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工作室創建以來,方爾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這么期待下班,覺得上班和林森待在一個屋子里面就是一種煎熬。
偏生罪魁禍首還把臉放在她眼前,一本正經的問她怎么了!她能告訴他,因為他在她眼前瞎溜達這么久,她今天的工作量幾乎等于零嗎?她敢肯定如果她真的這么說了,林森肯定會義正言辭的說是她自己不夠穩,因為林森在她面對電腦的時候還真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想著想著,方爾莫名的想起來一句最近很火的話:你的呼吸干擾到了我的思考。
好不容易下班了,出了辦公室方爾發現她手下的兩個員工看著自己和林森的眼神有些莫名的遮遮掩掩,就好像他們在里面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一般。
回家吃了飯洗了澡,方爾什么都依了林森,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直接把人又給得罪了,明天大總裁就又休假一天專門守在她的辦公室里。
可事實證明她的段位還是不夠。
第二天方爾坐了林森的車上班,下車的時候她故意等著目送他離開,可昨天的一幕再次發生了,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方爾透過反光的電梯門看著身后沒有什么表情故意裝高深的男人,簡直欲哭無淚,誰能來告訴她,她脖子上面的那些紅點點是什么?都滿足了那家伙他為什么還是陰魂不散?
方爾哭的心思都有了:“你又來做什么?你的公司不要了?”
“我放假。”林森還是那句話,閑適的抬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領,一副好男人的做派,沒有半點的不適。
放你妹的假!方爾拉著林森的手,讓他看自己脖子上面的紅點點,“你說這是什么?”
林森瞥了一眼她的脖子,然后替她拉了拉衣領把脖子上面的痕跡遮蓋起來,一言不發。
方爾簡直要暴走了,這都算是什么事兒?“你說昨晚都要過了,你還跟著過來做什么?”在這樣下去她這工作室就不要開了,專門每天看林森的個人秀就好了。
“我昨晚要過了今天為什么不能來?”
方爾感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一道石化了,良久,她撇過有些僵硬的脖子看著林森,一眨不眨的看著林森:“那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你告訴我吧,我道歉。”
“沒有啊。”
方爾感覺有一道雷劈在了自己的天靈蓋上,只差沒有眼淚盈眶了:“那你天天跟著我上班算什么?”
“我不是說了很多遍了,”林森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方爾一眼,再次重復道:“我最近放假。”
放假就放假你干嘛要騷擾我啊!她究竟是做錯了什么?而且這兩天林森的話明顯減少,就是喜歡寸步不離的跟著她,方爾覺得自己快要崩潰掉了。她覺得自己肯定是不小心掐林森的死穴掐猛了,才這么招人恨。
倒是孫志謙和阿麗看著林森沒有在那么奇怪了,很坦然的接受了辦公室里面多了一個人,阿麗還上去要了一個簽名。
當這樣的日子過去三五天的樣子,方爾漸漸也就習慣了林森的存在,基本只要他不發出什么響聲,她就能安安心心的工作,下班了就領著人去吃飯,不僅如此她還開始考慮幫林森下載幾部純情偶像劇給他打發難得的假期時間。
其實她很想找靈異題材的,但是害怕林森從此以后就待在她辦公室里面不出來了,她就打消了這個想法,不過純情偶像劇也沒有被接受,林森表示自己還是比較喜歡看書。
林森在她辦公室里面待的第八天的中午休息時間,兩人找了最近的西餐廳吃飯。哦對了,這幾天林森體現出來唯一的好處就是,她吃什么大餐都不用自己帶錢,帶了林森一起就等于直接帶了一個可移動的錢包,方爾趁機還帶著工作室里面的兩個小員工去聚餐了一頓。
方爾喝了一口不知道在底下埋了多少年的紅酒,拿眼睛看林森:“你說實話,是不是你的森日集團真的運營不下去了,所以你現在在找金主?”
對于這種調侃的話林森基本每天都會聽方爾說個兩三次,他基本已經免疫了,抬頭瞅了方爾一眼,就繼續切自己盤子里面的牛排,切好了就端到方爾面前,換了她面前被割的七七八八的牛排。
“你別總是避而不談啊,人和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交流,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你說了我才能幫助你啊,放心放心,我不會因為你破產就攜款遠走高飛的,你沒有發現你最近話越來越少了,經常看著一個地方莫名其妙的發呆,我最近上網查了查,嗯~”
說道這里,方爾故意賣了個關子,可是沒有人買單,好在她早就習慣了這種自說自話的時候,很是自然的繼續接了下去。
“網上說,你這種情況啊,是老年癡呆的前兆!”
