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臺周邊酒店,自然而然成了最繁盛地帶,這里也是物價最貴,消費最高的地方,在這里下榻的學院,大部分來自富有的地方,或者某個貴族學校。而能在這里開起商鋪客棧的人,也非富即貴。“風起云涌樓”,便是當朝宰相凌云名下的財產。凌云今日坐在“風起云涌樓”的最高層,衣冠整潔,整潔得整個人像一個被精心包裝飾過的禮品盒,頭發油光,似乎每一根都被豬油浸過般,凌云在等一個重要人物,必須得像現在這樣將自己裝扮一番。就連老管家老潘,也被他勒令打扮了一番。
凌云眼前毫無征兆地出現一個女人,沒有風聲,凌云也感覺不到任何火力,這個女人仿佛就直接從那里冒出來一樣。女人面像平平,身上穿的只是普通婦人穿的米白連衣裙,這樣的人就算扔大街上都不起眼,何況是風起云涌樓的最高級別的會客廳,只是他身上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氣質,這種氣質與他看起來普通的樣子完全不符,然而事實就是事實,如仙的氣質與一個村姑融合到一塊去了。
凌云一見到來人,趕緊從凳子上彈起,并不為女子那不同尋常的氣質驚詫,趕緊彎腰扶手,算是行了禮,女人玉手一揮,示意凌云不必這般。
“馬小姐,你來了!”凌云用世上最溫柔的聲音道,攤手讓了上座,自己去邊上的座位恭敬坐好,一直目不斜視,他不是不想欣賞這位馬小姐的氣質,是不敢。
皇城比試時間轉瞬即至,凌風帶著四位學員,早早地來到演武臺邊,自己卻飛身上了高臺,并交待,這次比試規則應該像上一屆一樣,自己聽到名字,上臺打斗就行。四位學員面面相覷,這是什么級別的責任心?不過好在四人都是大人了,這點事情還是能解決的。
演武臺邊,早已是戰旗飄飄,在長風吹拂下獵獵作響,一千多名學員圍著臺邊沿站定,現在時間還早,演武臺觀眾區已經人山人海,聲浪鼓鼓,直沖天宇。觀眾臺分兩圈,內圈被一群面色肅穆的官兵護住,還算寬松,外圈眾人則摩肩擦踵,你推我搡,幾乎沒有立錐之地。有一個助威者,硬往里擠,把一個官兵惹毛了,官兵直接招來左右,一起將之打翻,扔到最外圍去了。
仇疤等人對凌風的感覺稍稍好了點,他還不至于老糊涂了,知道帶學員進內圈才離開。可事實是,比試第一聲為海選,根本就不需要名字,總共兩百多個學校,一千多名學員,分搶拋向空中的300枚號碼牌,拿到了號碼牌,并且保住號牌至結束,才能繼續比賽。此規則一時辰不到,就要淘汰五分之四的學員。
考官一宣布比賽規則,就有一名軍官站在中場,引動戰旗大陣,一個火能場封鎖演武臺,軍官身軀筆挺,外形方正俊朗,著亮銀鎧甲。在太陽的照耀下,銀甲熠熠生輝,軍官宛然成為了又一輪小太陽,他手一揮,透露出至少火法的實力,儲物戒中的300號碼牌沖天而起,升到百米高度,一道綠光將之轟然炸散,四散飛行。
比賽開始!所有學員爭名奪利!
