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柔捂住小|嘴,眨著懵懂而無辜的水眸,不明所以地看著花蠻兒。
韓楓也嚇了一跳,整個(gè)人僵在那兒,像被點(diǎn)了穴似的。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厲慕寒身上,心里想著同一件事:花蠻兒死定了。
果然,厲慕寒已經(jīng)氣得頭頂冒煙,瞬間臉都綠了。
“花蠻兒,你是故意的吧?可惡!”
厲慕寒一聲暴吼,猛地沖過去,一把拎起花蠻兒,不由分說往外攥去。
韓楓晃過神來,所有殘余的醉意,這下全部都清醒了。
他心里也想這下死定了,趕緊追上去,沖著厲慕寒喊:“王爺,你別忘了,你答應(yīng)過皇后娘娘,要對花夫人好,要照顧花夫人的……”
厲慕寒回頭怒吼:“用不著你來提醒,韓楓,你給滾遠(yuǎn)點(diǎn)。”
韓楓沒有滾,但也不再往前追。他徹底酒醒了,知道自己越是關(guān)心花蠻兒,就越撩撥厲慕寒的火氣。
他扭頭,趕緊吩咐憐馨去守著,萬一發(fā)現(xiàn)花夫人有危險(xiǎn),就來匯報(bào)。
憐馨還是很聽韓楓的話的,乖乖地快步跟上。
厲慕寒就像老鷹捉小雞似的,把花蠻兒拎回了房間,“砰砰”關(guān)上了門。
憐馨吃了閉門羹,只得在門外守著,小心翼翼地把眼睛湊到門縫,透過門縫看向里面。
只見厲慕寒發(fā)了瘋似的,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水壺,那茶嘴就往花蠻兒的臉上傾,將茶壺里的水全部倒在花蠻兒的臉上,花蠻兒驟然一驚,掙扎著。
“你放開我!厲慕寒,你這個(gè)死變|態(tài),你這個(gè)魔鬼,你這個(gè)禽、獸!這個(gè)大混蛋,你放開我,你想干什么?你幼稚!”
花蠻兒簡直氣瘋了,無緣無故被澆了一壺水,她口不擇言地謾罵著。
厲慕寒卻不放,一邊澆水,一邊用手洗她的嘴。
“說本王幼稚!本王就幼稚給你看!誰讓你用嘴親韓楓的,本王非得洗干凈不可!”
他一邊嚷嚷,一邊用手胡亂清洗。
在門縫里偷看的憐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她自知失態(tài),連忙捂緊嘴|巴。
然而,房里的兩個(gè)人都在吵鬧著,根本沒注意到這一聲笑。
花蠻兒總算明白怎么回事了,心里哭笑不得,只能一邊掙脫著,一邊罵道:“你果然幼稚。厲慕寒,你就是個(gè)禽|獸、變|態(tài),魔鬼!你少發(fā)瘋了!我不惹你了還不行么?你去找你的施以柔去!給我滾,滾!我要清靜一會兒!”
“趕本王走!本王偏不走!”
厲慕寒放下茶壺,捧住花蠻兒的臉,猛然堵上她的嘴。
“唔——”花蠻兒沒預(yù)料到他來這招,一時(shí)之間,真被窒息到了,一口悶氣提不上來。
真不懂這個(gè)變|態(tài),表達(dá)感情的方式為什么總是這么簡單粗暴!
高興或者不高興,就只會靠動手動腳來解決了么?
“本王偏不走!”他稍稍離開寸許,一說話,魅|惑的氣息就撲在她的唇上。可是,那些氣息,冷冽如冬日里的梅香,甚是好聞,清新之中的冰涼感,竟讓人留戀。
“本王是禽|獸,是變|態(tài),是魔鬼,那本王就禽|獸給你看,變|態(tài)給你看,魔鬼給你看!”
厲慕寒說完,就真的付諸行動了。
他俯下去,狠狠覆蓋在她的菱唇上,狠狠碾壓,又將舌渡進(jìn)去,裹吮著,暴風(fēng)雨般的掃蕩……
躲在門外的憐馨乍見這一幕,霎時(shí)整張臉紅通通的,她忍不住深吸了口氣,將手掌緊緊撫住臉,難為情地跑掉了,不敢再看下去。
想了想又不放心的韓楓以及始終牽掛的施以柔這時(shí)正巧過來探探究竟,深怕厲慕寒動手打花蠻兒。
“憐馨——”
憐馨撫著臉從身畔跑過時(shí),他們喚了她一聲,卻沒叫住。
韓楓與施以柔面面相覷,不明就里,好奇心越發(fā)強(qiáng)盛,情不自禁往厲慕寒的寢室移去。
他們四只眼睛往門縫湊去,往里面一看,卻幾乎在同時(shí)都羞紅了臉。
花蠻兒被厲慕寒壓覆于圓桌上,兩個(gè)人嘴對嘴深深吻著,同時(shí)厲慕寒不停地在上面大動。
幸而兩人的衣裳未除盡,厲慕寒的迫不及待讓這兩個(gè)偷窺者未睹全貌。
否則,這兩個(gè)人的臉色肯定比煮熟的蝦子更紅。
施以柔是個(gè)小女子,跑開得更快。幾乎就看了一眼,就迅速逃離,羞得連再跟韓楓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韓楓也只不過是多看了一眼,心跳得快要從嗓子眼里迸出來了。
他的心頭縈亂著萬般復(fù)雜的情緒。這種感受,自然跟在醉紅樓撞見夏子愷與寒煙翠在一起纏|綿不同。
這次的對象是花蠻兒……
赤果果地見到她與厲慕寒的親熱戲,耳熱心跳的同時(shí)抑制不住一股莫名的懊惱。
他快步離開,心里暗自譏笑著自己,過份的擔(dān)心了不是?人家夫妻之間床頭吵床尾和,關(guān)你啥事?
