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靜關(guān)’進入漢唐國后,小跟班兒趁壬擎棋熟睡的時候放飛了一直鴿子。看到漸漸遠去的鴿子,小跟班兒終于松了一口氣。只是回頭卻驚覺壬擎棋竟然站在自己的身后,小跟班兒囁嚅了幾句,有些心虛的道:“我沒干什么壞事。”
“職責所在,所以不必說什么。”成為大人后,對于某些事情就會漸漸看開,逐漸理解或者明白。自己終究是漢唐國的人,魏吳國的皇帝怎么會只派人來關(guān)照自己的起居?
“你不生氣?”
壬擎棋笑道:“意料之中,換了我,我也會這么做。”
“我只是奉命行事,你們這些人的事兒,我反正是想不明白。”小跟班兒撓了撓頭,心想自己和這些人當真是活在一個空間卻沒有處在同一世界。
壬擎棋搖搖頭道:“可是你這任務(wù)完成的并不怎么樣,因為我們只是通過了靜關(guān),并不代表我們就能見到漢唐國的皇帝。你的消息,還是太早了些。”
小跟班兒正想再度發(fā)問,卻見壬擎棋已經(jīng)快速行去,是以他也急忙趕了幾步跟上。看壬擎棋并無不耐的神色,是以問道:“為什么說我的信息發(fā)早了,難道咱們還會遇到什么刁難嗎?”
“既然來到了龍?zhí)痘⒀ǎ趺茨苌萃约簳环L順吶。雖然不知道前面會有怎樣的陷井,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想要見到漢唐國皇帝,我們還得費上一番功夫。”壬擎棋倒絲毫不曾隱瞞,畢竟他想要如魚得水,最起碼得讓身邊這個小跟班兒不成為他的阻礙。
小跟班兒沒有說話,眸色卻漸漸深染。傍晚時分,壬擎棋和他的小跟班兒進入漢唐國的都城內(nèi),因為時間已晚,是以原本壬擎棋提出找個客棧先歇息一晚。
小跟班兒說他知道有一家和安全的客棧。這個客棧位于漢唐國首都北門近郊的一條小街上。這家客棧不招攬客人,也不進行相關(guān)宣傳,加上地點偏僻,是以知道的人并不多。來到了這家略顯清靜的客棧,小跟班兒一三長兩短的節(jié)奏在厚厚的木板上拍了五下。
“客從何處來,欲往何處去?”可以聽到有逐漸走近的腳步聲,也可以感知到對方已在門后,只是木門卻并沒有被打開。唯有兩句看似尋常的話,透過門縫兒傳了過來。
小跟班兒垂首恭恭敬敬的答道:“巍巍魏吳國,萋萋韓元草。”
木門終于開了,那人見到壬擎棋后,將門合攏,只留下一條兒縫。隨即問道:“你是韓元草,那么這個人是誰?”
“他是我韓元草的主人,手中有魏吳國皇帝賜給的使節(jié),我是隨著他來訪漢唐國的。”
門這下子才真正的打開,一個小門童來到門外將二人的行李接了過來。壬擎棋面無任何異常,從容步入庭院,完全不在意周圍人打量的視線。
待引路人離去后,小跟班道:“現(xiàn)在咱們怎么辦,徑直去驛館嗎?”
“比起這個,我更想問的是,為何帶我來這里?按理說,以我的
級別,應(yīng)該不夠資格來這兒吧。”壬擎棋不是笨蛋,他知道這兒絕對是魏吳國在漢唐的一個秘密處所。
小跟班兒思忖一會兒道:“秘密處所是可以隨時轉(zhuǎn)換的,所以我們并不怕被你知道這個地方。再者,你現(xiàn)在是為魏吳國辦事兒,該給的方便我們是不會吝嗇的。”
壬擎棋不再說話,徑直倒了一杯茶獨自品飲起來。其實他腦海中有許多想法,可是所有的想法必須在明天試探之后方能有所取舍。壬擎棋了解歐陽洛熙,那是一個不走尋常路的主兒,所以自己想要走到她跟前,估計還要費上一番功夫。
一夜無話,睜眼天已明。小跟班兒送來豆?jié){油條道:“我今天早晨去街上轉(zhuǎn)了一圈兒,發(fā)現(xiàn)太宰府和禮部都戒備森嚴。我以游學人士的名義想要見見兩位大人,結(jié)果那些人卻說他們的大人有事出京了。”
壬擎棋不理會他,徑直吃起自己的早飯來。他心中早已明白,這絕對是歐陽洛熙的主意。不過,他壬擎棋也不是一個服軟的人,誰能比得過誰,咱們走著瞧。
早餐用完,架不住小跟班兒的言語和行動的驅(qū)使,壬擎棋終究是來到了太子府門外。話說當真是戒備森嚴,自己只是靠近了一點兒,就有士兵拿著惡狠狠的視線盯著自己,生怕自己有什么不軌的舉動。
小跟班兒突然使壞,壬擎棋被對方推到了警戒線以內(nèi),士兵立即大聲呵斥道:“閑雜人士,禁止入內(nèi)。若不想受罰,快速速離開。”
“這位小哥,我是太宰的堂弟,你可否幫忙通報一下?”壬擎棋借力打力,拱手笑道。
“堂弟?咱們太宰明確下令,但凡自稱是他親戚的人,一律不準進入太宰府。”
壬擎棋忍不住想要吹口哨咱們一下這個不講私情的太宰,不過卻被小跟班兒拉了回來。對方低聲道:“怎么樣,沒騙你吧。這樣下去,咱們根本不可能見到太宰,那么皇上也不會知道咱們的存在。”
“你有主意?”
