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寧愿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我也會相信大長腿會移情別戀,可是事實就是這么殘酷,狠狠的抽了我一巴掌,這個男的是誰,是誰!
“陳凱,你,你冷靜點,這是公共場合。”大長腿的聲音還是那么好聽,可是說的這話是那么陌生,公共場合?是嫌棄我丟你人了么?我親愛的大長腿,我的小茹姐,你是嫌棄我丟你人了嗎?!
“呵,小茹姐,公共場合,你是在嫌棄我給你丟人了嗎?當初你帶著我去參加富二代聚會時候,我就是一個從村子剛爬出來的泥腿子啊,我穿著監(jiān)獄制服跟你一起去的你都沒嫌棄我丟人,你現(xiàn)在是嫌棄我給你丟人了嗎?”
我說著話的時候,心里在滴血,我根本就不能描述出自己此時的痛苦和害怕,這種無力,除了當時我看見老頭死的時候才能出現(xiàn)一種無力,我惶恐,只能一點素質(zhì)都沒有的把是聲音提高,試圖增加自己的底氣。
“小茹不是這個意思,咱們坐下來,好好說,我也聽小茹說過好多你的……”石國慶還沒說完,我一拳頭直接砸在他的臉上,這拳頭好大的力,給他把鼻子砸出血了,我伸手就往自己兜里摸刀,想把這人給抹了脖子,可是我剛從派出所里出來,身上哪里還有什么刀。
我這一動手,在這吃飯的人不少都站起來看熱鬧,沒有一個過來垃拉架的,我打了那人一拳之后,還想繼續(xù)揍他,可是大長腿一下子出現(xiàn)在我面前,紅著眼圈昂著頭對我說:“小陳凱!你想干嘛!”
還是小陳凱啊!你還是叫我那個小陳凱啊!你說我干嘛!你說我他媽的能干嘛啊!
大長腿跟我說話的時候身上一點女王氣質(zhì)都沒了,也不是我熟悉的小女孩情懷,是一種我不明白的氣質(zhì),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神哀怨,復雜,甚至帶著絲絲的慚愧,
我寧愿是看見她的眼神是恨我,也不愿意看見她這樣的眼神,恨我是我做錯了,但是他慚愧的話,就是她做錯了,現(xiàn)在她做錯的事情會是什么事?
“國慶,你沒事吧?”大長腿轉過身子去,肩膀一抖,語氣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聽見她這話,我感覺到天旋地轉,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的主心骨被抽走了,一個趔趄,重重的退了一步,撞到了桌子,撞翻了上面汩汩而沸的火鍋。
我的動靜終于是吸引了這兩人的注意力,大長腿眼睛是通紅的,臉上的表情是哀怨的,我看的心里好疼,你是在以為他哭么?是見他受傷了,才會有這種表情么?
那個暖男手拍了一拍大長腿的肩膀,說了聲:“沒事,沒關系。快看看陳凱有沒有事。”
雖然這么狼狽,還是氣度不凡,一點都看不出做作的痕跡,自然的緊,跟人家一比,我就是一個絲毫沒有家教,沒有素質(zhì)的臭屌絲,光從氣場上,我就輸了,而且是輸?shù)囊凰俊?
大長腿拿出紙巾給石國慶擦玩鼻子上的血,轉過頭來,想跟我說什么,但最后還是嘆口氣,沒說出來,只不過那眼睛又似乎是要滴出水來,旁邊的石國慶見狀,拍著大長腿的肩膀。
我感覺自己護身被掏空,閉上眼睛,咬著牙的問了句:“小茹姐,告訴我,他是誰?”我不敢再睜開眼睛,生怕自己睜開眼睛就忍不住的把這個男的給殺了,我可以在大長腿面前一點尊嚴都沒有,但是我絕對不能在這個男的面前沒了尊嚴,絕對不能!
“他,他是國慶,是,是……是國慶啊。”是那魂牽夢縈的聲音,只不過吐出的字眼陌生的很,語氣帶著顫音,似乎是有點害怕我知道這個答案,你是在尷尬不好意思,還是在在乎我的想法,既然都這樣了,你還會在乎我的想法么?
我知道這跟連皓的事一點都不一樣,連皓哪怕貴為天津副市長的兒子,可是面對他有底氣,哪怕是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我也有底氣,因為我知道,大長腿是喜歡我的,可是面對這個人我沒有底氣,哪怕我現(xiàn)在有在大的權利也沒有底氣。
眼淚滾燙的流了出來,是誰他媽的說仰望四十五度就不會哭,我都仰了九十度了眼淚還是一個勁的往下掉,我忽然很惶恐起來,以為我能清楚的記住我一年前跟大長腿見面時候她的音容笑貌,她的那女王范兒,我也能想起她一身寬大,賢妻良母的那副樣子,更能想起她小心眼成大醋壇的樣子,我記得的事情太多,我腦子中她的模樣萬千,可是惟獨沒有現(xiàn)在她的樣子,我想不出她紅著眼睛跟別的男人擦鼻血的樣子,我想不出她跟別人牽手的樣子,我忽然意識到短短這幾個月,發(fā)生的事情的已經(jīng)讓我措手不及。
“陳凱,坐下來,咱們好好說說,伯父也在這,別讓他老人家看笑話。”暖男,確實是暖男,你拿什么跟人家比,陳凱,在大長腿的這件事上,你還有翻身的底牌么?
