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伴隨著風沙與河流聲入睡。
翌日清晨,所有人都早早起了床,排著隊前往一公里外的師部炊事班接了熱水,洗臉洗頭刷牙。
確實,來康西瓦一周了,大家每天早上都是用濕巾稍微擦一下臉,刷牙、洗頭更是不敢奢望的,因為水資源有限。
而且汽車營先遣部隊是不開伙的,也就沒辦法燒水,每頓師部都會派人騎著三輪摩托過來送飯,所以就算有水,也只是冷水。
敢問哪位大俠敢在高原上用冷水洗頭?真的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你一洗完頭,被風沙一吹受涼,那患上各類高原疾病的幾率直線上升。
本來一聽到女兵過來,大家只是期待加興奮,并沒有想太多,但是不知道昨日夜里副營長是真的警告還是無意間提醒,大家才發現自己的形象已經到了這般狼狽的程度。
胡子拉碴,頭發已經開始發油,皮膚也開始有些黑且泛黃,這是因為氣候引起的,若是時間呆的長了又不注重保養,皮膚甚至可能因為干燥而開裂。
好好洗漱了一番,刮了胡子,整理了發型,對著駕駛室內的倒車鏡,一絲不茍地抹上了不知道誰帶上高原的發膠,又換了一套新衣服,看上去才有點人模狗樣。
早上吃完飯,大家依舊坐在車上,或在車邊上等候,醫療隊首先是去師部給領導和機關干部做體檢,最后才會輪到下面各個直屬隊。
接近中午的時候,一臺猛士救護車以及一臺依維柯救護車才緩緩從師部駛向汽車營,車輪卷起滾滾塵煙,看上去如同一條地龍在空曠的沙漠中爬行。
“來了來了,趕緊拾掇拾掇,迎接女兵到來。”也不知誰先喊了這么一句。
霎時間,原本懶洋洋躺在駕駛室的眾人,動作迅速整齊,正準備從駕駛室跳下來,但是看到副營長正在盯著,才放慢了動作,一步一步從車上爬下。
十來個人站在車前成一列,在副營長的指揮下對前來體檢的醫療隊表示歡迎。
三十里營房醫療站的行政級別雖說不高,但是里面的軍醫大部分軍銜都超過了副營長,而且帶路的至少是科長(副團)級別的。
兩分鐘后,救護車才在眾人面前緩緩停下。
沒有橫幅,于是副營長上前為醫療隊開車門,底下的人在指導員領導下鼓掌表示熱烈歡迎。
最先下來的是帶路人偵察科科長,隨后下來一名掛著中校軍銜的軍官,緊隨其后的兩名身穿沙漠迷彩,手戴白色紅十字袖標的軍醫,最后才是下來三名年輕的女護士。
只不過女護士頭戴作訓帽,臉上圍著迷彩小圍脖,壓根就看不清楚臉蛋、皮膚如何。
車輛科科長將醫療隊的領隊以及軍醫稍作了介紹,就走進了依維柯救護車。
因為這邊沒有搭設帳篷,而大型儀器也不方便攜帶過來,所以本次體檢放在空間比較大依維柯車上,而且只是做一些常規性的身體檢查,主要就是測量血壓脈搏、軍醫詢問一些問題,觀察臉色等等。
“你們先站好隊,等會按照順序,兩個一組一起上車。”等到軍醫和領導進入車內,其中一個個頭比較高的護士開始對站著的戰士說道。
另外兩名護士也隨同軍醫進入到車內。
“那個中間的護士有些豐滿,應該不是我的菜,倒是那個最高的護士,聲音不錯,我就是個聲控,身材也正點,等會你們助我一臂之力,爭取拿到聯系方式。”二連的一位上士班長吃吃笑著。
“那我還是喜歡那個嬌小的護士,你看圍脖縫隙露出的一絲膚色,雪白白的,一看就是蘿莉,我先預定了”,一個年輕的班長望著個頭大約不足一米六的小護士連連點頭,就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咳咳”,副營長實在聽不下去,這他媽是當兵的還是一群臭流氓啊,怎么說話如此難聽,萬一被那些護士聽到了影響實在惡劣,不得不發聲提醒。
不過副營長知道,大家在這里實在是太無聊了,只不過打打趣而已,算是有賊心沒賊膽,過過嘴癮,一群大男人之間呆久了,開一些無傷大雅的葷段子很正常。
首先是副營長與指導員進車體檢。
“護士班長,你有電話嗎?我可不可以借用你的手機打個電話,我沒電了。”之前說要拿到聯系方式的二連上士班長悄悄的溜到排頭,輕聲問道。
“是啊班長,我們來了這么久,手機沒電了,這位三期班長想給對象打個電話都沒辦法,心里很焦慮啊。”后面的一位中士連忙附和著。
上士對著中士笑著點頭致意,表示感謝。
畢竟剛才這個上士班長說了讓大家助他一臂之力,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該配合的演出還是需要的。
高個子護士一愣,顯然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看了一眼上士班長,瞬間笑靨如花,摘下圍脖,露出兩道拐的領章以及小麥色的皮膚,長得不算漂亮,但是很耐看,輕聲對上士說道:
“首先我該叫你一聲班長,你是上士,我現在是上等兵。”
上士:“……”
女護士又說道:“其次,你這種搭訕方式,是不是太過于老土了呢?我給你糾正糾正這里面的幾點錯誤啊。”
說著,女護士掰著手指頭數道:“第一點,就是你們這里沒有信號,你借我的手機也打不出去的;第二點,你們車上都裝逆變器,只要發動了,隨時可以充電,還是220伏的;結合前面兩點,你應該屬于另有所圖的一類,大概就是想要套出我的電話號碼吧。”
“而如果只是前面兩點的話,我也不會介意把聯系方式給你,要怪就怪你把輔助位置給了豬一樣的隊友。”
說完,女護士把目光投向了剛才替上士說話的中士身上,微笑道:“這位班長,你剛剛說他已經有對象了,既然是有對象的人,這樣詢問我的聯系方式,不覺得有些不自重嗎?對得起你的女朋友嗎?”
上士:“……”
這么簡短幾句話,有理有據,二連的上士班長被懟的啞口無言,面紅耳赤,瞪了邊上的中士一眼,責怪他說錯了話,再次悄悄地,扭扭捏捏的走到女護士的邊上:“呃…那個…上等兵……班長,他瞎說的,我真的沒有對象,就是想問你一下聯系方式。”
上士話剛說完,依維柯的車門被打開,副營長與指導員體檢完畢走下車。
“下兩位”,女護士沒有再理會上士,開口叫道。
上士班長耷拉著腦袋,在后面中士的提醒下,不舍的看了女護士一眼,朝著車上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