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澤昊初識情事,蕭睿雖然年紀與他相當,然而姑娘家總比男孩早熟些,加上蕭睿
性格原本就熱情,當初又是主動追的花澤昊,如今有幸成為他的第一個女人,就有心想把這個位置霸占得更加牢固些。
而花澤昊卻是血氣方剛。就像一個剛剛開啟了蜜罐的孩子,怎么能淺嘗輒止呢?自然是貪婪的吃了一顆又一顆糖,直到魘足……
那夜,花澤昊自與蕭睿在上陽宮對飲,享用美食。窗外依舊濃雪飄飄,花澤昊的目光凝望得極遠,似乎穿透濃濃雪花,直抵雙棲殿深處那一張顛鸞倒鳳榻。
文武百官的歡宴在花萼樓舉行,然而花澤昊并沒有興趣前去一觀,問過李公公,知道厲慕寒與花蠻兒同樣沒有出現。
他淡漠地讓李公公傳旨,令大臣們自己喝個痛快,還搪塞道怕自己出現會讓大臣們拘束,其實不過就是身子乏了,心情蔫了。
小郡主是個豪爽的酒伴,要喝就一起喝個痛快。她不像蘇小鳳,只淺嘗一點兒就一直念叼著“保重龍體”之類的話。
花澤昊酒過三巡,指著蕭睿道:“還是你上道。反正你已經是朕的人了。這樣吧,過幾天就是朕十三歲的生辰。朕弱冠可不是小事啊,到時侯可是普天同慶的萬壽節。朕會把姐姐留下來,一同慶生辰。屆時……”
那雙狐貍眼突然掠過一絲狡獪,花澤昊一把攬過蕭睿的削肩,將嘴唇附在她耳畔低語:“屆時你只需要幫朕做一件事情,朕就在那天封你為‘睿貴妃’,絕不食言!”
蕭睿一聽,喜出望外,連忙答允:“但凡陛下吩咐的事情,蕭睿定當盡力完成。”
于是花澤昊就附在蕭睿的耳畔,耳語了一番。
翌日,花澤昊上早朝時,果然就有禮部尚書李志儒上奏此事。并且將萬壽節禮制稟明。其實儀式與上回厲慕寒過萬壽節時差不多。花澤昊一一應允。
他又特意宣旨,傳召厲慕寒和花蠻兒上朝。
厲慕寒與花蠻兒攜手出現在殿外的剎那,仿佛所有的氣場都跑到他們身上去了,文武百官包括花澤昊的目光都無法從他們身上移開。
他們缷下帝后的穿戴,衣著簡單素樸,但那一黑一白的素凈中,王者氣息與高貴冷艷,依舊令人目眩神迷。
“皇兄、姐姐,”花澤昊含笑開口相邀,“今日召你們前來,是想請你們多留兩日,眼看著萬壽節就要到了,身為兄姐,難道不應該留下來陪朕過么?待過了生辰,你們再走也不遲??!”
厲慕寒與花蠻兒對視一眼,兩人略作沉吟,花蠻兒看著花澤昊笑里藏刀的樣子,突然覺得很陌生。
她幽幽喟嘆,平靜地說道:“原來過兩天陛下就滿十三歲了,可喜可賀。那萬壽節就留下吧。不過,這年就不在這里過了。萬壽節翌日,我們就離開?!?
“好!”花澤昊又問道,“那皇兄的意思呢?”
厲慕寒亦平靜地答道:“你姐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萬壽節翌日,我們就離開。只是時間倉促,沒有準備禮物,請陛下恕罪!”
“哈哈哈——”花澤昊夸張的笑道,“猶記得那年萬壽節,皇兄何等威風,還把當時身為皇后的姐姐打入冷宮,像只猛虎一樣胡亂咬人。沒想到今年的萬壽節,皇兄卻像只貓似的,乖乖聽姐姐的話,姐姐說東不敢往西,皇兄的男子尊嚴在哪兒呢?”
“至于禮物嘛。不用!皇兄給的太多了!去年送了龍吟劍給朕,今年果真送了整座江山給朕。朕不貪心,已經心滿意足了,哈哈哈哈——”
花澤昊冷酸熱諷,仰天長笑。
“夠了!”花蠻兒陡然厲喝。
花澤昊倏忽閉嘴,一雙狐貍眼睛幽怨地凝視著姐姐。
花蠻兒厲聲叱責:“昊兒,此一時彼一時,如何能揪著舊帳不放?既然坐上了龍椅,就要有天子的樣子,胸懷寬廣,喜怒不形于色,才能坐穩江山社稷。就這幾年,換過多少天子,難道你還不明白越是身居高位,越要如履薄冰的道理么?”