我閉著眼睛吐了一口氣,然后睜開眼睛,對著大長腿說:“天津的那邊的事情已經(jīng)處理完了,我問過白阿姨,當初伯母的死因是自然死亡,跟陳志遠沒關系,至于伯父跟陳志遠的關系,那是上一輩子人的事,我已經(jīng)找了你三個月零九天,今天剛好是我們分開的第一百天,我來接你回家的。”
我盡量讓自己語氣聽不出異樣,盡量讓自己端著像是個男人。
大長腿聽見我這話,眼睛又是一紅,哭了,不想讓我看見她哭,把頭轉到一邊,只不過眼淚越流越多。
我繼續(xù)說:“我想你,小茹姐我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我睡覺的時候每天都是你的影子,我數(shù)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在夢里見到你,我也不知道多少次在夢里哭醒,我開始的時候還能想起你的臉,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想不起你的臉了,有人說過,你越是想一個人,心里就會越來越忘記她的樣子,我很害怕,我害怕時間長了,連你的臉都記不住了,我要是忘了你我該怎么辦?跟我回家好不好,跟我回天津好不好,如果你不想回去,我留下來陪著你好不好,我想跟你在一起,我要跟你再一起啊。”
我知道說這些話自己很沒臉,是個孬種,一點不爺們,可是就算是在鐵血的爺們,遇見這種事,誰能抗的住?
大長腿聽了我的話,已經(jīng)哭的站不住身子,哭岔了氣,坐在椅子上。
我閉了閉眼,對著那暖男說:“哥們,謝謝你,謝謝你幫著照顧小茹姐,現(xiàn)在我找到她了,已經(jīng)不需要你的幫助了,我陳凱欠你一個人情,你想要什么,或者你需要我?guī)湍阕鍪裁矗瞬豢赡芡瓿傻模谊悇P要是皺一下眉頭,我就不是人。”
暖男聽見我說的話,只是微微一笑,給大長腿抽出一張紙,擦眼淚。
如果有人要搶大長腿,我相信我就算是不要命也要把他給殺了,可是如果大長腿不喜歡我了,喜歡上另一個人,難道我要把大長腿殺了?還是把大長腿喜歡的那個人殺了?
我看見暖男又想去拍大長腿的肩膀,心里酸的不行,走到大長腿身邊,柔聲說了句:”小茹姐,別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走,我?guī)慊丶遥艺业侥懔耍@次就不會讓你再走了,唐伯伯也在這,你放心,以后我就是唐伯伯的兒子,只要是我活著一口氣,我就讓爺倆安康幸福,唐伯伯的仇,我會幫著報,今天是小年,咱們回家吧,天津的房子湯臣一品的那些我都要了回來,走吧,小茹姐。”
我一邊說著,伸手去拉打長腿的小手,哭的快要斷氣的打大長腿像是是行尸走肉一樣的被我牽著手,冰涼沒有一點溫度,我努力讓自己笑出來,說:“好了小茹姐,該走了。”
我站直身子,想要把大長腿從椅子上拉起來,可是大長腿只是哭,一個勁的哭,并沒有起來的意思。
我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小茹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剛才我惹你生氣了,我不該打石國慶的,我給他道歉,不,我讓他我……”
我說完這話,不等石國慶反應,拿著他的拳頭重重的打在我的鼻子上,我感覺到一下眼睛酸,鼻血就冒了出來,我感覺到有點眩暈,有點狼狽聽著大長腿發(fā)出的一聲慘叫,哭的直不起腰來的大長腿心疼的站起來,用手給我擦著那汩汩而流的鼻血,紅腫像是核桃一樣大眼睛,里面全是心疼和歉意。
她胡亂的給我抹著臉上的血,沒用紙巾,弄的我想是花貓一樣,我靠她近,兩手放在她的眼睛上,試圖給她擦干眼淚,嘴里溫柔的說:“小茹姐,你眼里能為我心疼,但絕對不能有內(nèi)疚這眼神,我不喜歡,我非常不喜歡,是我對不起你,你永遠都不會對不起我,別用這個眼神,我害怕。”
我說完這話,大長腿哇的一下,倆手抱著我的頭,抽抽噎噎的說:“對,對不起,小,小陳凱,對,對不起,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