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蓮、今生
第七十六章回憶（二）
墨言的目光掃過身邊的數把靈劍，卻沒有絲毫的驚惶之色，手中的靈劍發出了淡淡的白光。
只見他的劍上，飄起了純粹無比的清澈靈氣，青藍衣衫在半空中飄飛，讓他隱隱有了些謫仙的氣質。
“以吾之軀，召以汝魂。”只見他的口中，輕輕吟出了這樣的八個字。
白無常猛地抬起頭，面色凝重地望著他，同時揮舞起手中的碧水劍，墨言腳下的法陣又增添了幾分黑芒。黑無常則舉起旗幟，控制眾鬼魂一齊向墨言撲去。
空中無數黑色冤魂一齊嚎叫著飛舞，這場景即使是黃泉宗弟子，也看的目瞪口呆。
就在眾鬼就要碰到墨言衣衫的一剎那，墨言身上白色的靈氣猛然一閃，震得小鬼紛紛退后。
“黃泉宗主，好久不見。”一個風輕云淡的聲音響起，雖然是墨言的聲音，卻頗有幾分……青仙道人的風范。
只見墨言的衣衫無風自動，眉宇間多了一絲成熟的氣息。淡淡一笑，卻在剎那間出手，那身姿猛地一閃，法陣中的眾小鬼慘叫聲連連，而空中，多出了幾個殘影！
此人正是青仙道人！招仙之術，將天尊的魂魄借來，附在自己身上，任天尊控制自己。
靈劍在墨言手中連連揮動，卻憑空多出一絲飄逸。黑無常連連揮舞黑旗，無奈旗下小鬼卻只有送死的份。
白羽沖白無常使了個眼色，白無常頓時會意，舉起手中碧水劍，猛地一揮。剎那間，法陣中漂浮的無數靈劍密密麻麻地向墨言擊去。
墨言飛快地閃躲開來，只見空中猝然多了幾個殘影，靈劍消散。墨言的肩上卻多了一道口子，鮮血緩緩染紅了衣衫。
“此陣還是那么猛烈啊……”墨言笑道，同時卻飛快地向法陣邊緣劈去。
黑白無常也揮舞起手中靈氣，控制著法陣。
法陣黑光大起，與墨言的劍光猛地撞在一起。剎那間，空中發出了巨大的靈氣波動，就連那九天之上的青云，也被紛紛震碎。
眾弟子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什么都看不清了。過了許久，才發現有一人依舊飄在空中，俯視著他們。
白羽不知何時已經飛上高空，與墨言對峙著。黑白無常已經收了靈氣，面色平靜地站在兩邊。
那紫色的蓮花在白羽手中幻化成一簇火焰，在剎那間燃起，一柄劍的實體從火焰中形成。
只見她微微一笑，眸子里甚至帶了點……興奮。不無譏諷地道：“天尊，數年未見，你早已不是我的對手。”
“呵呵，那就來試試……”墨言陰沉的聲音響起，一股狂暴的靈氣突然從他體內席卷開來。
白羽已經懶得多言，直接揮劍向墨言劈去！那滔滔的靈氣從紫劍中溢出。
這一刻，天地似乎都為之動容。
墨言的劍上突然泛起一股無上的威嚴，那靈劍已是如白晝般的耀眼，飛快地迎上白羽的劍。
由于速度太快，使二人的身軀從遠處看來，簡直是兩道閃電！
兩柄劍只是閃電一般交織了一瞬，卻是連帶著這片天空都是猛烈的顫動了一下。
轟！
蒼穹中的空氣盡皆震散，仿佛那虛空都要
被撕裂。
在那一剎那，驚天震地的聲響猛地爆裂開來，靈力籠罩了蒼穹，底下的眾弟子自然也分不清是誰勝誰敗了。
無上天尊與黃泉宗主的一擊之力，仿佛能震撼一切。
沒過多久，滔天的靈氣猛地一沉，便是看見兩道身影飛快地從相反的方向出現，倒飛而出！
白羽猛地將紫劍插在地上，那滔天的靈氣卻依然逼得她倒退了幾步，她穩住身子，持劍傲然地站在那里，望著那塵土飛揚的前方。
眾弟子紛紛向墨言墜落的方向望去，那里卻飛揚著塵土，讓人看不清。
不久，塵土漸漸散去，一個高挑的身影站在那里，只是那襲青藍道袍已經染上了灰塵，一抹鮮血在肩上緩緩擴散開來。
他的眸子恢復了清澈，卻一動不動，搖搖晃晃了幾下，突然倒地。
白羽輕蔑一笑：“天尊？不過如此。”
轉身向黃泉宗走去，黑白無常寸步不離地跟她身后。眾弟子從詫異中緩過神來，畏懼地望了白羽一眼，連忙追隨著她的腳步，回了黃泉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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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黃泉崖下，一個身影搖搖晃晃地坐起來，靠在山崖邊。
過了一會，那身影認為自己恢復了元氣，于是支撐著想站起來。
“咳咳……”那受傷的身體卻不允許他這么做，咳嗽了兩聲，身影只能無奈地繼續坐在那里。
“閣下醒了？”另一個身影卻突然走過來，站在他面前。
“你是誰？”受傷的身影一驚，抬頭望著他。
“在下黃泉宗副宗主，云博天。”云博天毫無敵意地一笑。
墨言疑惑地望著他，卻依然不肯放下眼中的防備。“你是來斬草除根的么？”
云博天連忙搖頭，“其實，我人在黃泉宗，心卻是青云門的。”
“此次，是來獻計的。”
墨言沒有猶豫，點點頭。
“請講。”
自己現在被困在黃泉宗的地盤內，無法逃走，倒不如聽聽此人的意見，說不定是正確的……
