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處理完,我們五個人繼續逛街,胖強的興致更高了,說是幫遠洋出了口惡心,很是暢快。
這個時候,強嫂再次問起遠洋的事,胖強看了看我,我覺得如果她們不知道就算了,可剛才她們已經聽出了一些情況,那就干脆告訴她們好了,于是我微微點了點頭,胖強便把遠洋的事講了出來。
強嫂與依然聽得唏噓不已,都覺得遠洋太傻了,更是為他報不平。
“所以啊,你們這些女人,平時還是要省著點花錢,你看看,遠洋就是被女人逼上絕路的。”胖強馬上接了一句話說。
“強娃子,你說啥呢?”強嫂當即就瞪了他一眼,胖強立馬啞火了。
那天我們一直逛到下午四點過,然后胖強開著車,我們一起把強嫂送到車站后,我們才回了院子。我們回去時,陳叔獨自一人在院子里喝茶。
“陳叔,你今天做什么去了?”我們一一與陳叔打了招呼后,依然就先回屋了,我一屁股坐在陳叔旁邊的椅子上,問他。
“我去靈歸來了。”陳叔喝了一口茶說。
“見著他們了?”我說的“他們”,指的就是幽暖暖、瘸子與小薇三人。
“沒見著,我在店門外面打望時,又碰見了那個地攤老板,他告訴我,幽暖暖已經把靈歸來店面退還給了古玩街的管委會,一家人都搬走了。”
“不繼續給小薇使用嬰靈喚醒術,小薇便不會與幽暖暖相認,他們應該是回了朱貴的老家吧,把小薇送到她農村的父母家中,幽暖暖二人繼續在鎮上開店,默默地看著小薇嫁人、生子,終此一生。”說這話時,我一時覺得,人的生命真的很短暫。
不過,當我抬頭看著頭頂的老柳樹時,又覺得真要像柳樹這樣活了幾百年,也不見得就好。老柳樹在這院子里,看著院子里的人從嬰兒長到成人,再到暮年,最后死去,一代又一代,這種感覺一定也不會好。樹干上那些斑駁脫落的樹皮,就是它滄桑的象征。
“這樣的結局其實最好不過了,讓小薇過上普通人的日子,也算是幽暖暖對她的一種愛吧。”這話是胖強說的。
“這事就過去了,天童,準備一下,等下周三選舉結束,我們就上東北去。”陳叔話峰一轉,提起了之前答應過我,等著玉器案結了,就帶我去找他師父的那個朋友,解決我身上的何玉玲的問題。
“師父,你真不帶我?”胖強有些失望地問。
“你給我好好把新生照顧好,再努力讓子西懷個大胖小子,我也好回來抱孫子。”
“行,那我就等你們凱旋了!嘿嘿。”
陳叔剛才提到選舉,我便說:“也不知正局能不能如愿連任啊。”
“應該沒問題吧,要不,師父你算上一算?”胖強建議說。
“你娃兒亂球整,澤正是副廳級,這個級別的官員,在天上都是有備案的,哪能亂算?”胖強剛好是站在陳叔旁邊的,陳叔聽了他的話,順勢踢了他一腳。
雖然我覺得陳叔的話有些滑稽,這人世間的官,在天上都有備案,也太玄乎了吧。不過想了一下,這就好比是古時的皇帝,一般的算命人,的確是不敢亂算的,說起來是一個道理。加上最近我經歷的這些事,讓我對陳叔的話還是信了六七分。
其實正局連不連任,我覺得對我沒有多大的影響,我只希望何志杰不要當上局長就好了。憑著他與怪老頭干的那些勾當,要真讓他當了警察局的一把手,還不知會搞出些什么事來。再一個,他女兒的事還沒有解決,我擔心他手中有了權力,會馬上有所行動,對我和依然不利。
謝俊說了給我與大熊放兩天假,我是周二才開始上班的。那天,整個辦公室都在議論著第二天的選舉,不過,對于此事,我們下面這些小科員是沒有發言權的,也就是八卦一下圖個樂子。
惟有大熊,很少發言參與進我們的討論,我看他一天的神色都有些緊張,看來,他真的很在乎這次選舉。當然,他在乎的也不是誰當局長的問題,而是在這之后,隨之而來的科級領導調整。
到了周三,大家都沒人做事了,就在辦公室里,等待著市局那邊的結果出來。好幾個人都在發著短信,問著市局那邊的朋友,隨時知曉最新的動態。遠洋出了事,我在市局也沒什么人好問的,便只有干等著。
據說選舉大會在上午九點就準時開始了,此次的候選人共有三個,除了正局與何志杰,還有另一個副局長。那人是個常務副局長,按理來說,是二號人選,只因何志杰近幾年分管刑偵,破了不少要案,所以呼聲比這個常務副局長還要高。
到中午吃飯的時候,結果還沒出來,弄得辦公室的人都沒人愿意去食堂吃飯了。我真搞不明白,選個局長,關下面這些人啥事,八卦一下就夠了,竟然連吃飯都不積極。
當我一個人走進食堂時,平時在這個點無比熱鬧的食堂,只有數十個人在吃飯。我打好飯,剛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就聽到外面辦公室那邊有人在喊:“新局長誕生了!”
聽了這聲喊,吃飯的幾個人都抬起了頭。過了幾分鐘,大批的人群開始涌進食堂。我見著我們中隊的兩個民警,便叫住了他們,問他們是誰當選了。
他們告訴我的結果,讓我大跌眼鏡,正局沒有連任,何志杰也沒有逆襲,而是希望最不大的那個常務副局長上位了。我在為正局惋惜的同時,也暗自慶幸,沒有讓何志杰如愿。
這個常務副局長姓蘇,平時為人很低調,中規中矩的,也不喜歡拉幫結派,在局里名聲倒是不錯,不過沒有什么拿得上臺面的成績,大家一致不看好他,沒想到他成了這次選舉里的一匹黑馬。
吃完飯,我給陳叔打了個電話,問他知不知道選舉結果了。陳叔說知道,我問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事先從來沒聽見蘇局能上位的小道消息啊。
“正局吃了這次案子的虧啊。我打聽到一些內幕,雖然玉器案子在選舉前破獲了,但其中一個嫌犯竟然是市局政治部的一個警察,市里領導很不高興,覺得這不僅是給警察局抹黑,同時也是給整個市上抹黑,認為是正局平時隊伍管理沒抓到位,不僅如此,你和胖強娃也捅了簍子。”
“啥,關我和強哥啥事?”我不明所以地問。
“你們前兩天是不是與那賈洋杜欣打過架?不知怎的,這事也讓市領導知道了,你們雙方都是警察,在步行街那種公共場合打架,你們到是舒坦了,正局為此也挨了領導的批。在這兩個因素的影響下,市領導就臨時改了主意。”
我沒想到我們竟然還影響到了選舉的結果,本來我不在乎正局是否連任的,現在聽了陳叔的話,我對他還蠻愧疚的。
“那何志杰呢,他為什么沒有上?”我又問。
“他純粹是咎由自取,他仗著自己這幾年分管的刑偵工作業績突出,有資本競選局長,便在局里到處拉幫結派,用政治前途賄賂選民,他真是老糊涂了,這種級別的選舉,怎么可能是全靠選民的票,最終還不是由組織決定的!并且,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他的這事也被市上知道了,領導認為他人品有問題,不可取!”沒想到陳叔知道的內幕還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