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你說話客氣點嘛,”doctor chong一面走,一面批評她,“有話好好說嘛吵什么吵,剛才他來找我,說不定就是同意入伙的意思,被你這一攪合,又黃了。”
“我才不管你什么課題,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趙清雅喝道,“請讓你‘逼’他了?跟誰學的這些損招?”
“他不是也這么‘逼’你的嘛,”鐘翻了個白眼,“我只是有樣學樣?!?
她伸手敲他的頭,“我不管啦,你敢對他泄‘露’一點點關于我的事,我就廢了你!”
“可他有知曉的權利!”doctor chong爭辯到,“為什么要瞞著他,為什么不讓他知道!他應該為你做點事的!你知不知道你復發的概率有多高!你的眼睛也許會………”
“不會!不會!”她呆了數秒,捂著耳朵連連否定,“不會再失明的,我絕對不會再失明!”
“好好好,不會不會,”鐘見她臉‘色’大變,立刻安慰到,“呸呸呸,說什么晦氣的話呢,我們趙老大的眼睛這么漂亮,彎彎好似月牙兒一樣,怎么可能失明!我自我掌嘴,胡說八道,啪啪啪…….”
她失魂落魄的看著doctor chong,“鐘,你自己回酒店,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天忽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雨水一點點的落在她的眉頭,她的肩膀,她在水‘花’紛飛的大街,抬頭仰望灰‘色’天空,四周都是躲雨的路人,冰涼的雨水順著她的眼角落下來。
她茫然無措的行走,前路是如此的渺茫。
她路過一家婚紗店,透明的玻璃櫥窗里,穿著白‘色’婚紗的塑膠模特不可一世的揚起下巴,網狀鏤空緊身上衣和簡短的流水裙擺,網紗上繡滿珍珠,水鉆和零星紫‘色’小‘花’瓣,腰后用白‘色’綢緞打了一個俏皮的蝴蝶結,簡單又溫馨,在暖黃‘色’的‘射’燈展示下,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觸及那冰涼的櫥窗玻璃。
多么美麗的婚紗,多么幸運的模特。
每一個‘女’孩都可以穿上而永遠與自己無緣的云中霓裳。
婚紗店老板見她呆呆的站在櫥窗外面,忍不住拿了一把傘出來遞給她,隨即自顧自的介紹,“喜歡嗎?喜歡就買下吧,這件婚紗很適合你的,設計師為它取名叫‘深愛’,深深的深,摯愛的愛?!?
趙清雅抬起頭,‘迷’茫的看著她。
老板微微一笑,“深愛既是死罪,又怎怕挫骨揚灰。”
趙清雅搖搖頭,笑著把傘還給她,“明明很感動,怎么聽起來卻好像很不吉利似得?!?
“五年前,有對年輕人很相愛,”老板舉著傘,兩個‘女’人站在暴雨傾盆的櫥窗前一動不動,她寂寥的聲音帶著雨一般的清亮,“他們約定登記的那天一起去照婚紗照,因為一直找不到‘女’孩鐘意的婚紗,他們登記的日子一拖再拖,忽然有一天,‘女’孩堅持要分手,并且很快辭去工作賣掉房子消失在那個城市,從此不復相見,男孩在傷心‘欲’絕中拿起了畫筆學習設計,他的第一件作品便是‘深愛’,深刻而執著的愛,多年來從未更改,希望有朝一日能親自穿到她的身上,做大家眼中最美麗的新娘。”
趙清雅點點頭,眉眼卻一片憂愁,她微微頜首,表情有些不自然。
“為這個故事感動吧,”‘女’老板淡淡的微笑,光影從她潔白的臉龐的一晃而過,“多么癡情的男子,多么無情的‘女’子,早知道是死罪,就不該付出真心,不如早點放下,十幾年后,誰還會記得那段青‘春’又傻氣的感情,誰還記得那個無情無義的‘女’人,愛情,原本是一場空歡喜罷了?!?
正‘欲’離開的趙清雅忽然停住了腳步,側過身去,看著‘女’老板撐著傘站在雨中自言自語,不知為什么,她的言語令她格外心酸。
“不要指責那個‘女’孩,”她遏制了她的批判,“若真的走得如此瀟灑,要么是患了絕癥,要么是身不由己。”
原本喋喋不休的‘女’老板一下子靜默了,她的眼睛忽然凝結成霜,一動不動的看著趙清雅,漸漸的,漸漸的,升起一種莫名的淚光,仿佛雨聲成了背景音樂,滴滴答答的敲開了那扇封沉許久的心‘門’。
趙清雅回過身來,解釋道,“這件婚紗很憂傷,你的表情也很憂傷,這種憂傷很熟悉,曾經也在我的臉上出現過,很多很多年?!?
