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賽城前線,戰爭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保皇黨和革命軍的士兵互相交織在一起,瘋狂的廝殺著。
其中一個獨臂的壯漢格外引人注目,他身形高大,力大無窮,全身重甲,手裡揮舞著一柄巨大的釘頭錘。每一次揮舞,都能清空一大片地方,將一個個可憐的士兵砸得四分五裂。
不時有士兵被組織起來,掩護了武道高手衝上去,可是他們手中的長槍就算能刺到那個恐怖的壯漢,也刺不穿他身上厚重的鋼甲,就算偶爾能刺進鋼甲的縫隙,也刺不進他一身鋼鐵般的肌肉。就算有武道高手貼近了他,也大多會被他一錘錘飛,或者被他斷臂處那塊巨大大鐵塊撞得粉身碎骨。他就像一臺鋼鐵的殺戮機器,在敵羣中不斷掀起死亡的風暴。
終於,日漸西沉,號角聲從雙方營地內響起,大家停下了廝殺,小心翼翼的收攏著隊伍往各自的營盤中退去。又有幾輛大車從各自的營地內駛出,兩小隊人馬井水不犯河水的收拾著袍澤的屍體,運回重傷無法行動的傷員。
這樣的情形已經在這裡重複了很多次,多到雙方的士兵都已經徹底麻木,徹底忘記了當初征戰的目的,彷彿來這裡只是爲了獻上他們的生命。
小小的營帳內,阿諾盔甲未褪,一身血污,獨自拿著一塊肉餡餅就著甜菜湯吃著。
這時,一身雪白色輕甲的蘇菲小姐掀開帳簾走了進來。
“阿諾,今天表現的不錯,我想,不用多久,你就能升任少校了。”蘇菲小姐面帶鼓勵。
阿諾還是呆呆的坐著,吃著東西,彷彿並沒有聽到蘇菲小姐的話。
“老伊萬他,我已經派人送回倫土城了,應該會和萊昂納多家裡的人葬在一起。”蘇菲小姐頓了頓,面帶猶豫:“你家少爺的屍首,我們到時候也會去搜尋的,無論怎麼樣,我們都會找到的。畢竟,是他救了我們,救了法蘭西的未來。”
“少爺他沒死。”阿諾的聲音並不大,帶著咀嚼食物的嘟噥聲。
“什麼?”蘇菲小姐沒聽清。
“少爺他沒有死,我能感受到,少爺他,肯定沒有死!”阿諾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盯著蘇菲小姐認真道。
蘇菲小姐突然感覺很無奈:“好吧,你家少爺他沒有死,他只是失蹤了,找不到了,我們以後回到巴黎,就去找他,好麼?”
“嗯,好!這邊做的餅一點都不好吃,還是少爺他做的好。”阿諾並沒有聽出蘇菲小姐話語中的敷衍,臉上帶著回憶與憧憬道。
走出營帳,蘇菲小姐突然感覺有些酸楚,臉上出現了一些落寞與傷心。
然而,這樣的軟弱只持續了片刻,她就又恢復了原先那自信滿滿,精明幹練的模樣,帶著淡淡的微笑往中軍大帳走去,去參加今天的例行會議。
“英軍仍然被羅蘭傳人擋在里爾城外,根據分析,英軍應該不會再組織大規模進攻了。”
“德意志雖然依舊屯兵邊境,但並沒有發起進攻的預兆,據德意志國內傳來的消息,他們國內已經發生了多次暴亂,雖然被鎮壓了下去,但損失頗大,應該沒有餘力來介入我國的戰爭。”
“今天的戰鬥,我方陣亡344人,重傷165人,輕傷沒有計數,另有57人從對面逃脫過來投奔我軍,經過篩選鑑別,其中並沒有對方的探子,現已經將他們編入後備第三營,進行整訓。”
“根據巴黎傳來的消息,教廷的兩位武聖仍然沒有離開巴黎,現巴黎城內保守估計還有三萬以上的正規軍,每月還有信奉教廷的貴族帶人支援,實力每天都在增強。”
“對面的保皇黨大軍也沒有撤退的打算,雖然這幾個月一直損傷慘重,但在後方源源不斷的補充下,依舊咬死了和我軍糾纏,他們很有可能是想要這樣不斷的消耗,來耗死我們。”
......
將領們一個個彙報著國內外情報和這幾天的戰局,不少人都面帶憂慮,神色凝重。
端坐在主位上的矮小身影閉著眼睛聽完了大家的彙報,然後鋼鐵般堅毅在大帳中響起:“我知道你們的迷茫,你們的擔憂,但是既然你們選擇了我,那我必將戰勝所有敵人,拯救法蘭西。但這需要時間,需要準備,需要做到萬無一失,所以,請大家耐心一些,再耐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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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城內人心惶惶,氣氛也十分緊張。
雖然城裡也算兵強馬壯,但大家的士氣實在不高,無數的陰謀論和小道消息在城裡流傳,警察們和士兵們一次又一次的全城戒嚴,前線也是壞消息不斷。
“比隆元帥再吃敗仗,革命軍再次推進了20裡!”
“教廷已經軟禁了新皇,現在在皇宮裡發號施令的是大牧首黎塞留。”
“城又有一個支持教廷的大貴族被刺殺,據說殺手是火槍士。”
“現在城裡的那位神槍武聖是假的,她是教廷的聖女!這一切都是教廷的陰謀!”
“拿破崙大人即將兵臨城下,爲了法蘭西的未來,大家應該知道怎麼做。”
“傳說中的羅蘭傳人現世,一人一劍擋住了北邊的英國佬,不久就會來巴黎了。”
......
這樣的小道消息經過大家的口耳相傳,往往在幾天內,就能傳遍全城,甚至傳進暫住在小皇宮的皇帝陛下耳朵裡。
“啪!”一件精美的陶器被摔得粉碎,新任的法蘭西皇帝陛下正在大發雷霆:“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城裡全是革命軍的探子,各種消息來蠱惑人心,你們就一個都抓不到?”
“陛下,這個,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不是已經抓到好幾個間諜了麼?”警務大臣抹著頭上的冷汗道。
“那也算間諜?幾個在酒館裡喝酒吹牛的酒鬼,這算間諜?我要的是真正的間諜!革命軍的間諜!”皇帝陛下的咆哮震耳欲聾。
“陛下,其實,這個我們並不擅長抓間諜,這以前都火槍隊的任務,我們只是從旁協助罷了,所以,所以,這個......”警務大臣有心想解釋。
“火槍隊?”皇帝陛下眼睛裡滿是怒火,聲音再次加大了兩分:“現在哪裡還有火槍隊?不是戰死了,就是失蹤了,唯一一個能確認在巴黎的,還是個卑鄙的殺人狂!在暗中不斷的殺戮著無辜的忠心耿耿的貴族們,而你們,你們這幫廢物就這麼幹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