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5:00時分,日光已經不再那么強,常年的醫(yī)藥學專業(yè)讓時汕嗅覺靈敏,車窗半降空氣中恣意散開的花粉味道使她囁喏,“這附近有花田。”
慕郗城看向她的眸光突然一暗,因她一句話已經失神。
車子繼續(xù)向前行駛,穿過林蔭大道視線剎那開闊,入目便是成片的花海,六月,正是玫瑰花的花季,鮮香馥郁,正盛放著傾吐幽芳。
時汕沒有觀景倒是理智的做出了一個判斷,“這是要去鄒家?”
“汕汕,記得鄒家?記得鄒家的花田?”
不知道慕郗城為什么又會說這么不著邊際的話,時汕回,“海城市玫瑰莊園府邸以鄒家聞名,又有誰不知道?”
“也對。”慕郗城淺笑,只是看著她的眼神多了幾分異樣。時汕無心探究,只是因為要去鄒家感到莫名。
后來的路上,車內安靜,兩人一路無話。
鄒家的‘香氛’產業(yè)一直在海城市備受矚目,通過中外合作,長期霸占香水和香精企業(yè)的市場。
這些在時汕回國后,柳湘萍下午茶偶爾和人聊到,她聽者無心卻也記下來了。
只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會在下車后看到華人有名的調香大師Helen.陳,而她在看到她的時候眼里浮現(xiàn)出了濃重的異樣。
這個眼神——
時汕想:和慕郗城看她的有點像。
然后,四十多歲的Helen.陳看著她竟然流淚,她哭了。
時汕走過去,在異樣的氛圍中出于禮貌遞了一張紙巾,陳屹舒看著她突然又破涕為笑,“走吧,回家去。”
這樣的熟稔讓時汕迷惑,她甚至連一句‘您好’都沒來得及說就被陳屹舒握著手向里走。
“Fatigué?”(法語:累嗎?)
“還好。”
陳屹舒點頭道,“看來國語已經很適應了。”
慕郗城見此,站在她們身后,臉上有淺顯的笑容。
直到后來前面的陳屹舒埋怨了句,“郗城,站門口發(fā)什么愣,快回家啊。”
他應了句,“知道了姑媽。”
姑媽?
走在前面的時汕有些不明白了,慕郗城的姑媽怎么會姓‘陳’?
很快她就沒有心思這么想了,因為陳屹舒對她的過分熟絡,“是今年什么時候回國的?”“法國夏天沒這么熱,回來有沒有中暑?”“讀什么專業(yè)?”“晚飯吃什么?”……類似這樣家常的問題,時汕第一次被人問起,竟然還是一個陌生的長輩。
陳屹舒語速太快,經常她連續(xù)幾個問題,時汕只間或答一兩個,偶爾輕抿一口玫瑰花茶化解尷尬。
察覺到她的為難,慕郗城問,“義父呢?”
“他和朋友打高爾夫去了。”陳屹舒說,“小婷和他都不著家,得虧你們來,過端午節(jié)就不用我一個孤家寡人了。”睨了一眼坐在慕郗城身邊的女孩兒,她開口道,“嘉——”
“時汕。”慕郗城打斷了陳屹舒,“姑媽的話,叫汕汕更親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