“此計需要閣下出力……”云博天詭異一笑，“暫時投靠黃泉宗，拉攏人手……”
墨言的眼中多出了一絲猶豫，但還是繼續聽下去。
“以閣下的靈力，拉攏人手不難，到時候咱們里應外合，黃泉宗不攻自破……”
這個條件讓墨言無法拒絕，悠悠嘆了一口氣，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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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加入黃泉宗。”
今日的黃泉宗主殿，多了一襲陌生的青藍身影。
那修長的青藍身影，露出了和眾弟子毫不相同的清澈靈氣。
“呵呵，這倒是有趣……”白羽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但眸子里散發著冰冷。
“好啊，既然你這么誠懇，那就允許了。”
墨言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只是轉身離去。
云博天也大有深意地詭異一笑，拱了拱手，跟隨墨言的腳步走去。眾弟子也紛紛走出。
白羽望著無數身影漸漸消失在大殿門口，突然卸下了臉上的笑容，用眸子掃了一眼身邊的黑白無常。
“你們說，他是真心拜入我門下的么？”
黑無常那深邃的眸子望向前方
，面無表情地道：“不是。”
和他相比，白無常的情緒就顯得豐富了很多，只見他詭異一笑，泛白的眸子里分明地寫著不信任，輕道：“青云門大弟子，不會平白無故地叛變。”
“宗主，你還是小心為妙。”白無常心有余悸地輕握著腰間碧水劍，那日驚天動地的打斗，讓他也無法忘記。
白羽冷笑一聲，那笑里帶著分明的不屑。起身向后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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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宗，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幾乎到處都散發著一種陰沉的氣息。
但終究有一個地方是清澈的，黃泉宗的蓮花池，據說是當年黃泉宗主開靈智的地方，四季常青。
縱然是無情無義的黃泉主，也有懷念往事的一面。
那清澈的白蓮，仿佛清澈了心緒一般。池面上，一紅木小亭靜靜坐落在那里。
那清香，仿佛熏柱繞椽。沒有那附屬風庸，只是憑空多出一絲落寞。
這里，常年無人。當然，除了白羽，沒有第二個人再來。縱然是那黑白無常，也沒有。
而無意間走到這里的人，早就不在這世上了。
白羽俯下身，輕輕撈起一把池水，那冰冷的水仿佛還帶著蓮花的氣息。
嘆了一口氣，帶著無限的感慨，癡癡地望著白蓮。
蓮依在，心已改。
世上本沒有什么善惡，自己只是想顛覆這愚昧的世間，卻也不小心陷了進去。
縱是如畫江山，也不過剎那繁華。自己若想自由，就要站在頂尖。
突然，一道反射出來的劍芒映到了白羽臉上，白羽一驚，連忙收起嘆息的情緒，冷冷地向一旁望去。
卻是看見有一襲青藍身影正蹲在池邊，正專心致志地清洗著長劍，那眸子散發著濃濃的暖意，溫柔如流水，卻又不失成熟。
“喂，你。”白羽皺了皺眉，眸子里散發著冷意。
那身影抬起俊美的臉，卻正是墨言。見了白羽，微微一愣，隨即又輕笑起來。
“宗主。”
“這里禁止別人進來，你不知道么？”說著，白羽抬起手，那朵帶著危險氣息的紫色蓮花便又漂浮在她手中了，如果墨言有異動，就會在瞬間遭到攻擊。
“是么？”墨言顯然有些詫異，卻不慌不忙地收起長劍，微瞇著眼，望向一池白蓮。
“想不到，宗主也有如此高雅的興趣。”那笑吟吟的聲音讓白羽又是一皺眉。
白羽冷冷地掃了一眼蓮花池，正想反駁幾句，墨言卻又說出了一句話。
“我聽說，有如此興致的人，骨子里都是清高的，看來是世人誤解了宗主。”
白羽望著那高挑的身影，這句話，這世上還沒有第二個人說話。
‘無情無義黃泉主，傾國傾城一蓮妖。’世人對她的評價，永遠都是這句詩。
眸子里閃過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神采，對那身影道：“來到這里的人，都要死。”
“只不過，不知者無罪。下次若再來，死。”
聽了那威脅似的聲音，墨言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白羽神色復雜地收起了紫色蓮花，望著那一池白蓮，心卻是有所觸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