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道:還真是倒黴!冤家路窄,怎麼又碰到他了。在夫子面前還挺會裝的,兩面三刀的僞君子,當面一套,背地裡又一套。
“喂!你叫什麼名字?”
俞夏猛然回過神來,那陳夫子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只剩下他和潘清霂兩人。
他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硬聲道:“俞夏。”
潘清霂很是好奇他的反應,頗不以爲然的上前幾步,正對著他。
俞夏又下意識的往後退兩步。
潘清霂露出玩味的一笑,又向前。
俞夏只覺驚恐萬分,掉頭就往屋外跑去,正好撞上了進屋的一人,那人身形比他高大結實。
結果…可想而知,俞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擡頭一看,立馬又從地上彈了起來,大喊了一聲:“文大哥。”就躲在了來人身後。
文之墨看了看莫名其妙的潘清霂,心下明朗,一把將俞夏拉到了身前,調笑道:“小個子,你是來報仇的,還是來報恩的?”
俞夏紅著小臉,連忙搖頭。
潘清霂瞇了瞇眼睛,問道:“你們認識?我可沒有怎麼著他,是他自己看見我就像見了鬼一樣。”
“今天,薛元靖那小子,又打著你的名號欺負人。”
接著文之墨指了指俞夏道:“喏,剛纔就在竹林外欺負他來著,被我用‘神弓’教訓了一頓。”
潘清霂一聽,掃了一眼俞夏,“哼!他是嫌我在銘陽教訓他教訓的輕了。”
語畢,便像只驕傲的白孔雀一樣,繞過俞夏昂首闊步走了出去。
聰明的俞夏自然也明白了此潘清霂非彼潘清霂,這時,他突然想起方纔潘清霂的話,問道:“文大哥,你們是銘陽人?”
文之墨隨意答道:“是啊!”
俞夏有些疑心,接著問道:“那你住在銘陽的哪裡?潘清霂又住在哪裡?”
“我和淸霂是姨表親,從小便借住在他家,就在銘陽的東安街。怎麼,阿夏也是銘陽人?”
俞夏鬆了口氣,記憶中聽說的東安街是銘陽城數一數二的商賈之街,滿街都是富麗堂皇的大宅院,住的多是些富甲一方的大商賈,這些人有的是錢,卻無權。
因爲蒂帝從不重商,甚至帶有偏見和歧視,限定了凡是爲官者,家人與本人皆不能從商。若被發現,便廢去官職,且永不祿用。這個舒清霂出自商賈之家,定然是和那潘瀧之沒有關係的,而且聽說潘瀧之的宅院一直都是在與皇城僅有一牆之隔的北舞街。
俞夏撓撓頭答道:“我家在河北衛陽,我聽人說銘陽的北舞街甚美,‘北舞北舞,玉宇瓊樓,月中殿堂,連城古董’,好奇所以想問問。”
“前前朝留下來的房子,又破又舊,碰上個颳風下雨的日子,外面下大雨,裡面還下小雨。”
俞夏微微一笑,心裡泛起了酸,以前自己也說過像文之墨這樣的話。
記得當時阿爹哈哈一笑,點著自己的小鼻子道:“這就是湖兒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爹爹給你打個不上臺面的比方,將這兩處的房子比作女子,東安街的就只能是那注重外表,內心虛無的俗豔女子。而北舞街的就是才貌俱佳,內涵豐富的奇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