屋里的兩人卻完全沒察覺到門外曾經(jīng)來過幾個(gè)看客,厲慕寒只專注于實(shí)踐他剛剛撂過的狠話,準(zhǔn)備變|態(tài)和禽|獸一把給花蠻兒瞧瞧。
他把她抱起來,來回走動。
“小賤貨,敢親別的男人,我讓你親,讓你親——”
他喃喃低咒,不斷變化著姿勢,就是始終未曾與她脫離。
不停的研磨,讓花蠻兒始終保持在一種高度興奮的狀態(tài)。
她再也反抗不了,再也任性不了,只能任憑自己被吞沒在欲|望的海洋。
也不知道在欲海里沉浮幾次,興奮幾回,當(dāng)一切終于安靜下來時(shí),她是躺在了溫暖的被窩里,身邊的男人抱著她,輕柔地?fù)嶂砩希咽遣恢缈|。
花蠻兒咬著唇,眼角竟不由自主蜿蜒下一串淚水,浸濕了床單。
她背對著他,沒讓他發(fā)現(xiàn)。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在不知不覺中落淚?是因?yàn)樘d奮,還是因?yàn)楦局罒o論怎么抵死纏|綿,都與愛無關(guān)。
他睡她,只是在虐她,在報(bào)復(fù)她。
是么?是這樣吧?
花蠻兒想,不必問,答案肯定如此。
果然,在靜默了許久之后,待厲慕寒終于平靜了心緒之后,厲慕寒放開了她,然后下榻穿戴整齊,最后對花蠻兒說了一段冰冰冷冷的話。
“花蠻兒,再怎么樣,你始終是我厲慕寒的妾,嫁給本王已是事實(shí),不許你不守婦道。為了讓你明白本王的心意,明天本王就和施以柔成親,明媒正娶她為本王的正妃!而你,始終是妾!”
明顯帶著故意,明顯帶著輕誨與蔑視,花蠻兒隨手抓起榻邊幾案上擺著的瓷花瓶,就往厲慕寒身上砸去。
厲慕寒輕巧一避,花瓶落在地面,“咣當(dāng)”一聲,霎時(shí)碎片飛濺。
“滾!你給本公主滾蛋!你要娶就去娶,你以為本公主稀罕你的妃位!什么妾,什么妃,都不會放在我心上!我的心是自由的!厲慕寒,記得我們歃血為約,總有一天,我要離開你,過我自由自在的生活。倘若有一天,我再嫁人,我要當(dāng)?shù)模皇歉吒咴谏系幕屎螅褪敲秸⒌钠拮印5珶o論是皇后或者妻子,都不會屬于你厲慕寒。”
這一段話,鏗鏘有力!
由花蠻兒嘴里傾吐出來,倒也般配得很。
她就像是一朵帶刺的玫瑰,美得扎人心窩。
厲慕寒像是被這番話將住,又像是被這番話噎住。有點(diǎn)著惱,又有點(diǎn)震驚。他灼灼地盯著花蠻兒半晌,終于冷哼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他是無言以對了吧?
花蠻兒輕勾唇|瓣,冷冷笑著。她的神情絕美而高傲,但她的心破碎而悲愴!
“始終是妾”。
厲慕寒無情的話語一直在耳畔纏|繞。
可不是么?前有夏芊芊,后有施以柔,而她花蠻兒,始終是妾。
妾就妾吧,有什么關(guān)系?
反正又當(dāng)不了多久。
花蠻兒帶著這種自我安慰的樂觀心情,努力豁達(dá)的讓自己入睡。
翌日,厲慕寒果真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辦起了親事。
因?yàn)樗賾?zhàn)速決,所以有的禮節(jié)顯得過于簡陋。但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因?yàn)閰柲胶c施以柔彼此相愛,所以有情飲水飽,這些都不是什么問題。
一大早,下人們都在忙來忙去。
偶爾見到韓楓,對方看自己的眼神相當(dāng)怪異,害得花蠻兒心里也毛毛的。
偶爾觸到施以柔與憐馨的目光,她們居然會不由自主的臉紅。
這可真是太奇怪了,自己又不是什么人見人愛的美男子,犯得著女子見了自己臉紅么?
然而,事實(shí)如此,故意瞪過去,她們立即臉紅、低頭、避開。屢試不爽。
“到底怎么啦,憐馨。”私下她也曾單獨(dú)問過憐馨。
可憐馨什么也不說,頭一低,就臉紅撲撲地走了。
或許是憐憫吧?
這些人根本就是在憐憫自己。好端端地嫁給了一個(gè)一輩子都不可能愛自己的人。
得出結(jié)論后,花蠻兒索性什么也不想了。只是在這個(gè)大喜日子,始終抱著一瓶酒壺,到處走,到處喝。她臉上始終掛著釋然的笑,仿佛對一切都不在意。
就算是在喜宴上,她也大大方地出現(xiàn)了。
厲慕寒與施以柔久別重逢,終究是難得的緣份。
他也很愿意給施以柔一個(gè)溫馨而隆重的婚禮,所以眼角余梢瞥見花蠻兒一直抱著一個(gè)酒壺不放,微蹙了一下劍眉后,也沒有馬上發(fā)作。
可是,沒有想到,酒至中巡時(shí),他和施以柔卻開始鬧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