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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隔日,雨勢稍稍有所收斂。

齊誩醒來的時候,玻璃窗上已經(jīng)聽不到雨點敲打的聲音,一絲絲軟如絨毛。

多虧那一場車禍。

自從住院起,睡眠時間居然是這幾年來最規(guī)律最正常的,雖然整體質(zhì)量仍不容樂觀,但是睜眼時一片晨光清淺,感覺十分和諧。

當然,如果不是躺在床上不能翻身會更好。

除了姿勢受到限制,齊誩覺得最痛苦的無非是穿衣服和洗澡這兩件事。

住院期間穿衣服還能請護士幫忙,手術(shù)后開始幾天他是自己用一盆熱水和一塊毛巾隨意擦擦身子,后面?zhèn)麆莺棉D(zhuǎn)了便去醫(yī)院的公共澡堂,事先拜托別人在石膏上罩了一層塑料膜,注意不被淋濕就好。

如今回到家中,自己只有一邊手能用,要做這兩件事情相當困難。

所幸的是,吃飯不必愁——至少齊誩這么認為。

小區(qū)周圍飯館很多,比起醫(yī)院食堂菜色豐富且爽口多了,他打算這一個月就徹底依賴外界供應(yīng),葷素不挑,咸淡隨意。

齊誩費了好大勁兒穿戴整齊,簡單洗漱過后,拿了一把雨傘出門,準備把今天的早、中、晚餐一并買回來放著,到時候用微波爐熱一熱就可以吃。

陰雨天氣除了患處隱隱作痛,怎么打開雨傘也是一項技術(shù)活。

此時,他這棟公寓樓還不見什么人影,沒有可以求助的對象,無奈之下惟有自力更生,歪頭用頸窩夾住雨傘把柄,右手這才能空出來把傘撐開,折騰半天,脖子上都被刮出一道痕跡,火辣辣地疼。

正要走出樓道,忽然聽到一聲極細微的“喵”。

他愣了愣,低頭循聲看去,但見屋檐底下蜷著一只小小的銀色貍花貓。

看模樣是野貓,年紀還小,懵懂迷糊,身上的毛被雨水淋濕了一大塊,跌跌撞撞爬到墻下一個可以避雨的角落,不知道躺了多久,水泥地板清晰地現(xiàn)出貓咪四肢在上面磨蹭出來的一片泥漿印,尾巴蔫了似地掛著。

它渾身上下臟兮兮的,活像小叫花子,瘦小的身軀縮成一團在秋風(fēng)里瑟瑟抖,又餓又冷似的,茫然地用淡青色的眼睛瞅他,病怏怏地叫喚著,露出一點白色的乳牙。

“喵。”仿佛在求救。

“嘶……”齊誩后退三步,露出牙疼般的表情,輕輕吸了一口涼氣。他心疼卻又心虛地說,“對不起,記者是寵物的克星。我不能養(yǎng)你。”

“喵。”貓咪繼續(xù)凄涼地沖著他叫。

“我真的,真的不能養(yǎng)你。”齊誩被它叫得心酸,但是他必須考慮現(xiàn)實。現(xiàn)實是很殘酷的。

說罷,他把雨傘擱到一旁,回到自己公寓取來一只空置的紙箱,用馬克筆寫上“我很萌,我很乖,求包養(yǎng)”九個大字,里面墊上一塊小毛毯,帶到樓下。貍花貓看見他重新出現(xiàn),喵喵叫的聲音愈急切,可他只能將它小心翼翼地拎起來放進紙箱,蹲下來給它擦干雨水,用毯子蓋住。

小家伙似乎感覺到了一點暖意,叫聲不那么凄楚了,從毛毯里鉆出腦袋,仍舊睜著濕漉漉的兩只圓眼睛瞧他。

“不要找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了的主人。”齊誩微微一笑,揉了一把貓咪的耳朵。

“喵。”貍花貓郁郁寡歡地躲回毛毯底下,只露出尾巴尖,左右擺動。

齊誩把紙箱挪到一個比較顯眼的地方,希望有好心人看見,自己則狠下心腸匆匆抄起雨傘走出公寓大樓。

他在附近的一間家常菜館訂了三份盒飯,趁著師傅炒菜的功夫,又繞到便利市里買了一盒牛奶,一袋質(zhì)地松軟的幼兒吃的小餅干,還有兩只塑料碗。回來途中右手不僅需要撐傘而且還提著沉甸甸的幾個塑料袋,一路淌水回去,傘面都歪了,風(fēng)雨把他半邊褲子都弄得濕嗒嗒的。

