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子今天就是要讓你知道,欺負老子的下場!”我昂首挺胸白了他一眼,將手抽回來看著他道,“現(xiàn)在知道了吧?”
唔,其實我是在嘴硬。不知道為什么,穆子卿的那個眼神,讓我想起了草原上的狼。
我拍了拍手,然后扯下那個長袍,本來想給他蓋上被子,后來想起他的傷,想了想還是解開了他胸前的白布。
傷口倒是恢復(fù)的不錯,這個混蛋該死的擁有一副讓人嫉妒的好身體,昨天那么重的傷口,現(xiàn)在雖然還沒有愈合,但是看起來應(yīng)該不會裂開了。
我忍不住抬起頭來問他:“你這一身細胞怎么代謝能力這么強?”
這可是才一夜啊一夜!
穆子卿似乎還未從剛剛的折磨中回過神來,臉色還有些許的迷蒙,可能是沒聽清楚我的話,喉結(jié)上下移動了一下,然后發(fā)出一聲沙啞的聲音:“嗯?”
我緊緊盯著他那處上下滑動的喉結(jié)。怎么那么該死的性感。
過了一會兒,穆子卿輕咳一聲,我抬起頭來看他。
“玩完了?”穆子卿斜覷我。
我不想承認在他這句話里聽出了危險的味道,更不想承認我居然該死的害怕了,所以我梗著脖子回道:“自然沒有。陛下這身體可是美妙的緊,臣妾要好好把玩幾天,這才第一天而已,急什么。”
“是嗎。”穆子卿輕笑,“那愛妃可得玩的盡興。”
不知為何。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慌。
“那是自然,”我揚起一抹明麗的笑容,“這個,陛下就不必費心了。”
穆子卿氣的夠嗆。扭過頭又不理我了。
我將昨天在柜子里找到的藥箱拿出來,然后給他上了藥,綁上布條,又拉過一旁的被子給他蓋好。
將藥箱放回去,我站在床前伸了個懶腰,看著他涼涼道:“本老娘要出去給你個龜孫子找點吃的了,你好好呆在這里,小心不要被熊瞎子叼了去。”
“你收拾好了?”穆子卿沒有計較我的龜孫子,只是略帶希望的看著我,然后目光轉(zhuǎn)向手腳上的繩子啞聲道,“不給我解開嗎?”
我“呵呵”一笑,用他的話噎死他:“你當(dāng)我傻,還是你傻?”
穆子卿被我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我沖他擺擺手,心情簡直棒呆。蹦蹦跳跳的出了屋。
今天找點啥吃的呢,我在周圍走了走,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好吃的。
其實昨天的兔肉吃了還不到一半,可是我實在是不想吃那個東西,沒有鹽的日子里,我寧愿干啃蘋果。
只可惜,這里連蘋果也沒有。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昨天舀水的小溪邊,我靈光一閃,不如抓條魚?
雖然同樣也沒有鹽,可是魚肉畢竟要比兔子肉好吃一點。
想到這,我脫了鞋子,擼起褲腳,下了水。三月天的溪水還有些涼,不過因為天氣剛剛暖和了些,居然被我隨隨便便就抓起來一條魚。
我拎著魚的尾巴從水里撈出來,嗬。個頭看著還不小。
大魚在我手里一個勁的撲騰,我隨手一扔,將魚扔到了岸上,然后彎下腰繼續(xù)抓。
很快又抓到一個,我拎出來看了看,比剛才那個小一點,但是兩條加起來,應(yīng)該夠我和穆子卿今天一天吃的了,我正想將魚甩上岸,卻發(fā)現(xiàn)我剛剛?cè)由先サ哪菞l魚不見了。
我去,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這魚成了精,自己長翅膀飛了不成?
不會被附近的東西給叼去吃了吧。
我越想越有可能。
日了個仙人板板的,老子辛辛苦苦逮的魚居然被不知名的東西給弄走了,我很是火大,下定決心要將那個偷魚的東西找出來收拾一頓。
我想了想,隨即將手里的那條魚也扔了上岸,然后彎下腰做出繼續(xù)摸魚的樣子,目光卻偷偷的注視著岸上的風(fēng)吹草動。
果然,沒一會兒,一個白乎乎的小身影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來到那條魚旁邊聳著小?子聞了聞,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我居然看到它臉上似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丫的,還成精了不成,老子連穆子卿都收拾了,老子還怕你不成!
