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就是你?”隊長走到那面牆壁,摸著下巴思索著,“這是死亡預告還是什麼暗示?”
米小琪看著牆上的六個大字,原本就不平靜的神色裡出現了一絲裂痕。
昨天安娜纔跟她透露想找這個司機查一下跟蹤她的人,今天司機就被發現死在了家裡。甚至家裡熟睡的老人跟小孩都沒放過。
這夥人很殘忍!以她對組織的瞭解,他們是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刑家嗎?到底是誰在背後一瞬間也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這麼牆上的這六個大字要麼是爲她準備的,要麼就是給安娜準備的。
聯想到昨天闖入她家裡的人,米小琪決定今天就搬家。
“你去查一查他跟他老婆的工作情況,順便走訪一下他的親戚跟這附近的鄰居,看看平時有沒有跟人結仇。哦,對了,記得把監控錄像調出來。”
“隊長。我們詢問鄰居的時候得知,昨晚夜裡十一點到十一半點這期間停過一次電。據說是線路短路。停電的也只有這小區的這棟樓。我也詢問過維修人員,線路看起來像是被人惡意破壞過的?!?
聽到他們的對話,米小琪說:“我回去測肝溫,確認一下具體的死亡時間?!?
如果被害人的死亡時間跟昨晚停電的時間吻合的話,那麼能夠說明這場謀殺不是臨時起意的。
能夠用這麼精準的手法悄然無聲的殺掉家中的四口人,這個案子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幹出來的。米小琪現在要做的就是提供足夠的線索給負責此案的警察們,希望他們的調查能夠鉗制一下背後的人,給她跟溫沫離更多得時間來查出幕後的真兇,讓那些人能夠繩之以法。
隊長跟警員也走了出來。
把測量肝溫的溫度計插入,米小琪得出了結論,“死亡時間應該是晚上十一點跟十一點半之間?!?
“那這麼說,調監控錄像也沒有用了?”警員大失所望的同時又有些驚喜,“這樣看來這場謀殺是蓄謀已久的。一定是死者的熟人做出來的。”
警員直接得出了結論,隊長在情況較爲明朗的形勢下格外的冷靜,沒有作出任何的推論。
他蹲下身把死者頸部的傷口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隨後看向米小琪,“你有什麼想法?”
“門鎖沒被破壞,很有可能是家裡人自己開的門,說明來人是死者的熟人。而且昨晚恰巧停電,主人應該不會在不確定來人是誰的情況下開門的。只是有一個地方很奇怪,一般家裡半夜來客人,沒有道理女主人躺在牀上不出門迎接的。就算不出門,至少女主人也不會是熟睡的狀態,敲門聲跟男主人起牀的聲音對女主人的睡眠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影響?!泵仔$骼潇o的根據現場的情況進行分析,“可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警員激動的搶了的她的話,“也有可能女主人的睡眠質量很好,我媽睡眠質量就好,地震來了都搖不醒?!?
“你在進人臥室的時候有沒有看到牀頭櫃?”米小琪反問。
警員被問的一怔。
“牀頭櫃上有一瓶藥,舒樂安定,是治療失眠的藥物?!?
“那也可能是男主人的?!?
看警員這麼急於與自己爭辯,米小琪有些不耐。她剛想開口,隊長回頭對警員說:“你先去觀察一下兩個的面部特徵,再來爭論這個問題。
”
看著警員離開,隊長朝米小琪點點頭,“你繼續說?!?
“假如說女主人沒有被驚動,有沒有可能是男主人私下悄悄跟嫌犯聯繫,讓嫌犯這個時候到家裡來?”
隊長聽到這裡,盯著腳下的地板發愣。
知道他是在思考目前的情況,米小琪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從案發現場走了出來,米小琪回到局裡。之前幫她檢驗的同事告訴她,警方的數據庫裡沒有與之匹配的信息。
“我知道了,謝謝?!?
“你要查這個幹什麼?”同事好奇的看著她。
“我一個朋友在小時候被遺棄,就想讓我幫她找找看親生父親?!泵仔$靼言缇途幒玫慕蹇谡f了出來。
同事將信將疑地點了頭,走開了。
看同事沒再追問,米小琪鬆了一口氣。
司機被害,這事絕對不簡單。安娜的處境恐怕並不安全。
她拿出手機,直接約了溫沫離跟她見面。
一接到米小琪的電話,溫沫離立刻趕到了約定的見面地方??吹揭呀涀谘e面的米小琪,她略擔憂的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嗯?!泵仔$鼽c頭,平靜的把情況告訴了她,“我家昨晚有人闖了進來。那人被我射傷了,跑了。”
“這麼說你的住址被暴露了?!睖啬x皺了下眉,關切的問:“你有沒有受傷?”
搖了搖頭,米小琪繼續說:“我讓同事幫我查了一下他的DNA,沒有找到與他匹配的人。不過這件事也不是重點。今天有一家四口被鄰居發現死在家裡,死的人就是昨天跟蹤你的那個司機。死亡時間是昨晚十一點左右,恰巧那段時間死者所在的那棟樓停了電,目前沒有目擊證人?!?
