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唐興兵二十萬,西戎被滅,西戎神龍府建立!”
“漢唐興兵二十五萬,威楚國被滅,威楚神龍府建立!”
“漢唐興兵四十五萬,魏吳國被滅,魏吳神龍府建立!”
一夕之間,風雲變色,曾經各自爲帝,如今卻天下一統。雖說風雲變色,百姓們卻依舊各安其事,甚至有人笑道:“早該如此了,不是嗎?”
唯一還堅挺的國家,唯有南夷。而南夷依然存在的原因,不是在戰役上贏過了漢唐,而是漢唐根本未曾發兵。不過這也並不代表著南夷皇帝可以高枕無憂,因爲內亂足以讓他驚慌失措。
“報,鋒西城人們起義,鋒西城失守!”
“報……勒西郡郡守擁兵自反,投奔漢唐。”
“報,鷹洋州受海盜侵擾,他們掠奪人民財產,無惡不作,請求朝廷支援。”
接連不斷的報告聲和一封封加急的奏摺讓南夷國皇帝有些喘不過氣來。有些頭疼的他,徑直將礙眼的奏摺扔入火爐中,剛騰出一個空地兒,便有新的奏摺承上。越來越急切的言辭,宣告著事情已失去控制,也宣示著他這個皇帝有多麼失敗。
終究還是召集了衆臣,終究還是要向他們問計。只是原本人滿爲患的朝堂,而今卻越發清冷,似乎只是一夕之間的事兒,原本還圍繞在他身邊的那些臣子皆紛紛離他而去。不……有些人是未曾打算拋棄他,結果卻被他給殺了,活活的給殺了……呵呵,好笑,當真是好笑啊。
“各位,國內動盪不堪,諸位有何想法?”南夷國皇帝問向他的臣子,問向這些還在他身邊的人,問向這些曾經讓他很開心從未忤逆過他的人。
這些人至今還是未曾忤逆他,只是保持著沉默而已。南夷國皇帝冷哼一聲,“怎麼不說話?平日裡各位可都是口吐蓮花的主兒。”
依舊未曾有人言語,南夷國皇帝聲線暗含怒氣,“楓香侯,你怎麼看?”
“皇上,老臣整個身子都埋入土中了。每天想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還能不能見到明日的太陽。其他的問題,老臣不曾想過。”依舊是溫柔的聲線,依舊是恭謹的彎腰,卻只讓人生生的覺得諷刺。
南夷國皇帝臉上浮現一抹嘲諷,將視線轉移到另一位朝臣身上,“弄花伯,你怎麼看?”
“皇上,讓臣弄花彈琴行,這種冰冷的鋼鐵事件,臣舞弄不起來。皇上,臣覺得人生苦短,不如……”
“稀奇,穰東侯竟然上朝了,你不是向來認爲朝堂空氣污濁請假多年不朝嗎?”南夷國皇帝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弄花伯的話,將視線放逐在一個已多年不曾上朝的人身上。
穰東侯臉上沒有一絲不自然,他依舊用剛硬的聲線道:“皇上,臣沒有上朝。臣只是爲一個來討公道,‘麗影娘’皇上還記得這個人嗎?”
穰東侯的話在朝堂中引起了極大的反響,畢竟對於這個可憐的女子許多人都有著幾分同情。
南夷國皇帝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他自然記得這個存在於他記憶禁區中的女子。環望了一下朝臣,他冷笑道:“不就是偈語中那個會禍國的女子嗎,爲何突然提起她?”
“爲她翻案,爲麗家一家翻案。”穰東侯斬釘截鐵
的道,望向南夷國皇帝的視線多了幾分痛恨和鄙夷。
南夷國皇帝冷哼一聲,忍住胸膛中翻騰的噁心道:“不用翻案了。當年宮中有人嫉妒她,所以纔會傳出這樣的偈語。朕已將嫉妒她的女子賜死,這一章已將翻過了。”
“你賜死的女子,不巧正是在下的女兒。而據在下所知,她和麗影娘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麗影娘被人搶入宮,她同情都來不及怎麼會嫉妒她呢?”
南夷國皇帝手狠狠的拍在龍椅上,眼睛幾乎要瞪爆,高聲吼道:“你放肆!”
“我這輩子唯一做錯的事情就是不夠放肆!如若我夠放肆,又怎會眼睜睜的看著麗影娘入宮。如果我夠放肆,又怎會眼睜睜的看你無中生有將麗家滿門抄斬!如果我放肆,又怎會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名臣死於你的刀下,一個個皇子被你逐出宮殿!你殺了多少人,你知道嗎?”
尚書郎趙鵬新出列說道:“臣請複議‘麗影娘及麗家一案’。”
“臣請複議。”楓香侯也見風使舵出列請求複議。
其餘還在觀望的朝臣,見楓香侯這等人都以開始請求複議,也迅速加入跪拜答道,不約而同的道:“臣等也請複議此案。”
滿朝之中,只有一位人如同局外人一般看著此事,她就是南夷國皇帝如今的侍衛長,歐陽洛熙。
南夷國皇帝當真有些心慌了,如果只是穰東侯一人叫囂的話,他還可以將其拉出去斬了。如今滿朝文武皆跪拜求饒,他還能將滿朝文武都拖出去斬了不成?