軍官在炸散號碼牌時,心存私心,號碼牌在刻意的控制下,密度稍稍偏向了一隊穿深紅色學院制服的學員,那是皇室學員,在往屆的比試中,不僅奪得了第一名,還在前十中拿了四個名次。如此成績,不愧皇室學院出來的學員,他們每人都有火法的實力。而此屆,除了一個頭戴罩紗的女學員只有火長實力外,其余四人都是火法,在他們的身旁,則是絲衣錦帶的神風學院學員,兩院學員占據最有利的地勢,背光能讓他們第一時間拿到號碼牌。
龐風,神風學院學員中的頂尖人物,看到這種情況,翹起半個嘴角,不屑地一笑,縱身躍上,他的速度在旁邊人群中第一,飛身奪得一枚號碼牌,索然無味地揮了揮手,打倒一個準備來搶牌的不開眼的人。搶完牌之后,他一動不動,就那樣站在那里,有人過來搶牌,他用簡單的幾個動作將之放翻,一段時間之后,沒有人敢再靠近。
與龐風同來的四位學員,卻沒那么強勢,有一位差點抓到一枚號碼牌,突然從后頭伸出來一只手,打飛了號碼牌,反而便宜了一個剛從旁邊躍過的人,兩人立即怒目相視,比斗也在此時拉開。兩人打到一半,又突地分開,原來就在身旁,又一個人拿到一塊號碼牌,兩人又向那邊搶去。
這是混戰,演武臺上火彩橫飛,只見號牌越來越少,抓狂的人越來越多,爭奪也越演越烈,終于,伴著火力的四濺,有鮮血飆射,學員們為了搶奪號碼牌,紅了眼,誰也不想在海選中就被淘汰。
“轟隆隆!”終于使出了上品火技,一把天劍從天而降,斬向下方,與之相迎的,是一座石質山峰,金石相撞,不僅將演武臺轟出一個大洞,還殃及池魚,把旁邊學員掀得人仰馬翻。
“他媽的,扁他!”有一人大喝,對方仗著自己有上品火技,不管旁人的死活,那旁人就趁著他剛用完上品火技,火力空虛之時,上去教訓他。馬上有四五人響應這人,對著那施放天劍的人一哄而上,然而沒跑到一半,又猛地后撤,原來那人頭頂又一把天劍高懸,一個上品火技又成,所有人都驚嘆這人火力確實了得,居然能連施兩次上品火技。
可是“天劍”卻有苦難言,他這技能施放了就不能往回撤,所有人都跑光了,他打誰?一把天劍凝形,不得不發,他又對著剛才與他對轟了一記的學員轟去。那個學員沒他那么深厚的火力,擋了一次,擋不了第二次,但也有辦法,順手抓了兩個自己的不認識的人,一齊朝那天劍扔去。天空中被扔的兩人哇哇大叫,渾身火力暴涌,一個人手持木盾,一個人以攻為守,一把長槍刺向了斬來的天劍,還不錯,都是中上品火技,兩人合力總算勉強把天劍擋了下來。
這次“天劍”徹底虛了,原先跑路的原班人馬又出現了:“嘿嘿!這次可以上了!”一齊朝“天劍”殺了過去……
半個時辰過了,隨著一聲號角響,一個火力高手大喝:“比賽停止!”,火力隆隆,起碼是火尊強者的高度,震得在場所有學員的動作都為之一滯,全部都老實停下了手。但是還有一塊號碼牌在空中飛蕩呢,有三個反應快的,不約而同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號碼牌抓去,還有一個身穿黑色短緞頭發遮住上半邊臉的少年,默默地靠近最后那塊號碼牌。他的短緞明顯不合身,以致他移動時,后面的布像披風一樣多了一大塊,然而他的頭發并不隨移動而有任何變化,原先他一直沒有動手,所以也沒有人去找他的麻煩,直到剛才,他才開始挪動他的步子,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與號碼牌無緣,他離的太遠了。
在所有人鄙夷的眼光里,黑緞少年依舊邁著看似悠閑,實則快到讓一些功夫不深的人晃眼的步子向號碼牌走去。他從容的微笑,仿佛那號碼牌真的就是他的一般。
高臺之上,一直未露面的凌風站了起來,而他只能站到第二位,在他前面,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精瘦精瘦的,唯一有精神的地方,就是他下巴下面的一把胡子,筆挺筆挺,不隨風的飄動而飄動,他的出現,點爆了全場的氣氛。
“是騰格木爾將軍!”有人激動得大叫,以前有幸遠遠見過一面,今日又見,算是激動不已:“炎騰帝國第一將軍,早年便成名的火力皇者,聽說現在實力已臻至火仙,是傳說的炎騰帝國三大火仙之一!沒想到他今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