我猛地直起腰來,看著那個偷我魚的小家伙。
小家伙的警惕性倒是高,看到我抬起頭來,瞬間跳離了那條魚一尺遠,然后張著濕嗒嗒迷蒙的不行的小眼睛看著我,半晌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了舔上唇瓣。
那模樣長的倒是像極了考拉,不過要比考拉大一些,而且我也從來沒聽說過雪白的考拉。
我靜靜的望著它,它也靜靜的望著我,只是望一會兒我就扭頭看看旁邊的那條魚。
漆黑的圓眼珠溜溜的轉(zhuǎn),煞是可愛。
我被萌的不行,心軟下來,俯身將手插進水里,摸了一會兒,又摸出一條魚來。土大場圾。
我將魚沖著那個小東西晃了晃,小東西的眼珠跟著我的手也晃了晃。
“你倒是乖巧,”我忍不住笑道,同一只小畜牲交談起來,“你愛吃魚咩?哪,姐姐是個好人,這兩條魚都給你吃。”
然后我將手里的魚拋到岸上,恰好落在它身邊。
小東西像是能聽明白我的話,那條魚落到它旁邊它居然沒看一眼,然后沖著我撅了撅嘴,吐了吐舌頭,這才走到那條魚旁邊,吧嗒吧嗒的吃起來。
它吃東西居然有股子貴族的風(fēng)度,細細的將魚頭咬下,將魚尾咬下,將魚身上的鰭咬下,然后用爪子刨了刨,將魚身體里的內(nèi)臟挖出來,這才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來。
我在水里看的目瞪口呆,差點蹲到水里面去。
小考拉雖然吃的小口,但是沒一會兒居然就吃完了,它揚了揚頭,嘴里發(fā)出一聲奇怪的聲音,似乎是在……打嗝。
我看的幾乎是,膜拜。
然后它看了看那邊的另外一條魚,似乎是有些遺憾的扁了扁嘴,然后巴巴的看了我一眼。
鬼使神差的,我居然跟它說:“給你,都給你,都是你的。”
小考拉感激的看我一眼,然后悠悠的往我這邊走,走到河邊上將剛剛屠宰魚的那兩只小爪子洗了洗,然后捧起來幾滴水舔了舔。
“你直接低下頭喝不行嗎?”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子,居然同一個考拉聊天,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問,“這樣喝多費事,而且還喝不多少。”
我鄙視的看著它,小考拉萌萌的抬起頭看我一眼,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它眼里似乎也是滿滿的鄙視。
一只考拉居然吃魚,一只考拉居然知道解剖魚,一只考拉居然有貴族精神,一只考拉居然會鄙視人!
這簡直……要成精啊。
小考拉傲嬌的沖我昂了昂頭。
如果這時候有配音,那我覺得應(yīng)該是不屑的一聲輕哼:“哼!”
我有點瘆得慌,這東西要真是成精了那可就是妖怪了,一個妖怪……
霎時間,關(guān)于妖怪吃人挖心的片段在我腦子里飛馳而過。
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般詭異的東西還是少招惹為妙,畢竟一個動物兇不兇猛可不是表面萌不萌就能看的出來的。
想到這,我連忙俯身在水里摸了半晌,又抓出兩條魚來,雖說個頭不小,可是比起第一條來卻遜色了不少。
都怪那只臭考拉。我抬起頭來悄悄瞪了它一眼。
跟穆子卿一樣的討厭。
我有些不忿,又想到人家以后畢竟是個妖怪,心里的郁悶也便作罷。
大不了,算我吃虧了還不行?
我拎著那兩條魚上了岸,然后穿好鞋襪,也沒把褲腿放下來,對著一旁的小考拉打了個招呼:“姐姐要回家了,那條魚姐姐留給你了,不要太感激姐姐呢!”
小考拉抬起頭來看著我,烏溜溜的眼珠一直在轉(zhuǎn),小小的?子一聳一聳,真是可愛極了,我有些舍不得,可想起它以后要變成吃人挖心的妖怪,心里的愛憐頓時冷了下去,沖它擺了擺手道:“那姐姐就回家了啊,再見哦?”
