是不是光明磊落的。”
說完又抱歉地看了眼張知進“啊,張大人,不好意思,我這算不算搶了你的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