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沫離這兩天很頭疼,某人用盡了各種理由,天天踩著點來她這裡報道,幾乎有快把這兒當窩的發展趨勢。
“刑如風!”這一天中午,說好去公司處理收購案的男人,又在十一點半準時出現,溫沫離火了,一把將人拽進門,腳踝一勾,大門砰地合上。
“我在。”完全忽視掉女人憤怒的怒視,邢天佑勾脣應道,不老實的手在她腰間遊走,忽然,眉心一鎖,“又瘦了。”
“哦~”溫沫離挑眉,似笑非笑地拍落他的手掌,“是不是想說因爲沒有你陪吃,所以我胃口變得不好,人也清瘦了?”
“想我可以明說,你一通電話我隨時能趕過來。”邢天佑順著桿子往上爬。
“這個理由昨天某人來蹭晚飯的時候,已經用過了。”溫沫離無情揭穿他,“換個新穎的。”
“比如,我想你?”呼吸靠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線,十分撩人。
“起開。”溫沫離兇殘的推開他,“我說過多少次,沒事不許過來。”
“我有事啊。”邢天佑一臉坦然,想見老婆還不算大事?
頭好疼,手指用力在太陽穴按壓。
“不舒服?”邢天佑有些慌了。
“你以爲是誰害的?”一記白眼向他扔去。
邢天佑不以爲然,幾次登門他已經摸透了小狐貍的行事作風,只要進了門,想出去沒可能。
果然,溫沫離只是雷聲大雨點小橫眉怒目瞪了他幾眼,就轉身去臥室查探附近的監控。
邢天佑雙手背在身後,得意洋洋尾隨進門。
“情況不太對。”溫沫離神情凝重,迅速放大院子外街道的監控圖像,“這兩個人,看見了嗎?”
“嗯。”邢天佑微微瞇起眼睛,打量著停在對面街頭,距離院子不到兩百米的黑色麪包車,從放大的圖像顯示,擋風玻璃里正副駕駛座上有兩個男人。
“也許是在等人。”他猜測道。
“室外溫度三十五,引擎沒有啓動,車內溫度比室外更高,你說他們在等人?”溫沫離半毛錢都不信,“故意熄火,只有一種可能。”
“不想被人發現。”邢天佑心有靈犀的補充道,直視屏幕的眼神異常凌厲。
“你出現在這裡的次數太多,會走漏風聲是早晚的事。”溫沫離心裡有些怨氣,語氣難免衝了些。
她不止一次警告過這個傢伙,千萬不要小看了狗仔的跟蹤技術,現在擔心成真,出入的地方有人在蹲守,他剛纔進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拍下來。
“我把李智叫過來。”邢天佑冷著臉拿出電話。
“然後坐實你就在這裡的事實?”溫沫離徑直出手將手機搶過來,扔到牀上,“你的人現在不能動,我來想辦法。”
越過他往門外走去,茶色墨鏡遮擋住大半張臉,長髮梳成青春的馬尾,又挑了一件純白色金腰束身裙,蹬著一雙低跟白色蝴蝶鞋,開門出去。
唯一見報的照片裡,她的衣著是偏成熟
知性風,和現在的清純樣子截然不同,不用擔心會被狗仔所發覺。
車窗玻璃從外輕輕敲響幾下,車子裡靜默幾秒,窗戶才慢慢搖下去。
“先生,”溫沫離撐著太陽傘,脆生生說,“這裡不能停車的,在前面三百米左右有一個臨時停車場,您可以把車開去那裡。”
男人很謹慎,車窗搖下去的位置只勉強露出他半個腦袋,鼻子以下,被貼了膜的玻璃遮擋著,看不清楚。
皮膚偏黑,面部神經緊繃,眼神毫不慌亂……
捏著傘柄的手緊張地收緊,他們不是普通的偷拍記者。
“知道了。”男人不耐煩的搖上窗子,迅速啓動引擎,消失在街道盡頭。
溫沫離不著急回去,調頭前往附近的商場,買了一些簡單的食材,回來時,家附近似乎並沒有異常,但也只是似乎而已。
墨鏡後,桃花眼漸漸冷下去,不動聲色環顧四周,那種被人偷窺的感覺,如影隨形地跟著她,溫沫離很相信自己的感知能力,在組織這麼些年,她的敏銳力曾無數次救過她。
“人還在附近。”一進家門,邢天佑很自然的接過購物袋,“我懷疑他們在東南兩面的高樓上。”
她邊說邊往臥室走,米小琪提供的監控設備是國內最先進的,而且經過她親自改良,不僅能全方位監控,每一個鏡頭在一千米的範圍內可拉近所有目標範圍的位置,精準監視對方的一舉一動。
十指飛快在筆記本上跳躍,彷彿富有生命的精靈。
邢天佑安靜坐在一旁,對電腦上的圖像不感興趣,黑沉的眼睛裡裝的只有一個人。
“沒事做就出去。”這麼明顯的注視,是在干擾她,溫沫離不滿的皺起眉頭。
“誰說沒有?”修長的雙腿優雅地上下交疊,即使翹著二郎腿,這個男人也能做得賞心悅目,貴氣十足。
“你所謂的正事就是坐在這裡發情?”溫沫離微笑,但話卻是咬牙切齒的。
邢天佑挑眉:“老婆你真英明。”
他就是在誘惑她,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人活一張臉,邢三歲,你的臉呢?”溫沫離啪地敲下回車鍵,屋外安裝的紅外線監控開始立刻啓動,如雷達掃射著監控範圍內的所有動靜,並將高清圖片一一傳回。
邢天佑笑容優雅:“在追求你的路上遺失了。”
“你現在把它撿起來不算太晚。”溫沫離噴笑,面上卻佯裝冷淡。
他不置可否:“很遺憾,丟得太久找不到了。”
幾句鬥嘴,溫沫離心口凝聚的慌亂和鬱悶,詭異的消失了,看了眼屏幕,面色一冷:“找不到?”