花澤昊聞言,眸色由幽怨轉為陰沉,他咬了下薄唇,賭氣道:“知道了,反正現在說什么,姐姐都向著他。不過,姐姐的教訓昊兒會聽,昊兒畢竟還是一個孩子,需要姐姐的提點。不如姐姐就留下來,不要去歸隱可好?”
花蠻兒輕輕搖了搖頭:“姐姐已經累了,厭倦了這種打打殺殺,大起大落的生活。姐姐前半世,已經享受過榮華富貴,也熬過了苦難悲痛,這下半輩子,只希望過粗茶淡飯的田園生活,希望弟弟能成全姐姐的心愿?!?
花澤昊道:“若是姐姐喜歡田園生活,喜歡粗茶淡飯,朕可以在皇宮中為你開僻一個大院子,為你建造農舍,開懇田地,打造果園?;蕦m這么大,這點地方還是有的。朕可以令人不去打撓你,不問朝政大事,不論俗世紛爭,只教昊兒讀書習字,可好?”
“不好。身在其中,看著這朱墻黃瓦,很難獨善其身?!?
花蠻兒的微笑如百合般淡雅,語氣卻十分堅定。
“姐姐——”
“不要再說了,”花澤昊還想再勸,花蠻兒卻截住他的話,轉身就走,“姐姐主意已定,除非你殺了我。”
花蠻兒不顧花澤昊愕然的神情,快步走了出去。
厲慕寒緊隨其后,也跟著出來了。
外面的雪還在下著,太監們立刻上來,一人為他們打了一把大傘。
兩人漫步于雪地,一個在前,一個在后。已經回來的水蓮和憐馨也快步跟上前,侍侯著。
六個人的腳印在雪地里像梅花似的綻放。
花蠻兒柔聲道:“方才昊兒說的話你別往心里去。他還是個孩子,少年血氣方剛,就愛意氣之爭。”
厲慕寒淡定地自嘲:“他沒有說錯,從前我是一只虎,現在我就是一只貓。蠻兒,你去哪兒,我也去哪兒……”
“撲哧——”
這話說得憐馨、水仙和其他兩個小太監嗤嗤地偷笑。
花蠻兒臉色一紅,冰天雪里,耳根子滾燙滾燙。
沒有想到,剛愎自用,自大囂張的厲慕寒現在居然溫柔到這種地步,花蠻兒感覺仿若做夢。
“厲慕寒,你這么乖順,可是別有居心?”花蠻兒勾起嬌俏的唇|瓣。
“有。”厲慕寒頓了一下,聲音更加磁性溫柔了,“我就是希望居住到你心里去。不再抗拒我,不再排斥我,接受我再次成為你的夫君?!?
花蠻兒心里格登一下,直接掉到蜜罐去了。
憐馨忍不住笑道:“咯咯,公主殿下,你就答應吧,連我們都忍不住要替陛下說話了呢。水蓮,你說是么?”
水蓮也微微笑道:“是的,公主殿下,答應吧。這次他連江山都不要了,相信他是誠心悔過了。不如再給他一次機會?!?
厲慕寒笑了:“兩位妹妹真是菩薩心腸,我厲慕寒感激不盡?!?
花蠻兒但笑不語。
那夜,四下無人,兩人抵死纏|綿過后,花蠻兒依舊伏在厲慕寒懷里平定氣息時,厲慕寒情到濃時,情不自禁又追問:“嫁給我好么?蠻兒?!?
花蠻兒的淚珠剎那潸然,熨燙著厲慕寒的胸膛。
她幽幽哽咽:“慕寒,原諒我,我一時不能答應你。原諒我,經歷了兩次成親,都不是太愉快的經歷,我真的不想再成親了。你不要逼我,好么?”
