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密如陷入戀愛之人的冰雨,急匆匆在雨中奔回皇宮的歐陽洛熙,在某一個不經(jīng)意的擡頭,發(fā)現(xiàn)了怡然自得在雨中表演著玉簫的他。哇,這個人渾身上下都發(fā)著光,讓人不由自主的選擇靠近。
急速前進的歐陽洛熙迅速停下了腳步,周圍的雨雖如寒冰,但歐陽洛熙的眸子卻火熱的很。即便是女汗子,也曾經(jīng)不止一次的想過所謂完美男人,而眼前這個人似乎就是依靠自己的想象而生。
修長的身材,動人心的青衫,外加一頭烏黑的秀髮,光是側(cè)影就讓人沉迷。悄悄走進,但見對方一身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劍眉星目,鼻樑立體。尤其是那雙潤亮的眸子,似乎將還未到來春季的美好全部放入其中。
“吹的真好聽,雖然細雨讓玉簫聲音有些沉悶。”聽完一曲,歐陽洛熙似乎也已經(jīng)忘記了綿密的細雨,耳朵裡只有好聽的樂聲,眼裡只有這個在雨中安然自若的人。
對方竟然露出了孩子般靦腆的笑容,他從箱子中拿出一把傘,遞給歐陽洛熙笑道:“謝謝,能夠在雨中聽我吹完這首歌,對我而言,這是莫大的鼓勵,所以謝謝。”
“好聽是好聽,但這首歌的感覺應(yīng)該是悲愴,而你吹得有點兒介於悲愴和悲哀之間。”歐陽洛熙向來如此,有什麼就說什麼,從來不顧及對方,完全憑著直覺來。
對方微微一愣,大概沒有想到一個拿出糖來的人會這麼快的揮起鞭子。不過對方說的沒錯,他不懂得什麼叫悲愴,也不懂的什麼叫悲哀,只是骨子裡有著一股他人不能探知的悲涼。
看著歐陽洛熙將油紙傘打開後又遞給自己,那人似乎更加不知所措了。作爲(wèi)遊行四方的人,他去過不少地方,但是這樣的事情卻是生平第一次遇見。這個人有一雙好耳朵,竟然將自己那一縷被自己隱藏極好的情緒也聽出來了。這
人雖其貌不揚,卻敏銳的讓人害怕。
“寒蟬天生嗓音如此,所以你不可能奢望他如同黃鶯一般。”話語說的很隱晦,因爲(wèi)不過是偶然相逢之路人,不必掏心掏肺。而且有些話無需說的太明白,過分的表達自己只是譁衆(zhòng)取寵而已。
歐陽洛熙望著眼前這個將油紙傘收起來的人,而後思忖道:“寒蟬啊,是不是因爲(wèi)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纔會發(fā)出悲鳴?黃鸝聲清,是因爲(wèi)她尚不知天命的到來?解釋不通,你看起來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正是人少好年華,怎麼會平白無故死去……”
“不必捂嘴了,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命不久矣。因爲(wèi)小災(zāi)不斷,所以曾經(jīng)請人算命。那人斷定我在雙十年華會有一個傷劫,若無桌鳴,傷劫就會演變爲(wèi)生死劫。那人所說他事都已經(jīng)應(yīng)驗,所以死期也不遠了。”言語出口,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和一個路人深談至此,還真不像自己的性格。
歐陽洛熙隨手擠了擠不斷滴水的頭髮,指了指不遠處的涼亭道:“要不要進去坐坐,我覺得你很有意思,想要和你多說會兒話。”
“我從來不會拒絕別人的邀請,只是我是一個很無趣的人,你確定準備邀請我去坐坐嗎?”這個人竟然說自己有趣,看來有趣的人應(yīng)該是他吧。不過,此人究竟是誰呢,能在皇宮出現(xiàn)的人,不是貴到了極點,就是可憐到了極點。
“咱們還是別廢言了,再說一直阻擋雨的行程也太不道德了,不是麼?”
“雨的行程?你還真是一個恩澤萬物的人呢,竟然連無聲無息的雨都顧忌到了。”
歐陽洛熙眨了眨眼,沒有說話。二人來到小亭子後,歐陽洛熙笑道:“我請你來亭子裡坐,是因爲(wèi)我聽了你的歌。如果我救了你的命,你該怎麼報答我?”
“你要救我的命?莫非你聽過桌鳴之聲?
什麼時候,在哪裡?”東方凌宇有些急切的道,他向來以爲(wèi)所謂的‘桌鳴’,不過是算命人不想讓自己過於絕望的託詞,沒有想到竟然真的存在‘桌鳴’之聲。
歐陽洛熙略顯調(diào)皮的挑挑眉毛,繼續(xù)討價還價道:“本人從來不說無憑無據(jù)之言,所以你打算怎麼報答我呢,美麗的少年?”
“人這一輩子,除卻信仰以外,最貴的就是命了。所以如果你能救我一命,但凡有所吩咐,只要不違道義不觸犯法律,上刀山也好下火海也罷,我絕不多哼一句。”聽聞歐陽洛熙的話,東方凌宇更加確信眼前這個不知身份的人絕對聽過‘桌鳴’之聲。
歐陽洛熙擼起袖子在焦乾晉面前晃了晃,極爲(wèi)不屑的道:“我長的五大三粗嗎,還是哪裡有點兒類似地痞無賴麼。上刀山下油鍋,虧你說的出來。嘿嘿,不過是一個小忙,我怎麼會要價那麼高?”
言罷,歐陽洛熙對著東方凌宇勾勾手指,東方凌宇看了看周圍也就伸頭過去。歐陽洛熙小聲的道:“不需要上刀山下火海了,我閒得慌纔會救了你再害你。這樣吧,你以後就當(dāng)任我差遣的小奴隸好了。”
“前提是你能夠救我的命……”明明剛剛和自己談藝術(shù)的時候,覺得這人文藝優(yōu)雅的緊,怎麼一下子就轉(zhuǎn)變成一個油頭滑腦精打細算的市儈小民了。
歐陽洛熙反手打了一個響指,用手接了幾滴雨爾後倒在了桌子上。張開五指沾了幾滴雨液,在乾淨(jìng)的地方搓來搓去,發(fā)出了不悅耳卻長短不一的聲響。
東方凌宇眨了眨眼睛,望了望移動的手指,再瞄了瞄對方的臉。心想:雖然能夠活命了,但是總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吃虧。
“對了,新來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這可是一個重點,叫的順口了,使喚起來纔好用。
“梅若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