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爾很快被擠到了門邊,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下一拳。她緊閉了一下眼睛,一只手抓著胸前的衣服,一只手伸出去抵住趙騰問:“我……”
WWW ●тTkan ●C○
她話剛出口,趙騰問快速的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清晨還來不及刮胡子,他下巴上新生出來的胡茬扎了方爾的鼻梁,方爾條件反射的往后面躲。
再回過眼來,一套衣服被趙騰問拎在了手里,是一套純黑色的連衣裙,方爾抬眼看趙騰問,正好看見趙騰問含笑的雙眼,莫名的方爾的心里就煩躁了。
“洗手間里面有一套內(nèi)衣褲,你去換上吧。”
方爾點了點頭,接過來他手里的裙子轉(zhuǎn)身往洗手間走。握著洗手間門把的時候方爾頓了一下,兩個多月前在A市發(fā)生的那一幕瞬間侵襲她的腦海,方爾的手不受控制的收緊了,片刻之后松開。
還好洗手間內(nèi)沒有浴池之類的,方爾心里松了一口氣,反手反鎖上了門,換了衣服之后掃見洗漱臺上面全新的牙刷,她問也不問直接拿過來用了。刷牙的時候用力大了些,她牙齦都被刷出血了。。
方爾看著洗漱臺里面帶著血跡的泡泡,她眉頭猛地一皺,一抬頭恰好看到鏡子里面的自己。穿著一身黑色露肩連衣裙,還是原來那張臉,可卻有哪個地方似乎完全不同的。這一瞬,方爾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將手里的牙刷狠狠的朝著鏡子里面的自己扔了過去。
牙刷上面還帶著泡沫,帶著一股狠勁兒砸向了偌大的鏡面,發(fā)出一聲并不清脆的響聲然后彈開落在地板上,又滾了幾圈便沒了聲響。牙刷上面白色細(xì)碎的泡沫沾染在鏡面上,位置正好是方爾那張臉上面。方爾看著鏡子里面眼神凌厲的自己,忽的覺得那張臉陌生的可怕,讓她恨不得能撕掉自己臉上那一張人皮。
昨天晚上……如果昨天晚上……
惡心的感覺瞬間涌上心頭,方爾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以往都能忍受那個吻,方爾猛地打開水龍頭,像是發(fā)瘋了一般接了水在手心搓自己的額頭。
恰好趙騰問在外面敲門,“怎么了?”沒有人應(yīng)聲,趙騰問也就沒有再敲,間或能夠聽到刷刷的水聲。
隔了幾秒,洗手間的門從里面拉開,方爾冷著一張臉往外走,看也不看站在門邊的那個男人。
趙騰問抬眼本來要叫住方爾,抬眼忽的看見她額頭上那一塊兒發(fā)紅的皮膚,融會貫通想明白了什么臉色瞬間變了變。他不過只是親了她一下,她便這樣,當(dāng)著他面的時候都這樣,以前……
他臉色變白又變青,不過一瞬臉上又掛起了笑容,他好久沒有遇到這種求而不得的感覺了,還是這種程度的,“有趣?!?
方爾已經(jīng)出了臥室,趙騰問追出去的時候她正在門口換鞋。趙騰問邁著步子過去,倚在墻邊低頭看著方爾換鞋,嘴角帶著輕笑:“我送你?”
方爾動作不停,她動作有些急,以至于一雙高跟涼鞋她穿了好一會兒都沒穿上。等好不容易穿上了,不知道是不是穿了高跟鞋的原因,她整個人顯得氣勢很足,眼神有些凌人的意思,她頂著趙騰問看了一會兒,轉(zhuǎn)開眼:“如果昨天沒說,那就現(xiàn)在說吧,我們分手吧?!?
“分手,為什么?”
回答趙騰問的是‘嘭’的一聲關(guān)門的聲響。趙騰問嘴邊的笑容擴(kuò)大了幾分,他本以為這樣就能讓方爾的個性收斂一些,至少服氣一些,倒是沒有想到完全是觸到了她的逆鱗,不過好像這樣更加有意思?
趙騰問沒有追出去,自顧自的回了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時不時的抿一口,嘴角噙著一抹笑。釣魚這種事,就是要收一下放一下才來的有意思。
這個點公交車上摩肩擦踵的,方爾擠在人群中面無表情,捏著扶手的手卻是發(fā)白。她并沒有因為離開趙騰問的家里而減輕心中的煩悶,反而是更覺得不舒服了。
方爾甩了下腦袋,她不知道自己心中的煩悶是因為什么,心里隱隱約約有答案她卻不敢睜開眼去看,由此循環(huán)往復(fù),她心里的不舒服更加嚴(yán)重了。
到公司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打卡的時間,她進(jìn)辦公室的時候整個辦公室都是噼里啪啦的鍵盤聲。方爾往自己的位置走,剛剛坐下對面的同事A邊伸了腦袋過來,八卦兮兮的問:“怎么遲到了?星期一綜合征?噫,你臉色怎么這么差?”
“嗯?!?
