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斯特城地處德意志北部,是北部重鎮(zhèn)漢諾威旁邊的一座小城市。
蒙斯特城東的紅月旅社中,少女艾麗莎剛剛洗好澡,帶著一個旅店的夥計回到了房間。
“嗯,幫他把身體洗乾淨(jìng),然後換套乾淨(jìng)的衣服!”說著,她就摸出幾枚銀幣遞了過去。
也不觀察夥計的忙碌,她敲響了隔壁房間的門:
蒼茫的荒野上,一個身影磕磕絆絆的奔跑著,他跑的是那樣的急切,哪怕時常還會摔倒在地,磕得頭破血流,都沒有放慢一絲速度。好似他的身後有什麼要人命的敵人在追趕一般,驅(qū)使他必須拼命逃跑才能逃得性命。
然而,他的身後什麼也沒有,荒蕪的原野中,只有他一個人的身影。
他光著腳,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如同一個乞丐一般,長長的虯結(jié)的頭髮遮住了他整個面龐,讓人根本分辨不出他的相貌。
他就如同不知疲倦一般,沒日沒夜,逃命般的奔跑著。
田野,荒原,山林,草地,高山,大河......他不停的奔跑著。
遇到田野,偷吃些稻穀,遇到河湖,飲一頓飽水,遇到山林,則直接抓捕野物茹毛飲血,只有遇到人的時候,哪怕只是感知到,聽到了一點聲響,他都會全力躲開,朝著反方向而逃,彷彿人類要比癡人的野獸還有更加可怕。
就這麼,這個人影漫無目的的,瘋狂的,跨過了高山大海,接連不斷的逃跑著。
天空上響起了滾滾的雷霆,烏雲(yún)開始聚集,眼見就是一場瓢潑大雨。
“譁”
傾盆一般,大雨直瀉而下,夏日的雷雨是那樣的猛烈,將整個世界都掩蓋在了水的世界中。
然而遮天蔽日的大雨中,這個身影依舊逃跑著,喜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啪”
他腳下絆了一跤,摔倒在了一片泥濘之中。
掙扎著,他想要爬起來,但努力撐了幾下都未能成功,往往剛剛撐起一半,就手臂一彎,再度摔倒。
連日累月的奔跑早已掏空了他的身子,偶爾的進食完全補充不了他身體上的虧空,他的身體已經(jīng)敗壞到了祭典,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再也無力奔逃了。
但在求生本能的支持下,他還是艱難的,在泥水中爬行著,緩慢向前,躲進了一叢勉強能夠躲雨的灌木下。
然後,他便再也支撐不住,暈倒在了一片泥濘之中。
......
雷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一會,烏雲(yún)消散,陽光重新灑落大地。
雨後泥濘中,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在趕路,一邊艱難的將腿腳從一片爛泥中拔出前行,他們一邊還說著話。
“這該死的天氣,說變就變,明明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個大好天來著。”開口的是其中那個年輕男子。
“那還不是怪你?雨衣不帶,傘也不帶,還抄什麼近路,要是走大道,哪裡會像現(xiàn)在這樣?”那年輕女子一臉的鄙夷。
“唉,我這不是想快一點到蒙斯特城麼?”年輕男子只好好言安慰道:“這條近道都走了這麼多年了,可這下雨誰又能料得到?”
“都怪你心急!考覈還要三天才開始,你這麼急著過去又有什麼用?”年輕女子還是沒打算放過他。
“唉,我的好妹妹,你怎麼就不懂呢?這不是我心急,組織的考覈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而且這次參加考覈的有五個人,各個都是好手!上面放出來位置卻只有一個,想要把位置拿下來,沒有些準(zhǔn)備怎麼行?我這不是提前過去,想辦法和分部裡的人打好關(guān)係麼。”年輕男子耐心解釋道:“好啦好啦,等趕到漢諾威,我就給你找地方住下來,讓你好好洗個熱水澡嘛,好吧。”
“哼,算你識相!”傲嬌的哼了一聲,年輕女子便不再開口。
突然,年輕女子停下了腳步,看向一個方向:“等等!那邊......那邊好像有個人!”
“有人?”年輕男子立馬警覺起來,一隻手也放到了腰間的短刀上。
然後兩人便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個方向,年輕男子的手已經(jīng)徹底握住了刀把,隨時準(zhǔn)備拔刀出手。
茂密的灌木被踢開了一些,露出了一個人的半個身子。
又稍微一繞,兩人便看清了這個人影,只見那是個體型中等的男子,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身上還帶著大大小小的淤傷,一動不動的躺倒在泥水中,就連皮膚都被泡的有些發(fā)白發(fā)青。
年輕男子又踢了這個人影一下,但這個人影還是一動不動。
年輕男子長出了一口氣,放開了刀柄,對著躲在身後的妹妹道:“我還當(dāng)是什麼,一具屍體罷了,不用在意。”
“屍體?”背後傳出年輕女子弱弱的聲音。
年輕女子只好解釋道:“看樣子是個乞丐,或者流浪漢,要不就是逃跑的農(nóng)奴之類,身上受了傷,又淋了雨,就算沒死,大概也差不多了,沒必要管......”
年輕女子這才從哥哥的背後露出頭來,怯生生的看向那個倒在地上人影。
“好了,走吧。”年輕男子直接催促道。
“這麼走了,好像不好吧,他可能還沒死呢?”年輕女子的語氣卻有些猶豫:“我們要不要......”
“唉,艾麗莎,我知道你心善,可這世界上的人是救不完的!”年輕男子卻打斷了她:“這世界上每天凍死,餓死的人多的是,像這樣的農(nóng)奴,每天死在莊園裡的,單單我們德意志就有成百上千!你能救多少?”
“可是......我看到了,就不能不管!”沉默了一會,年輕女子還是一跺腳,走上了前去,開始爲(wèi)眼前這個“可憐人”做檢查。
年輕男子沒辦法,又不能拋下妹妹一個人,只好站在旁邊等候。
“他......他還沒死!他還有呼吸!”年輕女子的聲音裡滿是激動:“他看上去應(yīng)該是太過虛弱了,才昏倒在這裡的,你看看,他都瘦成了這樣,以前肯定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不過他身體素質(zhì)很好,只是長時間沒有足夠的食物,才......”
一邊分析著說著,年輕女子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來,解開封口,就打算倒出藥丸來。
“你瘋了!”年輕男子再也按耐不住,上前一步就奪過了瓷瓶:“你知道這丹藥多少積分一粒麼?這是救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