婚紗店‘女’老板沉默半餉,終于平靜坦誠,“那個‘女’孩的確得了絕癥,她賣掉了房子去國外治病,但是很遺憾,白血病是治不好的,在以后的歲月中會反復的發作,她再也無法見到男孩,但她一刻也沒有忘記他,她在電視里看到他獲獎為他高興,她在他家的庭院外欣賞他種的每一顆植物,她默默的祈
求他平安幸福,早日找到自己所愛的人,那件婚紗輾轉流落到各個國家參展,終于在五年之后被‘女’孩在異國他鄉高價拍下,于是她回國開了一家婚紗店,雖然他們至死都不會再見面,但是這份深刻的感情永遠都不會消失,它一直在某個平行空間里存在,時光會老,婚紗會舊,但那份記憶會永遠保持最初的光芒,在沮喪絕望的時候,默默指引著我們前行?!?
趙清雅怔了片刻,點點頭,“你說的很對,我十分贊同你的說法。”
“小姐,如果方便的話,可否留個地址?”‘女’老板微笑著的臉龐有些許溫柔,瘦骨如柴的手,拿著一張便簽,“來來去去的人這么多,覺得和你‘挺’投緣的,有空出來一起喝茶聊天呀。”
趙清雅鼻翼一陣酸楚,那雙手上,有經久不散的青‘色’瘀痕,她若沒病,該是多么幸福的‘女’人,如同眼前這件深愛一樣,因為出自愛人的手,所以那么那么珍貴,她若沒病,說不定早已兒‘女’成雙,每周開著車在超市采購,一家人圍坐在餐桌上聊些家長里短,哪里會一個人守著這偌大的婚紗店,冷眼旁觀著別人的幸福。
雖然心酸,但她并沒有流‘露’出憐憫的神情,因為她早已不會為別人流淚,自己尚且如一葉孤舟,隨時隨地都可能被風雨摧毀,哪里還顧得上別人,年少充滿勇氣的趙清雅,終究被時光沖刷盥洗得畏手畏腳。
時過境遷,疾病纏身,我還記得你,但我終于決定不再愛你,因為這世上最令人傷心的事情,是故人難忘,生死兩茫茫。
雨水夾雜著閃電,暴雨傾盆,她的頭發緊緊的貼著臉頰,雨水好似無數個管道,從頭頂澆下來,麻木的回到宿舍大‘門’口,遠遠望去,她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溫庭遠還未走,他的眉眼,也是一片濕淋淋的霧氣。
好似一棵樹,靜靜的佇立在那里。
“你還沒走?”她帶著濃重的鼻音,慢慢的走到他的身邊。
滴答滴答的雨水落在腳畔,‘激’起一朵朵小‘花’,他倔強的說,“等不到你回來我是不會走的,不管別人如何說我沒有尊嚴,我也不會離開的。”
他輕輕的替她擦去臉上的雨水,聲音低沉而溫柔,“你說過的,你回來第一個見我,對嗎,所以你并沒有忘記我,所以剛剛你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都是騙我的,什么時候能改一
改你這愛騙人的習慣呢,雅雅,這真是個不好的習慣?!?
她躲開他的手,眉眼飄忽,語氣十分冷淡,“不是的,我的的確確已經不愛你了,這是真話,實話,發自內心的話?!?
“早點回去休息吧,”她向宿舍走去,步履十分緩慢,“別站在這里淋雨了?!?
“我不信,”他怒不可遏,也無法接受這個答案,從后面緊緊的擁著她濕淋淋的背影,用力禁錮著她,“你沒有領悟到我的意思,我再說一遍,我很喜歡你,我.......”
她因為驚恐而掙脫他,他前進一步,她后退一步,他前進一步,她再后退一步。
“我拒絕!”她充滿防備的看著他,“我拒絕!你別過來,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喜歡過你了,我從此以后都不會再喜歡你了?!?
他愣在原地,此刻的他在她面前,是如此的挫敗,“趙清雅,你真狠,我拒絕你一次,你居然拒絕我兩次。”
趙清雅機械的搖頭一邊后退,“你走,你走,我不可能再喜歡你了,一輩子也不會了?!?
(下章預告:再次被拒絕的男神終于明了她的心意,他會做出如何‘激’烈的舉動,請關注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