“……”這個答案可以說是很敷衍了,同事A熱臉貼了冷屁股碰了一鼻子灰,臉色也有些難看,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哦,上班時間不能說話的,剛剛經(jīng)理找你,你去一下她的辦公室吧?!?
方爾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的東西放下點了點頭,也沒有心情去顧忌別人的心情,拉開椅子往經(jīng)理的辦公室去了。
同事A前腳說了上班時間不能說話,后腳就跟挨著自己的同事B嘮起了嗑,眼神滿是尖酸刻薄之色。
“你看看她神氣什么???和我們一樣坐在這豆腐塊兒大的辦公室里還學(xué)會使臉色了,這才上幾天班都知道遲到了,有脾氣就回家當(dāng)少奶奶去啊,打工的得意什么??!”
同事B瞅了同事A一樣,“你這是又怎么了,遲到了也是她的事兒,到時候扣工資的人也是她,你在這里憤憤不平些什么???”
“我哪是替她憤憤不平,我這就是看不慣,你說大家都在一樣的位置,她憑什么瞧不起我???!”同事A說道重點,情緒波動起來,聲音大了些,一時間有不少人朝這邊透過來視線。
同事B拉住同事A,聲音放低了些:“得了你,人哪兒招你惹你了?”
“你這話怎么說的?我還能冤枉她!剛剛你沒聽見吶?我好心好意的問她,結(jié)果她呢!”同事A的情緒愈發(fā)激動,說道最后恨不得破口大罵的架勢,到底是收住了,同事A憤憤難平,“這種女人都一把年紀(jì)了,那整天接送她的男人肯定是她的金主!她就是個小三!”
這句話一說出來,同事B臉上的表情瞬間古怪的變了變,看著同事A的眼神也古里古怪的,回過頭看著自己的電腦,聲音低低的:“主管剛剛還催我呢,不和你說了?!?
正是同事A憤憤難平的時候,對面同事C推著旋轉(zhuǎn)椅過來到同事A身邊,朝著經(jīng)理辦公室的方向看了眼,壓著聲音:“你也覺得是吧,我也覺得,你看她說漂亮也不怎么漂亮,說年輕也一把年紀(jì)了,不是小三能是什么,還能憑什么找上人家大老板?”
同事C的聲音大了些,辦公室里面一些愛八卦的女同事大多都擠了過來,壓著聲音說三道四,不知道是誰說起了方爾今天穿的這一件黑色連衣裙,眼神里充滿了羨慕嫉妒的神色。
“這是香奈兒的新款,初秋新上市的,專柜價好幾萬呢!”
旁邊一陣抽氣聲,原先堅持方爾是小三的那幾個人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了,“你們看看她平時穿的那些哪一件不是地攤貨?說不定這件都是高仿呢?!?
有人添了一句:“那男的一看就不是缺這幾萬塊錢的人,說不定是金主覺得她配不上真貨,專門給她買的高仿貨呢!”
頓時周邊一陣嘩然,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還要再議論些什么,有人眼見的看見辦公室那邊的門開了,扯了一下正要說話那人,頓時人群安靜下來一窩蜂的散開,安靜的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方爾本就有些心神不定,抬眼看見一群人散開,心里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心思多想,回去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她找了一下自己上周末做的報表,原本壓在文件夾里面的東西不見了。
方爾叫了一下同事A:“你看見我放在桌子上的報表了嗎?”
同事A掃過來一眼,臉色不怎么好看:“你自己的財務(wù)報表找不到了,問我做什么,難不成我還能給你拿了?”
方爾臉色一僵,不明白她為什么會這么想:“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問一下你看到了……”
“指不定是自己沒有做,假意問裝作弄丟了呢。”旁邊不知誰接了一句,方爾轉(zhuǎn)眼去看,卻只看見一片沉寂的方格間,可一張張映照在電腦光芒前面的麻木的臉。
方爾舔了舔下唇,沒有再說話,收回眼神自己又重新做了一份,沒有看到收回眼神時同事A臉上勝利的表情。
報表做完,方爾卻還是有些心神不定的,想著之前進(jìn)經(jīng)理辦公室里經(jīng)理說的那些話。她原本以為是因為自己遲到的事,所以經(jīng)理才找了她,卻沒有想到是另外一件事。
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就有這么巧的事?明明你拼了命想要逃離,卻總是有一股浪潮推著你往前進(jìn),不管你是否愿意。
她猶豫這么瞬間,經(jīng)理已經(jīng)到了辦公室外面,站在最前面。
“我在這里宣布一件事,我們部門需要一名會計出納員跟著這一次公司老總出差,我選了方爾去?!?
底下鬧騰了一會兒,隨即有人高聲問:“為什么是方爾啊,論資歷輪不上她,論技術(shù)也輪不上她,她上幾次做賬都出錯了?!?
出差這種事雖然不至于人人搶著上,但是也是一個展現(xiàn)自身才能的機(jī)會,但凡有些上進(jìn)心的人都會想要這個勉強(qiáng)能稱得上機(jī)遇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