外出的這一會兒功夫,紙箱根本無人問津。

小貓咪虛弱地在箱子里默默用爪子刨紙面,被他的腳步聲吸引,又是一陣喵喵叫喚,肉墊拍打箱壁的勁兒更大了。

“別急,別急,給你送吃的來了。”齊誩連忙把東西放下,掏出給貓咪買的牛奶和餅干,想盡各種辦法,又咬又扯,終于艱難地把包裝拆了,分裝到兩只碗里,給小家伙放入紙箱。

“喵喵!”貓咪大概餓壞了,塑料碗剛剛放下就被它用兩只前爪撲倒,整個打翻。

牛奶霎時潑了它一臉,小餅干也七零八落跌到皮毛上,它用爪子胡亂扒臉,還一副無辜的表情用舌頭舔來舔去。

齊誩哭笑不得,趕緊把貓咪暫時用毯子卷成一團拎出來,收拾妥當里面的東西,拭干它絨毛上的奶汁,餅干一塊塊揀回碗里,這才重新把它放回去,拍拍它的腦門示意它別太激動。貓咪似乎會意,這次動作很輕,大口大口享用美食。

齊誩在紙箱邊悄然注視了小家伙一陣,在心底某些回憶徹底翻上來之前默默搖頭,提起自己今天的儲備糧,走上樓梯。

喂飽了貓,也不能忘了喂飽自己。

用過早餐,齊誩照例打開電視的新聞頻道,期間遙控器一直在手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心里總覺得哪里不踏實。主持人剛剛說完那句“感謝您收看今天的早間新聞”,他便倏地起身,關(guān)了電視跑下樓探視。

貍花貓果然還在,牛奶和小餅干都吃光了,正在滿足地裹著小毛毯打盹兒。

齊誩站在樓梯道上觀察了一會兒,悻悻回屋。

上午的幾個小時重心放在工作上,他目前屬于萬能助手,不僅新聞頻道,其它頻道的雜事只要不必復(fù)雜的電腦程序,都接過來一起做。等他把同事需要的資料整理完畢,逐個送,墻壁上時鐘的時針已經(jīng)跨過十二點。

窗外,雨珠噼哩啪啦掃過玻璃,開始顯出幾分強勢,聲音有一陣沒一陣的令人心神不寧。

齊誩忍不住再次出門,來到一樓查看情況。

迎接他的還是只有小貓孱弱的喵喵叫,以及它在箱子里團團轉(zhuǎn)的撞擊聲。紙箱內(nèi)部已經(jīng)被貓爪子撓出許多刮痕,紙屑沾在毛毯上,被貓咪滾成一團,皺巴巴的,小家伙還試圖用嘴去啃咬。

“哎呀,這個可不能吃。”齊誩連忙過來拎住它的后脖子。

貓咪歪著腦袋,四肢懸在半空中不安分地挺動,好不委屈。齊誩一雙眼對上那兩只濕潤的青色眼珠,忽然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疼痛感。

“唉……”

他不自覺地嘆氣,放下小貓,蹲著用拇指搓它額頭那一小塊毛。可能因為受過恩惠,小家伙把他認作管飯的了,顫巍巍踮起身,用鼻尖來回摩擦他的拇指指腹。

看著它這么賣力討好自己的模樣,齊誩不禁綻開笑容,心被不知不覺掰開最柔軟的部分。

“只有一個月,可以嗎?”他瞇著眼,低頭和小家伙討價還價。

“喵。”小家伙壓根不明狀況,繼續(xù)拿一對肉爪左右罩住他的拇指,仿佛握手成交。

“就叫你‘歸期’,可以嗎?”多一個兒子不吃虧,齊誩盤算。

“喵喵。”

于是大小歸期一起回到了七樓公寓,大歸期把小歸期放進一只盥洗池里,塞子堵上,放了半池溫水給它洗澡。

雖然水里暖洋洋的,可是小歸期似乎改不掉怕濕的天性,硬是把早上吞下的兩碗牛奶外加一袋小餅干全部化為力氣使出來,奮力抵抗,一串水花濺得地板上四處狼藉不說,還狠狠地在大歸期手背上撕開一道血口。

爪子還挺鋒利。齊誩強忍著疼,顧不得處理傷口,先把小家伙身上的泥巴洗刷掉。

清潔完畢,用干毛巾吸掉多余水分,抱到客廳里。

齊誩左手不能用,只得整個人坐在地板上,用兩只腳板輕輕兜住小貓咪不許它亂跑,右手握著吹風(fēng)筒十分謹慎地用暖風(fēng)遠遠地吹,免得不小心燙傷它。

貓咪估計被吹得很舒服,眼睛都瞇成兩條縫。

齊誩誓,自己伺候它花的力氣比這幾天伺候自己花的力氣還多。他光是想洗頭,都必須在花灑底下低頭彎腰好半天,起來的時候脖子酸得像剛剛從醋缸里出來,血液倒流更讓他頭暈?zāi)垦#挠行〖一锬敲瓷莩蕖?