聽完米小琪的這一段話,溫沫離不禁握住了手中的咖啡杯,有些戰慄。
她不是恐懼那些人的手段,她恐懼的是那些人殺人如麻,爲了達到手段而視人命如草芥的心性。
冤有頭債有主,就算滅口,也應該算到司機一人頭上,沒必要牽連到家人。連一無所知的小孩跟手無寸鐵的老人都沒有放過,這種人在她們的眼裡就是渣滓。
眼裡閃過了深深厭惡,溫沫離肯定的說:“他們是在殺人滅口??隙ㄊ窃谂滤緳C把他的長相泄露出來。畢竟他們能用錢收買他,我也能用同樣的手段。”
“是的。那些人沒什麼人性,很殘忍。更不講規矩?!泵仔$靼櫫嗣?,“我們還在死者的臥室裡發現了一行血字。上面寫著六個字,下一個就是你?!?
“下一個就是你?”溫沫離的桃花眼的眼角微吊,她盯著手中的咖啡,低頭重複著這幾個字。
思考一陣,她擡頭,黑色的瞳仁裡燃燒出了火光,“他們敢把這個寫在牆上,第一,說明他們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第二,他們很享受殺人的過程,也很渴望殺人。對於他們來講,這應該是在狩獵。他們這也是在告訴我們,好戲要開始了。司機的死就是遊戲的開始?!?
“也就是說司機跟蹤你從一開始就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故意弄出這麼大的破綻,就是要讓你注意到這個人。然後殺了他,寫下這字,提醒你?”米小琪也在開始思索,“可是他們怎麼斷定你就能知道司機的死還有你能看到那些字?”
很多事情,往往是當
局者迷旁觀者清。
溫沫離用手指了指米小琪,“他們連你的住址都知道了,你法醫的身份肯定也暴露了。他們肯定是算準了你會到現場,也算準了你會告訴我?!?
“那這段時間你最好小心一些。只是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米小琪不解。
“很難說。”溫沫離暫時也無法得出結論。
這些人到底是衝著她來的,還是刑天佑來的,她無法確定。而且他們到底是不是組織的人,她也無法肯定。
組織不會用這樣的手段,不過她已經離開組織很久了,裡面發生了怎樣的改變她也不得而知。
“這段時間,你我都小心些。他們既然都找到你的家裡來了,你的處境恐怕比我更危險。”溫沫離很是擔憂,“這些人行事謹慎但殺人的時候又極爲大膽,根本就是一羣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你要不最近還是跟我一起住。”
米小琪實力雖然強,但是高手也怕不要命的人。
一旦戰鬥中遇到這種人,很容易會因爲惜命而被對方反殺,更何況那肯定是一夥人。
“我就是打算今晚搬家。”米小琪是個聰明人,不會在不清楚對方實力的情況下死守,更不會去當電燈泡,“你家我就不去了,你我兩個在一起雖然會安全些,但是也更容易給他們機會。我讓莫子淳幫我找找房子。”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溫沫離也不好堅持,畢竟也要給莫子淳一個表現的機會。
國內地產龍頭企業的掌門人,一天之內找個隱蔽的房子還是小菜一碟。
她是相信莫子淳的能力,卻不相信米小琪會真的讓他幫忙,“那你跟他說了嗎?”
“還沒有。”米小琪在找房子這件事上沒有特別著急,“反正就是找個地方暫住一段時間。今天找不到還可以去酒店?!?
酒店裡其實也並不安全,但對於她們來說酒店可以活動的範圍大,人多,萬一出了什麼事,有人羣做掩護方便她們行動,也更利於她們逃跑。
現在兩個人之所以那麼被動,其實也是由於那些人在暗處,摸不清他們的底細而已。一旦暗處的人露出了真面目,誰輸誰贏還很難說。
更何況,對米小琪的實力,溫沫離還是有著信心的,在找房子這件事情上她也沒有再多問。
兩個人又在咖啡館裡聊了些別的事情,臨別時,溫沫離對米小琪說:“記得有事你一定要立刻通知我?!?
“我知道的,你別擔心我。倒是你,才更應該小心?!彼睬宄约翰皇悄切┤说氖滓繕?,在她對面的溫沫離纔是。
猶豫許久,溫沫離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建議,“其實我覺得這件事你可以告訴莫子淳。不過到底要怎麼做還是看你自己?!?
有莫子淳在背後護著,米小琪會安全許多。
看溫沫離猶豫的神色,米小琪就知道她會這麼說。
她果斷的拒絕:“我不想把他牽扯進來?!?
這一點,她們都是一樣的。不想讓自己身邊的人擔心,寧願什麼都不說。
跟米小琪的談話結束後,溫沫離又給刑天佑打了電話。
得知刑天佑今天中午要在公司加班後,她只好有一個人找個地方吃飯。
街邊上,一輛停著的黑色轎車裡有人拿起了手機,“目標人物出了咖啡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