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墨也覺得香玉說得對,點頭道:“嗯,都聽你的。我已讓小楚把那跟洛臘梅接頭的人押送縣衙了。以小烈的名義送,相信何三秋會看著辦的?!?
香玉微微一笑,“你這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呀。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給洛臘梅一個警告,省得她以爲害了人也是白害的。只要我們能安安穩穩的成親,什麼都好說?!?
“就是這個理兒!”譚墨笑了,悄悄拉起香玉的手道:“等咱們成親了,再收拾這幫不安好心的?!?
“哎呀,走啦。別這樣!”香玉臉面一紅,想甩開譚墨的手卻發現這人握得力氣可真大,只好嗔怒道:“人家會看笑話的。”
譚墨也跟著快走幾步,嘟囔道:“誰敢看笑話!我拉自個兒的媳婦他們管得著嗎,他們眼饞著呢?!?
香玉撇撇嘴,沒話可說,這人不正經起來,真是比那秦烈還嘴貧。
一路溫馨,說說笑笑地來到秦氏酒樓,年掌櫃見了香玉露出一副比見了親孃還要親的樣子。
“哎呀,香玉姑娘,您可來了???,裡面請!”
點頭哈腰地將他們領到大堂裡的一塊清靜之地,親自端茶倒水道:“香玉姑娘,你是不知道,牛大勺那老小子恨不得背上禮物上門道謝啊,你等等,我這就去叫老牛。那老小子這兩天一直在想怎麼謝你們呢。”
香玉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笑道:“這還不容易,讓牛師傅整幾個好菜不就行了。別謝我,要謝就謝三爺吧,他的名頭好使。”
“嘿嘿,可不是嗎!”年掌櫃呵呵笑了,“稍等片刻,我這就讓老牛開火。還沒吃晌午飯吧,老牛早就等著了?!?
年掌櫃風風火火地去了後院,一點都不像是掌著那麼多店的大掌櫃。
香玉還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年掌櫃,問道:“譚大哥,莫不是那小貨郎的事有進展了?”
譚墨笑道:“看來是的,小烈的名號確實好使。不過,要是不好使的話,他的臉面就沒地兒擱了?!?
說起秦烈,香玉這兩天都沒看到他。她這兩天也忙,沒顧得上爲這位爺燒火做飯,莫不是這位爺嫌棄他們這農家院了?
“譚大哥,秦三爺去哪兒了?回縣裡了嗎?”香玉問道。
譚墨悠悠地喝著茶說:“沒,等咱們成親後,他就回京。他母親已經催過好多次,他再不回去可就是大不孝了。”
對於孝道,香玉是贊同的,畢竟百善孝爲先嘛,一個連生養自己的父母都不管的人實在是不配爲人。但是,兒女要孝,父母也要慈。若是一味地拿孝道來壓人的話,那這孝也就變了味兒了。
雖然不知道秦烈的具體身份,也能猜出他的父親一定是位高權重的,便有了幾分在意。畢竟生意合夥人的勢力越大,自己的生意也就能做得越大!
“哦,不知秦三爺這兩天都去哪了呀,都沒看一他人呢。不會嫌棄咱家的飯不好吃吧?!毕阌裨谝獾氖卤銜裢馍闲?,現在她覺得應該跟秦烈搞好關係,正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就是這個道理。
譚墨目光灼灼地看著香玉,答非所問道:“不要在意他,他愛去哪去哪!”
“那可不成,這人可是咱們的搖錢樹!”香玉撅嘴道,“何況你們是好兄弟,可不能這麼怠慢了人家。我還收了他好幾顆石頭呢,不好好招待朋友,我心裡也過意過去?!?
譚墨看她那認真的勁兒,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下巴,寵溺道:“你呀,心就是太好了。忘了這傢伙怎麼坑你送給我的吃食了?”
香玉紅著臉打掉他的手道:“那點吃的又不值幾個錢兒,別這樣,讓人家笑話!”
譚墨沒辦法,只好收回了手,哼道:“在我看來,你給我的都是最好的,是那幾塊石頭沒法比的。”
沒有人聽到這樣讚美的話不心動的,香玉也不例外,扭捏道:“說啥呢,不就是點吃的嘛!”
就在這時,牛大勺咧著一張嘴從後院廚房走了過來,見了香玉和譚墨就想行大禮。
香玉立馬起身,“牛師傅你這是幹啥?”
譚墨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人高馬大的牛大勺,讓他硬是不能再往下動一動,“牛師傅不必如此,我們也是碰巧了?!?
“就是,就是!牛師傅你要是再這樣我們可要走了啊?!毕阌褚步又f道。
牛大勺也沒再往下拜,只是深深嘆了一口氣,“要不是你們,俺那閨女算是完了?!?
他聲音說得有些小,這畢竟不是啥光彩的事,大堂裡還有不少人吃飯呢。
譚墨問:“可有包間,咱們裡面說?!?
年掌櫃道:“真是不巧,今兒個人多,包間都滿了?!?
