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少女似的行爲習慣,和他一向規(guī)整嚴謹有條的生活是那麼的不搭調(diào)……而他,卻總能因她而破例。)
擡手看了一眼手上的腕錶,隨著天際間的空氣更加壓抑,雨噼裡啪啦地砸著玻璃下得似乎更大了……
等不來沈漫妮,慕千尋瞬間擰眉,向來冷俊的臉上有了一些情緒起伏,從車上拿了一把傘下車,雨點密集地敲擊在傘面上,雨水順著傘面的一側(cè)慢慢向下滑。
沈漫妮自不遠處跑過來的時候,雖然因爲過節(jié)夜間路上行人依舊不少,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站在萬恆咖啡店前的慕千尋。
咖啡店店面的燈光,將慕千尋的修挺的身影拉得很長……單手撐著一把黑傘,站在車旁他在講電話,偶有路過的女顧客會打量他……
朦朧的煙雨中,沈漫妮慢慢走過來,看著在雨天裡將冷俊氣質(zhì)發(fā)揮到極致的男人,心臟忽然漏了一拍……
雨還在下……
慕千尋打著一通電話,回頭見已經(jīng)淋了雨的沈漫妮,暗沉的眼眸一凜,讓沈漫妮迅速低下頭。
“上車!……”
修長的腿邁過來一把將車門拉開,猛然的動作頓時生風。
沈漫妮也不敢說什麼,只能按照他的話慢慢上車。
卻被他扣住手腕扯上車,沈漫妮一驚,看著扣著她細膩腕子被他冰涼的長指揉捻過,強勢的成熟男性荷爾蒙,弄得她滿心慌亂,掌心溼意更重……
終於上車後,沈漫妮坐在車內(nèi),靠在真皮座椅的椅背上,心臟還在砰砰砰地亂跳個不停……
手腕處留下的桎梏感,滾燙地讓她清秀的臉上泛著紅暈。
漫妮是個羞澀到極致的女孩兒,連和普通男性朋友說話都會臉紅,更別提被慕千尋這麼碰觸,她怎麼能不尷尬、不害羞。
半晌後,隨著思緒漸漸平和,隔著水霧瀰漫的車窗,沈漫妮注意到慕千尋還在打電話,之後收了傘坐在了她身邊的駕駛位置。
“謝助理,就按照我說得去做,至於趙家,不用理他們,讓他們越猖狂越好。漁網(wǎng)要徹底向外撒開……”
慕千尋明白慕郗城想要的是什麼效果,現(xiàn)在什麼都不用做,做多了反而會顯得打草驚蛇。
沈漫妮坐在他身邊,第一次見到他一次能說這樣多的話,原來,他並非什麼時候都是惜字如金。
賓利車內(nèi)的昏暗燈光,漫妮看著他因爲接電話,領(lǐng)口敞口後喉結(jié)因此上下滾動,讓她的呼吸驟然一窒。
無時不刻都能成功吸引人的視線……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你要看到什麼時候?”
慕千尋出聲的醇厚低沉嗓音,讓沈漫妮一怔,好容易遮掩好的情緒,又一次氾濫而上……她竟然看他看到出神了……
扭過臉去,不再看他,沈漫妮清淺道,“因爲想要再買一些相關(guān)的英語類習題,所以去了一趟書城,沒有在咖啡店裡等你。”
越說到最後沈漫妮的嗓音越低,漫妮的嗓音軟軟的,很溫柔的女聲,尤其是她膽怯羞澀的時候,嗓音更加的軟……像是羽毛,輕輕掃過慕千尋的心尖……
即便,他起初雖然有情緒,但是沒有想要跟一個小姑娘計較。
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還未點燃,他看著淋了雨的女孩子,用長指間的那支菸指著中控臺上的白毛巾眼神冷淡地向她示意。
沈漫妮怔了怔。
直到身邊的男人突然俯身越過中控臺,朝她壓覆過來,沈漫妮的心臟簡直要提到嗓子眼兒上。
強勢而具有壓迫力的男性氣息,只在一瞬間侵佔了沈漫妮的呼吸,惹得單純的女孩兒被嚇了一跳。
慕千尋越過她面前取了毛巾,側(cè)過臉的時候注意到側(cè)過臉耳骨羞地通紅的女孩兒,眼眸暗了暗。
直到他抽了毛巾直起身子,沈漫妮的心跳才漸漸恢復。
“以後別再亂跑。”
搭在她頭頂遮掩了視線的毛巾,讓漫妮才明白,他是要她自己擦頭髮上淋溼的雨水。
連連點頭,她急忙應聲,“我知道了慕大哥。”
軟軟的嗓音。
從慕先生然後輾轉(zhuǎn)到慕大哥,沈漫妮對他的稱呼已經(jīng)有所緩和。
按照兩人從來的約定,只有在清淮苑的時候才顯得親暱……
在外,就生疏了太多,太多。
沈漫妮慢慢擦拭著自己的長髮,聽到隨著‘啪嗒’一聲,身邊的男人翻開打火機的外蓋,拱手點了支菸。
火光映襯著慕千尋一張冷俊的臉,不是一般地賞心悅目。
“擦好了,就走。”
“好……我馬上就好。”
沈漫妮應聲,將擦完長髮的毛巾繼續(xù)擦自己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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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車程,慕千尋一句話都沒有和她說,像是又恢復了他們往常的常態(tài)。
沈漫妮坐在車裡,淋過雨雖然車內(nèi)有暖氣不至於著涼,但是有些微微潮溼的毛衣穿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
1個小時的車程,只距離清淮苑很近的林蔭大道上,慕千尋卻將車停了下來。
漫妮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煙癮真的很大,只隔了一個小時,他就又點了一支菸。
深夜,林蔭大道上停下的賓利車,雨刷在擋風玻璃前不停的搖擺著,將前方的視線又恢復清明……
樹葉窸窸窣窣地落下來掉落在車上……
驟然這麼將車停在半路的林蔭道上,雨點噼裡啪啦地作響,而身旁的男人一直在緘默著抽菸,什麼都不說,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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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焦灼的相處環(huán)境,她顯得有些不鎮(zhèn)定……
沈漫妮不知道慕千尋什麼都不說,到底想要幹什麼,“慕先生,我……我們不回清淮苑嗎?”