說完我便再沒看它一眼,直接往回走去。
走了兩步,身后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我回頭看了一眼,居然是那只小考拉跟了上來。
那貨嘴里叼著我給它留下的那條魚,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樣晃晃悠悠的跟在我后邊,看到我回頭,沖我“哼哼”了兩聲,張著濕嗒嗒的小眼睛看著我。
瞬間,妖怪尾隨人半路上把人吃掉挖心的片段從我腦子里一閃而過,我驚恐的看它一眼,腳下的動作加快,輕輕的提氣,用上了輕功,飛快的往回奔去。
雖然,我回的那個地方不過只是個毫無防御的小樹屋,雖然,那個屋里除了一個身負重傷的穆子卿之外什么也沒有,可我還是飛快的往那跑,似乎,似乎到了那個人身邊,就安全了。
我不想去思考自己潛意識里究竟是什么樣的情結(jié),只是拼命的往前跑,抽空還回頭看了幾次,那只小考拉似乎并沒有跟上來。
我稍稍松了口氣,但是腳下的動作卻沒有慢下來,仍舊飛快的往樹屋跑,沒過一會就遠遠的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
我終于松了口氣,將胸中提著的那口氣松下來,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樹屋。
身后居然又傳來了細細小小的聲響。
我驚悚的回過頭,差點沒嚇出心臟病,那只小考拉居然還在我身后,仍舊叼著那條魚,晃晃悠悠的跟著我走。
我硬扯了下嘴角沖它露出諂媚的笑:“你家也在這里咩?姐姐到家了哦,姐姐要跟你再見了噢,再見哦!”
說完,我回過頭繼續(xù)往前走了兩步,身后果然依舊響起細碎的聲音。
我無奈的回過頭,沖它攤了攤手:“姐姐好窮呢,姐姐連自己都養(yǎng)活不起,你跟著姐姐干什么呢?”
小考拉往前走了兩步,走到我的腳邊,將那條魚放下,然后沖我努了努嘴。
我驚訝道:“你這么懂事啊,吃不了還給姐姐送來。”
小考拉的表情又有些鄙視。
我沒在意,只是蹲下試探的摸了摸它的腦袋開心道:“真是個懂事的好寶寶。”
小考拉瞇著眼讓我摸。
真是比穆子卿要可愛太多。
我抿起嘴來笑:“那你就跟姐姐回家坐坐吧,姐姐家里雖然沒有什么東西,可是姐姐會做烤魚,可香了呢。”
小考拉抬起頭來張著嘴蠢萌蠢萌的看著我,半晌嘴角滴下涎水。
我又很沒見過世面的傻了一下。
這東西看起來那么萌,又那么懂事,我想了想,覺得它應(yīng)該不是一個妖怪,就算是,那也是個好妖怪。
我壯了壯膽子,然后又摸了摸它的腦袋,試探的將手環(huán)過它軟呼呼的小身子,將它抱了起來。
小考拉不情愿的叫了一聲,我連忙給它換了個姿勢,像是抱娃娃似的抱著它,這下小家伙終于不叫了,不光不叫了,還在我懷里拱了拱,自己尋了個舒服的角落瞇起眼睛來睡覺。
我被萌的心里一軟,拎著三條魚,抱著這只考拉推開樹屋的門。
屋里,穆子卿仍舊老老實實的在床上躺著,手腳露出被子被細繩綁著,看到我進來哀怨的看著我。
我沖他呲牙一笑,將手里的三條魚扔在桌子上,然后走過去把懷里的東西獻寶似的給他看。
“你看我路上撿了只又聽話又懂事還有靈性的小考拉,”我得意的撥弄了一下小考拉絨絨的小耳朵,沖穆子卿得瑟道,“你看它睡著了還這么可愛。”
小考拉被我一碰,抬起頭來,迷蒙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轉(zhuǎn)過頭看著穆子卿,半晌兇狠的呲了呲牙,嘴里發(fā)出不善的“嗚嗚”聲。
“你說這是考拉?”穆子卿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周身的氣勢絲毫不因他被我綁成那樣而衰減一絲一毫,“未兒,這是雪貂,你從哪里弄來的?”
啥?雪貂?
我低頭看了眼懷里軟綿綿的小東西,怎么也跟雪貂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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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在小溪邊的事說給他聽。
“這是雪貂里面極為珍貴也極為兇猛的一種,生在北?國,靈性極高,也是雪貂里面唯一壽命能到四十年之久的,”穆子卿看了我一眼笑道,“很少有被人馴服的,沒想到你陰差陽錯居然抱了一只回來。”
我還是不敢相信,我懷里的小東西卻突然對穆子卿沒了敵意,看著他的小眼睛里柔情似水。
我知道柔情似水這個詞用在一個畜牲身上要多詭異有多詭異,可是它看著穆子卿的眼神就是這樣的。
然后,那個忘恩負義的小東西,居然鄙夷不屑的看我一眼,前腿一躍,從我懷里跳到了床上,趴在穆子卿身前,舔了舔他的手。
穆子卿得意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