厲慕寒聞言,心疼地將花蠻兒摟得更緊了。
想想也是,第一次成親,自己帶給她的只有傷害,無論身體或者心靈,從來沒有憐惜過她;第二次成親,驟然發現摩耶的真面目,又是一次無情的打擊。
厲慕寒心疼地摟緊她,他的唇在她的鬢邊摩娑著,偶爾輕輕擦過她的耳朵,一對濃眉緊蹙。也罷,他心里想,若去暗殺摩耶遭受意外,也不致于讓花蠻兒成為寡|婦。
“好,不會逼你了,放心,蠻兒,不會再逼你了?!彼膺^她的小臉,深深的吻住了她,深情而繾綣。
他決定好好疼她,再去蘭澤古城之前,傾盡所有,好好疼她千百回。她的一顰一笑,都能勾得他心癢難耐。
翌日,花蠻兒去了大將軍府看望赤焰公主和小韓羽。
已經出了月子的赤焰公主看起來氣色紅潤,活潑明艷,似乎已經恢復了過去的光采。她抱著小韓羽,逗著他玩,驕傲地給花蠻兒看,說小韓楓長得和韓楓有多么多么像,除了眼睛有點琥珀色之外,五官和韓楓如出一轍。
花蠻兒微微笑著,想起了厲慕寒說過的話,心里不勝欣慰。的確,有了小韓羽,赤焰公主遲早會走出傷痛,堅強的面對生活。
她把自己與厲慕寒歸隱的打算告訴了赤焰公主,說蔣欽、葛雄、傅文淵及他們的女兒都要跟著去,當然侍女憐馨和水蓮,以及太監何公公也會一同去。
或是就此別過,或是留守大將軍府,都隨赤焰公主的意思。
伊娃急忙拉著花蠻兒的手道:“我去我去,當然跟著你們去。雖然說大將軍府是韓楓的家,我應該寡居在此。可是,這里畢竟不是韓楓真正的祖屋,在這里,空蕩蕩的,只有小韓羽陪我,并沒有韓楓的任何一個親人在。所以,留不留在這里又有什么區別呢?!?
“再說,小韓羽要跟著你們,才能學習到本事。我可不期望當今陛下會對我們多么照顧有加。我要跟著你們,希望小韓羽以后文可以從師于公主殿下你,武可以從師于靖王爺,那就好了?!?
花蠻兒微微笑道:“都說伊娃聰慧,果真不假,這么早就把小韓羽的前程想好了,還把本公主和靖王爺也算計進去,你可真行!”
伊娃苦笑道:“哪是我行呢?分明是你們看重與韓楓的情義,所以特別照顧我們母子,所以連要走都來跟我說一聲。我若不近水樓臺先得月,那韓楓在九泉之下也不放過我?!?
花蠻兒點了點頭,會心的微笑。提及韓楓,她還是忍不住長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照顧你們的,只是你真的沒有想過回薩國去么?如果你回薩國當公主,我們也不攔著。你還這么年輕,這么美麗,若是再嫁,我們也不會怪你。如果你覺得帶著韓羽不方便,也可以把韓羽給我,由我來撫養……”
“公主殿下——”伊娃噘起嘴,把花蠻兒的手一推,佯怒道,“再這么說,我可真要生氣了。我發誓,我絕不回去,絕不改嫁,我要一輩子守著小韓羽,一輩子想著他。”
“……”
花蠻兒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只是心疼地攬過伊娃的肩,拍了拍她,伊娃的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了。
花蠻兒瞬間也哽咽了。
兩個女人又莫名悲悼了韓楓一回。
很快,萬壽節到了。
這一天,普天同慶。昊都大街小巷都張燈結彩,百姓身著吉服。
然而花蠻兒還是注意到了,老百姓眉梢眼角的愁容和怨氣??刹皇?,戰亂時期,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出征的男兒,也隔三差五能得到戰死的訃告,誰笑得出來?
況且,坐在皇宮里龍椅上歡天喜地過萬壽節的這位少年天子,不正是前一段時間圍困著都城殺人如麻的敵人么?一晃眼,他成了天子,并且還要為他賀生辰,誰愿意?
花蠻兒回宮后在雙棲殿里與厲慕寒提起此事,便道:“假若你當皇帝,便從此廢了萬壽節。天子的生辰,也可以如百姓一樣,同家人吃個長壽面,只收家人的賀禮,放放煙花,唱唱戲也就算了,何必排場那么大?聽那么言不由衷的贊頌,真的很快樂么?”
厲慕寒劍眉一挑,似笑非笑:“蠻兒,這是屬于天子的威儀,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權力的展示。無關快不快樂,也無關有沒有必要。若是從前,我會回答你必須要過。但是現在,我會說,蠻兒說不過,那就不過了吧?!?
花蠻兒撇了撇小|嘴,一付快哭的樣子:“感動死了??墒牵瑸槭裁茨氵@么聽話,我會覺得很不習慣呢?厲慕寒,你都不像你自己了。”
厲慕寒聞言,忍不住放聲一笑。他猝不及防出手,把花蠻兒撈到腿上坐著。
花蠻兒不由自主一緊,慌道:“你又要做什么?”
“你說呢?”厲慕寒將頭埋在她的頸窩啃嚙,語氣曖昧至極,“你不是說,不習慣我這么聽話么?那我就不聽話給你看……”
璃璃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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