清淮苑?
修長的指按在車內(nèi)的水晶菸灰缸上彈了彈菸灰,慕千信問,“今天下午,你去了哪裡?”
去了哪裡?沈漫妮怔了怔,她就是沒有聽他的話待在萬恆樓下的咖啡店裡,而是沿著商業(yè)街閒散走走,直到畫廊,還有最後的書城。
想到書城。
沈漫妮將自己手邊的英語考卷拿給他看,“就是,去買了這個,爲了預備開學的考試。”
大學的四年級,別的學生開始爲找工作而發(fā)愁,而沈漫妮年紀輕輕早已經(jīng)是書畫協(xié)會的一員。
她不用爲此費心,倒是隻顧著現(xiàn)在的英語學習,漫妮沒有覺得自己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可慕千尋他……這麼對待他的質(zhì)問她,讓她有些擔心……
更是讓她完全琢磨不透……
車內(nèi)的電子錶顯示晚上22:38分,不回清淮苑,卻在這樣的深夜雨夜,將車子停在林蔭大道的路邊。
慕千尋是專門用於拷問她,問她話的?
像是每次做錯了事情應對自己的長輩一樣,沈漫妮因爲慕千尋看向他的視線,不由得變得緊張,心臟砰砰砰的狂跳。
自己扯著自己的手指,她擡眼想慕千尋疑惑的望去,入眼卻是男人那隻夾著香菸的修長手指。
慕千尋的手指異常的漂亮,潛意識裡有什麼在她腦海裡迷迷濛濛的閃過,那樣的長指,那樣夾著香菸的手法,像是在那天的宴會上……
搖搖頭,沈漫妮想不起來了。
深吸了一口煙,男人驟然回頭,冷厲的眼眸望向她,讓漫妮沒由來的心驚。
“黃昏19:28分,去了一家畫廊,然後和那位男士一起共進了晚餐。”
白煙嫋嫋,他看著她,向來冷俊的臉更像是凝凍了一層厚厚的霜。
他語調(diào)緩慢,言辭卻擲地有聲,讓沈漫妮幡然醒悟自己今天去的那家畫廊,和偶遇到的學長。
可,慕千尋又是怎麼知道的?
沈漫妮白希飽滿的額頭上凝滿了細小的冷汗汗珠,死死地咬著自己粉.嫩的嘴脣,卻不敢真的反駁他。
“你該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說謊。”
沈漫妮知道自己隱瞞不過,她說,“今天下午去看畫展,然後看到了有前輩的作品,前輩邀約一起吃晚飯我……我是不能拒絕的。”
——更何況,是他說她自己如果不願待在咖啡廳,可以隨處走走的。
說好的,不干涉彼此的生活,爲什麼要像她的爸爸一樣這麼嚴加管教著她。
“不拒絕?”
慕千尋思忖著三個字的真實含義,暗沉的嗓音在他掐滅了煙以後變得更加沙啞。
沈漫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由於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讓她非常羞澀又害怕的緊緊握住了安全帶。
宛如受了驚的小麋鹿一樣的眼眸,眼瞳黑白分明,異常的漂亮動人……
偏偏這樣的女孩兒即便溫和柔軟,骨子裡也是倔強的,她總希望在慕千尋身邊可以安然度日,但是時不時的某些小性格,就會飄忽出來,“慕,慕大哥……”強撐著鎮(zhèn)定,猶如驚弓之鳥般的詢問,“您到底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