憑藉一個‘斬’字橫行無忌的他,憑藉皇帝的身份無所不能的他,如今卻再一次的感到惶然無助。這個世界怎麼了,昔日不都是任憑他橫行無忌嗎,爲何一下子生出這麼多磕絆來?是誰,究竟是誰在和他作對?
南夷國皇帝在羣臣臉上尋找著答案,而他真正的對手卻在一旁冷冷的盯著他,而他卻渾然未決。人總是這樣,真正的對手永遠處在自己視覺的盲點。
“皇上,請複查此案。”朝臣們顯然不準備讓整個事件在沉默中結束,是以一個個拱手高喊。
南夷國皇帝知道,他已沒有說‘不’的權利,是以咬牙嚥下幾乎要奔涌而上的噁心感,憤恨的道:“朕,朕查就是。”
“皇上,此案已懸拖多年,不應在拖延,還請你立刻查辦纔好。”尚書郎趙鵬新進一步說道,沒有人看到他曾和皇帝右後方的人交換了一下視線。
此話立即得到了滿場的響應,原本還想使用拖延戰術的南夷國皇帝,只好無力的點頭認同道:“好,交給你們,你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穰東侯拍了拍手,含冤受屈多年的證人終於走上了舞臺。他們或控訴或低泣,用聲線的變化以及眼淚訴說著一個簡單的事實。原來麗影娘根本不是死於所謂的女性嫉妒,而是死於男性陰謀。
南夷國皇帝早已閉起了眼睛,他做了最壞的打算,準備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已經故去的大兒子身上。只可惜他認爲的最壞打算,遠遠不是真正的最壞。
“老奴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過於熟悉的尖細聲線讓南夷國皇帝渾身爲之一驚,他迅速睜開眼,隨即驚恐的望著眼前的人。沒
錯,就是他,一個應該在二十年前死掉的人。
“皇上,天氣涼了,不知您可曾記得加衣?別的奴才不能伺候在皇上身邊,完全是因爲那些人礙著了皇上的眼,讓皇上你覺得噁心。可是皇上你爲啥要殺了老奴啊,你不是說老奴是最清楚你想法的人嗎?”
南夷國皇帝將那句‘你爲什麼還活著’吞進了肚子裡,開始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讓自己有一絲絲帶怒或者漏怯。
“老奴也算是個明白人,知道皇上喜歡的不是老奴,而是皇上你做任何事情的時候,老奴都不干涉。唯一干涉了一次,結果皇上就對老奴起了殺心。可若還有選擇,老奴還是要說,麗家對南夷功勞甚大,皇上你千萬不能亂動啊。”
南夷國皇帝終究咽不下這口氣,瞪著眼睛說道:“你……你給朕閉嘴!”
“皇上,老奴的嘴已經閉了二十多年了,你就讓老奴好好說出來吧。麗影娘不順從皇上您,您就把她像犯人一樣囚禁在屋子裡,還拿麗家老小的生命威脅她。可你終究沒留住她,麗家爲了國家嚥下了這口氣啊,皇上你爲何一定要滅掉麗家吶?”
羣臣聽聞此言,一個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須知當日麗家滅門慘案發生的著實快速蹊蹺,轉眼之間就沒了。而他們的皇上卻十分的強勢的給出了一個‘宮闈中相鬥’,沒有想到原來還有這樣的一幕。
“皇上,你可曾還記得逼老奴飲下毒酒時,老奴對你說的話嗎?老奴說‘麗家是南夷的柱石,沒了麗家,南夷也常不了。’皇上,你睜眼看看四周,盜賊四起,民心浮動,如今能爲你平亂的又有誰呢?皇上,麗家一家在喊冤。今日情形,難道還不足以讓你後悔認錯嗎?”
南夷國皇帝被對方這麼一說,纔想起昔日的對話,不僅有些厭惡的道:“讓你失望了,朕好得很。既然這南夷國是朕的國家,朕自然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如今朕不想玩了,讓他滅了,不也挺好?”
南夷國皇帝的反應,讓依舊留在朝堂中的臣子忍不住爲之心寒。誰心裡都有一個力挽狂瀾的夢,可是所有的夢都抵不過一個這樣的皇帝。
“但願事實如皇帝說的那樣,是皇帝你主導著一切。”
南夷國皇帝眉頭皺起,慪氣的道:“不是朕主導著這一切,難道是穰東侯你嗎?一個連自己的愛人都保護不住的人,有什麼權利和朕同堂說話?”
“不,是一個階下囚不配和我說話。”穰東侯閉眼說道,隨即睜眼高聲道:“南夷國已和平接受改編爲南夷神龍府,成爲漢唐帝國一部分!”
“你……”南夷國皇帝說了一個你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爲弄花伯用小巧的花枝刺進了他的胸膛。弄花伯啐了一口唾沫,隨即跪倒在穰東侯面前道:“弄花拜見神龍府首領,首領萬歲萬歲萬萬歲。”
穰東侯怔怔的望著倒在血泊中的南夷國皇帝,以聽不出喜怒的聲音道:“你跪錯人了,南夷神龍府的主政人不是我。那個人隨後就到,是非功過終究有所斷定。”
當韓冷天到場後,立即宣佈南夷神龍府建立,同時將逗鳥侯貶爲奴隸,將弄花伯斥爲貧民。而他自己則迎娶了來自漢唐的獨特美人兒,同時爲自家哥哥韓赤月永久性的保留了府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