方爾吹的出神入化,自己都快要醒了,忽的看見林森正幽幽的看著自己,似笑非笑的模樣看著就讓她心里發憷,她記得每一次林森要磨人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
趁著還來得及,方爾趕緊擠出自己現在被鍛煉出來的諂媚笑容:“那什么我就是瞎說的你別當真,哈哈哈,趕緊吃東西吧,牛排都要冷了。”
“哦?開玩笑的?”
方爾忙不迭失的點頭:“絕對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
“可是我聽說,開玩笑說的話,都是真心話。”
方爾一直看著林森,注意他的各種動作細節,此時見他把手里的刀叉放了下來,心里一涼,臉上笑得更加賣力了。
“那就算是這樣,也不能以偏概全啊,我就是很單純的捏造事實,”她還要胡扯,林森一個眼神掃過來,方爾隨即虎軀一震,默默的低下了頭,“我錯了阿森,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吧。”
林森本就是看她蹦跶的太厲害了,教訓教訓她,哪里有生氣的樣子,隨即收了勢,順便還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電話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林森這幾天在她辦公室里面電話不斷,究竟是一個公司權利最大的人,很多事都等著他去做決定,方爾見怪不怪,一個人吃著飯,卻沒有看見林森在接了這通電話之后,臉色都變了。
“現在人在哪里?”
“嗯好,我一會兒就過來。”
那邊又說了幾句方爾沒聽見,只是再聽見林森馬上要走的這個消息時心里樂的都要開花了,還不能讓人發現她在笑,她只能偷著笑。等林森掛了電話,她嘴角的笑意已經咽了下去,可眼睛里面的光芒卻蓋不住。
“你要走了呀?”
林森把手機反蓋在桌面上,目光平靜的看著方爾:“你很高興?”
她表現的有這么明顯?“沒沒沒,我就是關心關心你,”方爾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你不是還沒有吃幾口嗎,怕你下午餓,要不然先吃我的?”她一邊說著,還一邊把自己的盤子往他那邊推。
林森掃了一眼她盤子里面剩下的那幾塊肉,目光又移到方爾臉上:“就那么想我快點走?”
方爾立馬把盤子拉了回來:“說什么呢,我怎么能存那種心思呢,你要是不急就慢慢吃,嗯慢慢吃,不夠再點啊。”
林森看著埋頭一本正經吃著牛排的女人,默默的扯了扯嘴角,忽的有一種他們從來都沒有分開過的錯覺,錯開的那三四年時間像是從兩人的生命中消失了。
他揉了揉方爾的頭發,柔聲道:“我公司那邊有點事,先走了,待會兒你自己一個人回去,過馬路的時候注意著點。”
方爾吐了吐舌頭,林森在這幾天完全就是把她當小孩兒來養的,過馬路得牽著,喝水怕她燙著,什么事兒都依著她,要不是她覺得不自在,倒還真是有些懷疑林森的動機。
“知道了知道了,拜拜。”
方爾在自己嘴角的喜意快要蔓延出來的時候止住了,目送林森離開,眼見他的衣角消失在視線中,才默默咧開了嘴角,慢悠悠的吃完東西,慢悠悠的回工作室。
阿麗見她一個人回來的,不由奇怪地問道:“方姐,林先生沒回來啊?”
方爾燦爛一笑:“嗯,他那邊還有事兒,這幾天的假估計放完了,哈哈,回去估計得被工作給壓死。”叫他整天看著她忙忙碌碌,現在總該輪到她揚眉吐氣了。
“真羨慕方姐。”阿麗忽的感嘆。
方爾頓住腳步:“羨慕我什么?”
阿麗的臉紅了紅:“林先生這么體貼,對你還好,男生追到女生后哪里有這么溫情的時候,慢慢的就懈怠了,方姐你還真是好福氣啊。”
“是嗎?”方爾似懂非懂的問。
“當然是了,”阿麗有些激動,聲調高了一個度,意識到之后立馬降了下來,臉紅撲撲的說:“我男朋友現在除了晚上在床上,根本就不和我說話,我也知道他忙,可是心里總覺得難受啊……”
她后面再說了些什么方爾不知道,也沒有聽清,只是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林森這幾天幾乎包攬了她所有的會消耗體力的活動,方爾想了好久,終于想到了一個適當的形容自己在這幾天的狀態的詞語——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