不信邪的將附近所有正對院子的監控點重新檢查一遍,依舊沒有發現異常,如果是普通的記者,偷拍選定的地點不會太隱秘,不是對面街的大廈,就是屋頂,而且爲了能捕捉到清晰的照片,抓拍到她和如風出雙入對的合照,鏡頭不會離開窗戶。
但從監控反饋的圖像上看,整棟
大樓三樓以上的房間窗戶,雖然有打開的,但並沒有設備探出的痕跡。
“最近你身邊有沒有出現可疑人?”一個不好的猜想浮上心頭,溫沫離緊盯他,逼問道。
邢天佑面露沉思,似乎是在回憶什麼:“只是多出了不少跟蹤的狗仔,收購案在進行中,公司那邊我時不時要去露臉,離開時,偶爾會有人開車尾隨,”見她臉色不太好看,邢天佑低聲寬慰道,“不過每次我都繞了圈子把人甩掉纔過來。”
“你確定只是記者?”溫沫離很不放心,能在暗中窺視,又能巧妙避開監控器,一般的狗仔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除了記者還能有誰?”邢天佑反問。
只是記者就好了,溫沫離苦笑,眼角的餘光瞥見他不以爲意的樣子,狐疑道:“住家的位置被挖出來,你似乎並不緊張。”
邢天佑起身,峻拔的身影緩緩朝牀尾走近:“幾個記者而已,值得我提心吊膽?連我也開始緊張,你會怕的。”
“怕?”溫沫離忽略了那絲古怪感,“當事人無所謂,我怕什麼?”
邢天佑眼神閃了閃,握住她的小手就要往門外走。
“做什麼?”溫沫離面無表情地質問道。
腳步停下,轉身無辜的回答:“不是說不怕嗎?那就隨他們照,想拍多少拍多少。”
“別鬧了。”溫沫離笑罵著,他們都清楚現在不是曝光關係的最好時機,他的這句話也只是爲了哄她、逗她,“把我這裡的保鏢撤回去一批,你身邊不能缺人。”
“你要我把你放在狼羣裡?”邢天佑漸漸沉下臉,“不可能,”大手用力握住她的手指,好像大海包容著海面上搖曳的葉舟,“安娜,那兩個人的僞裝技術不高,只會是記者,你太緊張了。”
是這樣嗎?
雖然有邢天佑的安慰,可溫沫離心裡的不安一點也沒少,一改前幾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作風,隔天就化了個淡妝,天剛亮便上街去了。
那種偷窺感沒有消失,就像潛伏在黑暗裡的狼,瞪著一雙眼睛密切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在臨街的高檔咖啡廳坐下,點了杯磨鐵和慕斯蛋糕,坐在靠窗的位置,從這裡可以清楚看到院子的動靜。
那些人如果是狗仔,如風出門的時候,他們一定會有動作,如果是組織起了疑心,派來監視摸底的,他們會繼續潛伏,直到接到行動的指令。
“小琪,該你上場了。”手指在無線藍牙耳麥上按了一下。
“Ok。”絲毫沒有波瀾的冰冷音色,從那頭傳來,二十分鐘後,一個穿著水電工工作服的工作人員,手提工具箱進入院子,用隨身的備份鑰匙開鎖進屋,沒一會兒,和米小琪變換過衣服的邢天佑快步走出來,用她的車鑰匙開走了停在路邊的小轎車。
經過十字路口,一輛黑色奧迪從左面直行,緊粘在轎車後方。
溫沫離迅速起身,坐上SUV追了上去。
三輛車保持著不到兩百米的安全距離,成直行在馬路上疾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