手背上的傷口此時已經(jīng)不再流血,他把小歸期安放到另一只干凈的紙箱里面,裹上毛毯,這才找來酒精和棉花球消毒。

創(chuàng)可貼在牙齒的協(xié)助下好半天才撕開,費勁地用嘴叼起來,放下去,再慢慢貼好。

忽然有一種自己也變成了貓咪的錯覺。

托小歸期的福,在家養(yǎng)病的他居然找回了往日上班時的忙碌感。

將近兩點他才抽空把午飯隨便熱熱吃了,下午一面慢吞吞地在工作文檔上敲字,一面時不時低頭用腳趾頭逗貓玩,讓貓咪把他的腳背當成小山丘練習(xí)跳躍,一日時光熬過去也沒有那么辛苦了。

早上買的牛奶和餅干不夠吃,齊誩期間又出去一趟,抱了一大袋食物回家。

貓咪大概嗅出了食物的味道,翻過白花花的肚皮四腳朝天,四只爪子輪番撲騰,在地板上很懂事地賣萌給他看。齊誩逗了它一下午,這回也被它給逗了,笑瞇瞇地賞了幾粒干貓糧。

其實如果仔細看,小歸期的毛色還是很素雅的,銀白底色的皮毛,印上傳統(tǒng)貍花貓的黑色斑紋,脖子至肚皮一大塊地方是純白的,四爪油亮,十分討人喜歡。

這樣的貓咪應(yīng)該不難找到飼主吧——

“歸期。”他低頭叫喚。

小貓咪一個骨碌翻身而起,似乎已經(jīng)能記住名字了。

齊誩笑著摸了摸它的后背,給它順毛,眼瞼垂下去:“歸期,找到好主人之后,就趕緊忘掉我吧。知道嗎?”

“喵。”底下的毛團弱弱地應(yīng)道。

晚飯過后,小歸期畢竟還是幼貓,也許折騰累了,偎依在齊誩腳邊困覺。

齊誩的電腦一直處于打開狀態(tài),耳機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接口早就已經(jīng)各就各位。他很隨意地靠在椅子上瀏覽網(wǎng)頁,時不時看一眼qq的在線好友列表。

并沒有那個人的頭像。

片刻,下意識切換到最近聯(lián)系人的列表,那只飛鳥頭像仍是一片灰色。

雁北向的qq簽名仍是那句“暫停一切接新”。按照這個簽名推論,這個人平時應(yīng)該工作比較忙,也不知道究竟是做什么的。不過既然他能說出“明天同樣的時間”這種話,證明他的工作時間相對而言比較規(guī)律,大概是一般的上班族吧。

總之不可能是記者——齊誩想到這里,自嘲地笑了笑。

點開資料名片,和他之前猜想的差不多,幾乎所有東西都是空白,只有一個看號碼都能直接寫出來的qq郵箱孤伶伶橫在中間。

空間,空白。

相冊,空白。

好奇地去點“好友印象”一欄,巨大的“萬年爺爺”四個字突然進入視野,顯然是諸位策劃加上去的。齊誩非常沒有形象地伏在桌面大笑十秒鐘。

一邊笑,一邊忍不住點擊那個“我要對他進行描述”,空白框跳出來之后,齊誩慎重地坐在電腦桌前尋找合適的詞匯。自從他知道雁北向的本音和對戲能力,萬年爺爺這個詞簡直不能直視,他想填一個特別的。

經(jīng)過昨晚的談話,他覺得雁北向其實為人并不冷淡,反而溫和,有分寸,有善意。

治愈?

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忽然出現(xiàn)這個詞,齊誩自己都怔住片刻,胸口一悶,很快否決了這個詞。這個詞會讓他想起另外一個人——不合適。

正在呆,一個語音通話窗口冷不丁跳出來,等了很久的綠色的話筒終于出現(xiàn)。

齊誩猛地收回思緒,趕緊拿起耳機戴上。

上次是自己氣息聽起來喘,這次角色互換。

“抱歉,臨時需要加班,耽誤了一點時間。”那個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

“沒事,沒事,工作要緊。”齊誩忙道。

其實他有點想問雁北向的工作性質(zhì),不過不刺探三次元是網(wǎng)配圈的規(guī)則,他不會因為好奇而去冒犯。

這時候,耳機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

聲音很悶,顯然對方用手擋著麥克風(fēng)。不過齊誩還是能聽出來他喉嚨不太舒服,神情一肅:“生病了嗎?”