牛大勺哼道:“咱們的包間哪天不是滿的。二位要是不嫌棄,咱們後院說話。”
“也好?!毕阌裾f道:“一會蔓兒和香蘭姐要來,年掌櫃你看著點呀。”
年掌櫃點頭,“放心吧,這個交給我老年就是?!?
三人這纔來到後院,這裡沒有想象中的忙亂,院子挺大,幾株大樹,將天上太陽遮住,頓時就有了清涼的感覺。
牛大勺將他們帶到個月亮門前,推門入內,“香玉姑娘是頭一次來這裡吧?”
進了月亮門,香玉看到了不一樣的小院。
這院子很是迷你,但卻有著兩屋小木樓,木樓的四周都種著高高的竹子,前面的酒樓的陰影也沒到這邊來,陽光斑駁地落下,實在是鬧中取靜的好地方。
穿過假山洞,便到了小木樓的跟前,一個十來歲的小廝起身見過牛大勺。
牛大勺將二人帶到木樓前面的竹桌前,說道:“這時是三爺平時的落腳點,咱在這裡說話比較靜?!?
香玉笑著開玩笑道:“真沒想到秦氏酒樓還藏著這麼個好地方呀,這要是藏個美人啥的,誰能找得到呢。”
說話的時候她是看向譚墨的,話裡的意思明顯極了。
譚墨咳嗽道:“香玉你想哪兒去了。小烈雖然有些風流,可他卻不是那樣的人。這裡是我們三個平時商談要事的地方,坐吧。以後你要來,儘管來就是,住多久都沒人說。”
香玉滿足了,笑嘻嘻地坐下,問道:“牛師傅,你閨女她現在咋樣了。”
“唉!”說起這個牛大勺就愁啊,“俺那閨女也不知道是得了啥失心瘋,硬是想嫁給那個小貨郎??赡悄氖秦浝砂?,他就是一縣城裡的戲子,賣唱的。”
香玉看了眼譚墨,秀眉稍蹙,不是她對戲子有偏見,實在是這類人太會演戲了,讓人分不清說的是真是假。
“那個,你閨女叫啥名呀,還真是個癡情的女子?!毕阌駠@道,對這個牛姑娘有了幾分興趣,她是真癡情呢,還是純粹的傻乎乎。
牛大勺突然懇求道:“我家姑娘叫牛佳燕,今年都十四了。唉,我是對這丫頭沒法子了,打又打不得。要不是她,俺早就一刀跺了那小戲子了。香玉姑娘呀,你幫幫老牛吧,勸勸俺家姑娘?!?
“行啊?!毕阌裣胍矝]想地答應了,“要不,你現在就派人把你家姑娘接過來,我們一道回洛香村。剛好,我那裡急需人,不如就讓她跟我一道回去吧。聽說你家姑娘的針線特別好,剛好我的嫁衣還沒繡呢。”
牛大勺立馬應下,“那,那就這麼說定了?!笨粗阌裼至w慕地說:“要是俺閨女有香玉一半懂事就好了,唉,那死妮子,真是氣煞俺了!”
香玉忙道:“這不一樣,你這是關心則亂。那小貨郎呢,你沒把他打壞吧?要不,帶我們去看看?”
牛大勺看了眼譚墨,他是想帶香玉去看那死小子,可這得譚少爺同意才行。
譚墨冷聲道:“走吧,前面帶路!”
他是不想讓香玉去,可牛大勺是秦氏酒樓的員老級人物了,也是秦烈從京城帶出來的,怎麼也得給他點面子。何況香玉已經答應他家姑娘的事了,不去出看也不行。
“噯,二位請跟俺來?!迸4笊仔难e的底氣頓時足了。帶著他們出了月亮門,又轉了個彎,到了存儲柴禾的地方。
一個穿著皁衣的店小二在門外看著,看到有人來躬身行禮,“牛師傅,您來了?!?
牛大勺道:“嗯,把門打開?!?
柴門打開了,一股極難聞的悶熱氣息傳來,香玉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過了好一會兒,譚墨和牛大勺先進了柴房,確認沒有危險才叫香玉,“進來吧?!?
香玉進去一看,果然在碼得整整齊齊的柴禾前捆著一個人,這人很顯然捱過打,頭垂得極低。頭髮亂糟糟的,身上也髒兮兮的。
“擡起頭來。”香玉冷聲道,她最討厭騙子了!
那人沒想到問他話的竟然是個姑娘,還以爲是牛佳燕來了呢,便猛地一擡頭,“佳燕嗎?”
譚墨怒喝:“閉嘴!”
香玉卻是看清了這人的長相,面容非常清俊,又不是那種奶油小生的模樣。加之聲音又好聽,那雙眼睛好像會說話似的,確實是屬於很容易勾人的類型。
但是香玉卻對這類稍加打扮就雌雄莫辨的人一向沒好感,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不辨雌雄的那是人妖好吧!
“說吧,你怎麼才能放了牛佳燕?她是無辜的,你不覺得騙人的感情很無恥嗎?”香玉故意冷聲道,“在我看來這是比下十八層地獄還要嚴重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