“我想既然咱們是繞道靜關(guān)來到這里的,咱們也可以再繞道見到皇上啊。按理說漢唐國的皇帝不是很信佛嗎,那么他總會來皇家寺廟上香吧。”
壬擎棋搖搖頭道:“如果這么做的話,結(jié)果只有兩個。一是被當作亂臣賊子給殺死;二是漢唐國的皇帝認可了咱們,但是魏吳國的臉面可就沒了。國與國相交,怎么可能采用這種手段吶?”
“你這明明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明明是你先繞道‘靜關(guān)’的,怎么反而現(xiàn)在拿國與國之間交往的大道理來訓我?”
壬擎棋冷笑道:“處境不同,所采取的方法自然也不相同。咱們繞道‘靜關(guān)’那是再進入漢唐之前,所以可以選擇自由的方式。但是進入漢唐之后,你我就是魏吳國的使節(jié),自然只能光明正大的進入而不能采用偷雞摸狗的手段。”
“呶,大門就在那兒,你進個看看啊?”
壬擎棋不理會小跟班兒的冷嘲熱諷,
反而進入了本地非常有名的士子館。壬擎棋剛進門,一個侍女便走上來問道:“武夷山鐵觀音,可否需要?”
“何價?”
“志見出師表。”
這個對子并不能,畢竟出師一表真名世,千古誰堪伯中間。此聯(lián)說的是諸葛亮,而關(guān)于諸葛亮在未發(fā)跡之時,最好吟誦的便是梁父吟了。是以壬擎棋拱手答道:“好為梁父吟。”
“先生已得熱茶,不知先生可否需要雅間?”
壬擎棋望了望大廳內(nèi)熙熙攘攘的人群,點頭道:“求之不得。”
“可是如果先生出不起雅間的價錢,恐怕這杯茶就有勞你們二人在外面喝了。”
“有勞姑娘出價。”壬擎棋拱手道,眼里滿滿的全是自信。
侍女微微一笑,心想能夠挑戰(zhàn)雅間的人當真也是好久不見了,是以提高聲音道:“一樓何廳,杜少陵五言絕唱,范希文兩字關(guān)情,滕子京百廢俱興,呂純陽三過必醉,詩耶?儒耶?吏耶?仙耶?前不見古人,使我愴然涕下。”
此聯(lián)一出,大廳立即安靜下來,皆把目線投注到來者身上。廳堂中人皆是文人雅士,所以對這些字本身就很敏感。更何況,其中有不少人曾經(jīng)挑戰(zhàn)過。
“諸君試看,洞庭湖南極瀟湘,揚子江北通巫峽,巴陵山西來爽氣,岳州城東道崖疆,渚者,流者,峙者,鎮(zhèn)者,此中有真意,問誰領(lǐng)會得來?”壬擎棋笑著道,滿意的看到廳堂中不少人借變了臉色。要的就是這種結(jié)果,不鬧出一個動靜來,歐陽洛熙何以會和自己見面?
“先生果然是通透奇才,有通天徹地之能。先生,這邊請。”侍女的神色比剛剛恭敬了許多,想必能夠留在士子館的人也絕非常人。
壬擎棋他們二人跟著侍女來到了雅間,侍女放下熱茶后道:“先生來得巧了,今日正逢半月一開的詩文比拼賽。愿先生旗開得勝,滿意而歸。”
侍女放下熱茶并沒有立即離去,反而笑道:“有茶雖好,沒有點心卻總覺得有些孤單。不如這樣,我出一個謎底,若先生答得上來,就可以獲得最鮮美的糕點,你看如何?”
“請出題。”壬擎棋知道自己已經(jīng)挑起了這個侍女的好奇心,不過這不是壬擎棋的最終目的。他想通過侍女這條線釣到一條大魚,而且他認為自己的目的絕對能達到。
“剛正不阿,為友就腐,留得正氣凌霄漢。”
壬擎棋微微思索了一下,明白對方所指的人就是司馬遷。司馬遷為人剛正不阿,并且因為替李陵辯解過幾句,而被漢武帝除以宮刑。壬擎棋略微組織了一下言語,隨即道:“幽而發(fā)奮,報任安書,著成信史照塵寰。”
侍女含笑離去,壬擎棋笑了笑,隨即對身后的小跟班兒簡單簡紹了一下士子館。所謂的士子館是有六王爺所開設(shè)的一家文館,在這里會定期舉辦詩文對比賽,而且只有你肚子里有才華,你就可以用你肚中的才華換吃的和喝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