“還好,”不僅是咳嗽,語氣也有微微的疲倦感,“昨晚變天,早上淋了點雨,可能是著涼了。”

“真巧,我們這里也是昨晚開始下雨。”齊誩很順口地接過話題。

耳機里的聲音暫時停了一下,連呼吸聲都沒有。片刻后,才聽見雁北向輕輕說:“全國很多地方都是這種天氣。”

齊誩一直有看新聞的習(xí)慣,也順便關(guān)注每天新聞后的全國天氣預(yù)報。他印象中預(yù)報員說這兩天下雨的地方,大致上就是他們這附近幾個省——說不定,雁北向其實地理位置離自己還很近。

“對了,我后來去看了劇帖,我被幾個原著黨罵得好慘。”齊誩想起他們通話結(jié)束后,自己去圍觀劇評,笑著跟他感慨一句。

“別介意。”雁北向的反應(yīng)跟他想的一樣。

事實上他確實不介意。

在讀完所有的評論之后,他打開一個9ord文檔,花了整整一個小時在里面寫下幾百字的回復(fù),基本上先解釋了一下自己失蹤的原因,然后在不和銅雀臺明顯唱反調(diào)的情況下稍稍提了一下自己對原著的理解,最后謝謝粉絲們的支持和批評,表示由劇組做最終的判斷。

換上正式的id“不問歸期”,復(fù)制粘貼到論壇上,布。

那時劇帖已經(jīng)翻到第五頁了,他的回復(fù)樓層起碼落在14oo樓之后,所以那個披馬甲寫在1122樓那里的評論應(yīng)該不會被……

“那個1122樓,是你嗎?”雁北向突然冒出這么一句。

“咳,咳咳咳……”

齊誩登時在麥克風(fēng)前嗆住,一陣咳嗽,咳得臉都火辣辣的。也許他也應(yīng)該把責(zé)任推脫到昨晚開始的那場降雨上。

“為,為什么……”會被識破。他仿佛做了壞事被抓包的孩子,聲音都弱了幾分。

“直覺。”對方給他的答案很簡單。

這種直覺未免也太可怕了,難道他真的和《陷阱》劇中設(shè)定的一樣是警察?

齊誩完全被震驚到,想都沒想過自己披馬甲言都會被人認出來,而且還是被本尊認出來。更何況,那句話加加起來總共還不到十個字。

明目張膽頂著“爺爺?shù)姆劢z”這種id,現(xiàn)在想想簡直窘迫非常。

齊誩覺得這才是目前為止自己最黑的黑歷史。“喵”什么的簡直弱爆了——

“對不起,不過我是真心這么想的。”總之,先道歉吧。

“為什么要道歉?”雁北向似乎沒有生氣,也沒有要嘲笑他的意思,一如既往的溫和。

“因為……”我說了真心話。齊誩忽然一頓,現(xiàn)這種理由邏輯上并不成立,一時間也說不出話。其實產(chǎn)生道歉的念頭是覺得自己的舉動可能讓會對方感到不舒服。

正打算繼續(xù)解釋,腳邊的貓咪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了,睡眼惺忪,又喵喵叫喚起來。

齊誩還沒有來得及低頭回應(yīng),網(wǎng)線另一端的人似乎愣了愣。

“你有養(yǎng)貓?”

有些詫異的語氣。

大概是聽見了昨晚一直沒有聽見的陌生聲音,所以覺得好奇吧。

“啊,不是我養(yǎng)的,是今天剛剛從外面撿回來的。”他解釋道。

“是……野貓?”對方傳過來的聲音似乎往下沉了沉,凝神思索著什么。

“對啊,”齊誩回想起今天自己和小歸期在盥洗池里一番酣戰(zhàn),還微笑起來,“這小家伙可調(diào)皮了,看它渾身臟兮兮的就給它洗澡,還撓我,給我撓出一道血口。”

這時候,他忽然聽見耳機里一聲急促的呼吸。

“馬上去醫(yī)院。”雁北向突然開口,聲音異常低沉,懇切。

“嗯?”齊誩回不過神,仍在茫然。

“馬上去醫(yī)院,打一針免疫球蛋白,別管價錢。馬上!”那個男人的語氣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嚴肅緊迫,甚至,有一絲微微的顫音在內(nèi)。

聽到這里,齊誩終于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原來……是擔(dān)心自己染上狂犬病毒。心里不由得一暖,齊誩笑著解除警報:“別擔(dān)心,我之前因為工作需要曾經(jīng)打過疫苗。沒事兒的。”

對方聞言似乎怔了一下,終于沒有再說什么,呼吸聲逐漸平息下來。

最后,長長地松一口氣:“……那就好。”

虛驚一場過去,心底細細流過的那種感激卻沒有消失。

自己好像無意間認識了雁北向的另一面。齊誩的笑容溢出唇角,故意用了調(diào)侃的語氣:“想不到,你也會有那么緊張的時候——”

那個人沉默良久,似乎很低很低地嘆了口氣:“因為這種事情不能開玩笑。”

“嗯,我明白。”齊誩由衷地微笑著,“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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