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米七五忽然一拍腦門兒,叫道:“哎呀呀,這他娘的居然是……”說話間,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兩步,我看他腳步發虛,快要跌倒的樣子,忙扶了他一把。師弟在上面觀察不到這些細節,等得干著急,罵道:“到底是什么?你他娘的快說啊!”
我迅速給一米七五把了脈,發現他的脈象雖然紊亂,但跳動得清晰有力,不像是中毒,倒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我問道:“孫大哥,你發現什么了?”
一米七五喘了好大一口氣,抬手指了指那十顆夜明珠,嘴唇還在輕微地顫抖:“這……這不是普通的夜明珠,是……是上古十大神獸的眼睛??!”說著,挨個點了一圈,“你們看……這是青龍、白虎、玄武、朱雀、麒麟、螣蛇、白矖、勾陳、畢方,中間的那顆就是九尾狐!它們都在盯著我,盯著我們,你們看見了嗎,小張,它在盯著你!”
我心一愣,靠,這小老頭該不是瘋了吧?什么十大神獸,騙小孩呢,這神獸的眼睛能都是綠篩兒的??!不過我再一想,瘋了也好,直接一棍子打暈了扛出去,一了百了!
想著,我就去招呼上面的師弟,剛一抬頭,就見師弟兩只腳倒掛在棺材上面,弓著身子正對著那十顆夜明珠,不知在干什么。一米七五這回大概是真的瘋了,拽著我的胳膊直往我身后躲,嘴里一直重復著“快看,它們在盯著你!它們在盯著你!”我只要一往前走,他就抓著我大喊大叫,沒辦法,我只好原地不動,叫師弟快點下來。
師弟趴在上面磨磨唧唧也不理我,我忽然一愣,想起來這小子前科累累,上回在地宮里摸下來兩顆血滴紅,結果就整出那么大一個動靜,要不是冷板凳只怕連命都賠進去了!這回可好,人都掛在棺材上了,他娘的還敢造次,那真是連棺材老本兒都省了!
我罵道:“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還真想給毛主席當警衛員去?你特么趕緊給我下來,這東西邪乎,你小子要是手賤,整出什么幺蛾子,咱哥仨今個都他娘的得歇菜!”
我話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擱平時,師弟就是再胡鬧也該知道我是真生氣了,絕對不會再跟我對著干。可是現在,這小子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我不由心中一緊,隱隱開始擔心起來。
一米七五還是拽著我神神叨叨的,我只好先打暈他,把他擔在兩根青銅鏈子中間,然后朝師弟走過去。說是走,但由于空間有限,我也只不過是轉了個身,往中間挪了兩步。師弟倒掛在棺材板上,背對著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了聲:“小兌?”。
這時,師弟忽然向后抬起頭,脖子幾乎折成一個倒U形,露出一張煞白煞白的臉,跟我對視。我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雞皮疙瘩某地炸了一身!師弟的眼睛……居然變成了夜明珠的顏色,兩只棕黃色的瞳孔就像兩把豎立的梭子!我的腦子一個激靈,立刻聯想到八卦地宮里的地頭青,那雙眼睛我是不會認錯的,就是青蛇的眼睛!
“師弟”咧咧嘴角,忽然從里面吐出來一條殷紅的蛇信子,直沖我的門面甩過來。我頭皮一麻,心里真是慌得一塌糊涂,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側身一躲。就在這時,我的左肩膀上忽然一疼,抬頭一看,原來是“師弟”一只手抓了上來,他的手指甲出奇的長,幾乎全扎進我的肉里,疼得我兩眼直冒金星!另一只手本能地摸出匕首,橫掃過去,什么都沒有劃到,但感到肩膀一沉,好像又有什么東西壓上來了。
睜眼看時,“師弟”已經翻身騎到我的肩膀上,兩條腿像蛇的尾巴一樣緊緊鎖住我的脖子,我立刻感到喉嚨一陣發疼,舌頭情不自禁地想往外吐,我急得拼命大叫師弟的名字:“小兌……我是……乾一!小兌……”師弟的雙腿反倒越纏越緊,三秒鐘不到,我的眼前就全黑了。
“小張,你別說話,聽我說?!币幻灼呶宓穆曇敉蝗粡暮诎抵许懫?,“阿遠他中邪了,中了騰蛇的妖術,現在只有你能救他。你先慢慢放松,屏住呼吸,騰蛇狡詐多變,它只有確定你真的死了,才會離開,等它轉身離開的時候,你就往它后心口上扎一刀,這樣阿遠就能活了?!?
我心里奇怪得很,這一米七五不是被我打暈了嘛,怎么這么快就醒了?而且精神好像也恢復正常了……不管了,我姑且就先相信他的話,不管怎么說,先把這條臭蛇從我脖子上弄走再說!
我立刻屏住呼吸,拼命壓制住狂亂不堪的心跳,靠在青銅鏈子上一動也不敢動,強迫自己的意識絕對不要往地頭青那里想,還當它是師弟就好了。
這樣憋了不到一分鐘,脖子上的力道果然松了,四周依舊是一片漆黑,好像并不是我的眼睛出了問題,而是有人把手電關了。我感到“師弟”慢慢從我身上滑了下來,那種感覺非常的真實,尤其是在這樣黑暗的環境里,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全憑身上的觸覺,讓我覺得好像真的是有一條蛇在我的身體上游走,那濕熱的蛇信子不停地掃過我的臉,時不時發出“嘶嘶”地細響,我的雞皮疙瘩炸得都有綠豆那么大了,他娘的,再這樣下去,真的是要被它逼瘋了!
“小張,你*還傻愣什么,快動手啊!”一米七五忽然叫起來,這聲音就貼在我的耳朵邊上,我一愣,隨口問道:“這么黑,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一米七五一愣,說道:“我聽見聲音了,那騰蛇就趴在你的左胸口上,你動作快一點,晚了阿遠就救不回來了!”
我心中越發覺得奇怪:“那騰蛇為什么不咬你?”
一米七五不耐煩道:“我他娘的有降龍木啊!小張,你啰啰嗦嗦的,是不是不想救阿遠,想跟我兩個人私吞千年血玉?”
我罵道:“額呸!什么狗屁千年血玉,老子本來就不稀罕!阿遠肯定是要救,但下刀子絕對是不行的,你把你那降龍木拿過來,它不是辟邪么,快給阿遠戴上!”一米七五沉默了一下,說道:“好啊,那你往邊上讓一讓?!?
我應了一聲,正打算起身,這時,忽然感到脖子上一緊,他奶奶的,好像有人正拿繩子把我往死里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