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快回來吧……”回答我的,是依然的這句話。
聽到依然的口氣,我馬上就緊張了起來,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依然就告訴我,昨天晚上,他們都在病房里守著,到了后半夜,大家都趴在若麟病床上睡著了,依然趴在上面久了,覺得腰有些疼,便想起來在病房里活動一下,她一起來,就發現那張臉又在病房門上的透明玻璃上,當他見著依然在看他時,他馬上又跑了。
而依然這一次,也是肯定地告訴了我,那個人,正是在M市里多次去偷看她的人。我一聽,這還了得,竟然真是何志杰。
我讓依然別擔心,現在已經天亮了,那人也不敢亂來,我們馬上出發往回趕,應該在午飯時間能回到縣醫院。
掛了電話,我就走了過去,也顧不得老頭在場,就對陳叔說何志杰真到了縣醫院,然后讓陳叔馬上出發,陳叔一聽,眉頭也皺了起來,說既然是這樣,那便耽擱不得,讓我去叫醒徐妍,我們這就出發。
我想著妍妹是與絡腮胡子的女人睡一間房的,那女人昨天回來得挺晚,我現在貿然去敲門,說不定會吵到她。于是,我先給徐妍發了一條短信,等了一分鐘,沒有回音。
我便直接給她打了電話,響了三聲,才被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她慵懶的聲音,明顯是沒有睡醒。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等她了,我便讓她趕緊起床收拾收拾,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徐妍說她昨晚與那女人聊天聊得很晚,想再睡會。
“你依然姐可能會有危險,我們得趕緊回去。”為了引起徐妍的重視,我干脆直接告知了她實情。果然,她一聽見這話,立馬就清醒了不少,問我出了啥事,我只說有個從M市過來的壞人,在縣醫院那邊,我們還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徐妍就說好,她馬上起床。
過了十分鐘,妍妹收拾完整地出現在了我面前,而我與陳叔也在這段時間里,準備妥當。我們三人與老頭告別后,便沿著原路返回了。
在清晨的陽光下,這個村子的全貌才算真正映入了我們眼簾,一路走過,的確如老頭所說,好些房子已經破敗不堪,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許多年沒有住過人了。路過端木冬寒家的房子時,我看到,外面還站著三四個人,都是昨天晚上見過的,看來,他們在這里等了一晚上,還真是執著。
剛好無心走出了門,叫了一個人進去。我就想,這個老巫婆,難道都不睡覺的么,一天24小時都在幫著人瞧事情。
我們一邊走著,一邊吃著冰冷的面包,雖然沒有熱氣騰騰的包子饅頭可口,卻只有將就著裹腹了,這一整天都沒好好吃上一頓飯菜,總得補充點能量啊。
走了近十來分鐘,我一直都在東張西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村子,待走過了端木家的房子,村子也過了差不多了,我這才停止了左右張望。這一停下來,我就覺得有些奇怪,怎么一向話多好動的徐妍,這一路都沒有講話。
我轉頭向她看去,卻是哭笑不得,她正一邊走著,一邊在“釣魚”呢。釣魚是一種形象的說話,我小時候上學時,老師形容上課打瞌睡的學生,就是說他們在“釣魚”。此時,徐妍就是這個模樣,眼睛木然地睜著,腳上走兩步,她的頭往下垂一下,這個動作會讓她清醒一些,她便又抬起頭,再走兩步,她又困得頭往下垂去,再抬起來,如此反復。
“哎呀,好大一條蛇啊~”我故作吃驚地喊著。
“啊!蛇!哪里?哪里?”徐妍一聽著“蛇”字,一下就睜大了眼睛,然后慌亂地往后退了幾步,大聲地問著。
“你醒了?”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見著我的樣子,便明白是我在故意嚇她,瞪了我一眼說:“徐天童,你真討厭!”
“你是瞌睡蟲啊,昨天晚上我們三人一起回來的,同一時間睡的,我與陳叔都比你起來得早,你卻比我們都困。我見著你剛才走路的動作,是真擔心你啊,可別等會一不小心沒看著路,把腳給崴了,我可不想背著你回去啊。”
“我倒是與你們一個時間睡的,可半夜那個大姐回來了,我倆聊了好久你造么?”徐妍白了我一眼說。
“你們倆個有著十多歲代溝的人,都聊些啥啊?”我好奇地問。昨天晚上,我就覺得奇怪,我與陳叔第一次從端木家里出來時,就看到徐妍女絡腮胡子的女人聊得火熱。
“女人在一起,啥都可以聊啊,還用分年齡么?再說了,你難道不知道一個詞叫‘忘年交’嗎?”徐妍繼續表示出對我的小鄙視。
“反正我們這一路無事,你倒是給我們說說看,你倆都聊了些什么,正好,你說起話來,也就不會打瞌睡了。”我為我們無聊的回程之途找了點消遣。
“那兩夫妻啊,都是依然姐他們這里縣城的人,在城里做著建筑生意,手下有著不少的人。他們這次過來還是開了車的呢,車子就停在我們之前下車的那條街上,要不是你催得急,我們可以等他們睡醒了過來,一起回去,還可以搭他們的順風車。”徐妍聽了我的話,便給我們講了起來。
做建筑生意,那倒是蠻有錢的,中國現在的環境,房地產方面是出了不少的有錢人。難怪絡腮胡子昨晚氣勢那么足,見著人都敢兇,平時對著底下的員工吼習慣了吧。相比而言,他那妻子,更像是一個做生意的料,和氣生財。
不過,雖然徐妍與女人關系處得不錯,我卻是不想坐那絡腮胡子的車的,想必陳叔也不愿意的吧。
“昨晚我聽說他們這次過來是求子,她有沒有給你說她們求成功沒有?”相比于他們的家世,我對這件事更感興趣一些。
“這種事情,又不可能馬上應驗,不過她說了,應該沒有問題,因為那個老太婆已經同意幫他們了,她還說,那老太婆在本地很有名,只要找她辦事,凡是她答應了的,并且收了對方東西的,就沒有辦不成的。”徐妍說著。
這話我倒是相信,因為端木冬寒在這地方這么多年了,傳出去的名氣自然是有的。并且,昨天晚上,聽著那些排隊的人說,他們也是知道端木冬寒幫忙是有條件的,甚至是拿一些寶貴的東西去換。
現在社會的人,都精明得不行,不會做虧本買賣。他們既是愿意交出自己諸如壽命一類寶貴的東西,自然是相信端木可以達成他們的心愿。
徐妍說起這話時,是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我看她這表情,也是對老太婆很相信的吧。
“那她有沒有說老太婆如何幫他們?”我進一步問著。
“說了,不過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給他們指了一條明路,說是他們平時工作生活壓力太大了,這才導致一直懷不上,讓他們找個小鎮,住上幾天,給自己放個假,心情輕松了,自然就懷上了。”
“就這么簡單?我不相信,如果真是心理原因而不是身體原因,那不可能這么多年了,一次都沒懷上,從概率上來講,也不可能。”我直接回答著。
“簡單是簡單,不過我現在也覺得,這世上的事,好多都說不清楚,或許,真的是很簡單的事,卻被我們想復雜了呢?反正,我看大姐是很相信的,也是很憧憬的,昨天晚上她回來,比起之前在那邊排隊時,她的情緒要好多了。”徐妍繼續給我說著。
“他們是用什么與端木冬寒交換的?”陳叔馬上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