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透過銀杏樹灑在寢室外的陽臺上面,沒有什么溫度,一陣迎面的風吹過來,帶著銀杏葉沙沙的聲音,露露閉著眼睛躺在搖搖椅上淺眠,游走的意識在聽到方爾說出來的驚天消息之后一瞬間拉了回來。
她直接從搖椅上跳了起來,握住方爾的雙肩,整個人像是癲癇發(fā)作一眼抖動著:“什么,在一起了?!”
“鬧什么!”方爾一臉“你大驚小怪什么”的表情看著露露,將她手拍掉,將手上濕噠噠的衣服用衣架掛好,氣定神閑的說道:“不就在一起了嗎,我告訴你我失身了你都沒這么驚訝。”
“嘖嘖,重點是我沒有想到林森居然是這種好男人,看來你撿了一個寶啊,方爾你是不是在身上裝了一個撿寶雷達裝置,所以你遇到的都是新世紀好男人?”
方爾白了她一眼:“你不能因為一個徐延東就否認自己見過的所有男人好不好,下一次擦亮眼睛就好了。”露露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方爾知道她心里的這到坎兒還沒過去,轉(zhuǎn)移話題道:“你不用去上班嗎?回來這么些天了。”
露露嘆了一口氣重新躺回搖椅里:“上次回來的時候我根本沒請假,還不一定能回去呢,要是我失業(yè)了,你就去問問你的男朋友能不能給我找一個擦汗的工作,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我在擦汗方面很有天賦。”
“……”方爾覺得露露心里那塊疤早就已經(jīng)好了,不然能這么侃大山嗎?
露露看到方爾一臉不屑的表情,不樂意了:“你什么意思?不信啊?我告訴你你還別不信,誰都能擦汗,可不是誰都能想我一樣瀟灑的擦汗!”
方爾放下手里的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露露說道:“我覺得你的天賦不是擦汗。”
露露眨巴眨巴眼睛:“難道你還發(fā)現(xiàn)我在另外的地方也有驚人的天賦?沒辦法,我本來就是這么優(yōu)秀的人,被人是羨慕不來的。”
“嗯,等我以后有錢了,我就給你買一個農(nóng)場,農(nóng)場里面就專門喂一群牛,我覺得你很有吹牛,逼的天賦。”方爾一說完,就忙不迭失的鉆進了宿舍,臉上的笑容壓都壓不住。
“方爾,你丫的給我站住,再說一遍!”方爾還不怕死的笑著說道:“雖然我能給你多買幾頭牛,但是你還是要控制住節(jié)奏,不能一言不合就吹牛,逼,那牛得多難受啊?”
“方二狗,你變了!你怎么變成這樣了?”她一個轉(zhuǎn)身就追了過去,倆小姑娘打打鬧鬧的好不熱鬧。
一把飛天笤帚又飛上了方爾的寢室的陽臺。
“樓上拆房啊!吵著老子考研了!”
兩個小姑娘相視一笑:“你說咱們樓下那一米八的姑娘是不是明白了一個至理名言?”
方爾很配合的接話道:“什么至理名言。”
“長得丑就要多讀書。”
“……這么說是不是不太好?”方爾皺眉。
露露挑挑眉:“也對,可能說不定是她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是多讀書都解決不了的丑了。”
“你說樓下那妹子要是知道你說的這些話,會不會直接上來手撕了你?”
露露撇撇嘴,一臉不屑:“寶寶我無所畏懼。”
……
到了半夜,寢室的燈早就已經(jīng)熄了,方爾卻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都睡不著,終于,肚子‘咕嚕’叫了一聲。
方爾睜眼看著對面床的露露,試圖叫醒她:“露露,我餓了。”
三分鐘后。
“露露,我好餓。”
五分鐘后。
“露露,我真的好餓。”
那人還是雷打不動的睡,方爾掀了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摁亮手機屏幕,看到仍舊沒有任何消息提示之后直接下了床,掀了露露的被子。
露露條件反射的把身子縮在一堆,像是用手探了一下被子有沒有掉下床,沒有摸到又用腳去夠腳邊的被子,只是怎么也勾不起來,她微微睜開一只眼,就看見坐在自己床邊的不明生物,“啊!”的驚呼了一聲,差點嚇得滾下床。
“瞎叫喚什么。”方爾有氣無力的說道。
“爾爾?”露露又拿過手機照了一下,確認真的是方爾之后才松了一口氣:“媽的你智障啊,大晚上的睡覺在這兒嚇我!”
方爾靜靜的看著她:“我看你被子被蹬掉了,我來幫你拉被子的。”
“真的?”露露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被子,瞬間覺得自己錯怪了方爾,把被子又重新夠到了身上:“那你還是回去早點睡吧,這都深夜了。”
“我睡不著。”方爾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在黑夜中看的滲人。
露露把自己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吸了吸鼻子:“你不是一沾枕頭就睡的體質(zhì)嗎?”以前寢室里經(jīng)常有失眠的妹子,就方爾一個人睡的實在,從來不失眠。
“大概是因為我肚子有點餓。”
露露翻了一個白眼,睡意去了大半:“我還有點口糧,要不然分你?”露露打了一個哈欠,又往被窩里面鉆了鉆。
方爾猶豫了一會兒,果斷拒絕。
“我的姑奶奶喲,大晚上的你不睡覺騷擾我做啥?餓了給你吃的你又不吃,你到底要鬧哪樣?”露露叫苦不迭,現(xiàn)在明明是深夜,她卻不能睡覺。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十點鐘了。”
“所以呢?”
“過了十點吃東西就會長胖的。”方爾煞有其事的說道。
露露想哭一哭:“就你現(xiàn)在身上那二兩肉,就是長肉又能長多少,求求你,讓我睡會覺好嗎?我困啊,真的困。”昨晚嗨到半夜,精疲力盡,今天還不讓她睡覺,簡直就是在要她的命啊。
“露露,你說,我現(xiàn)在這樣對不對?”
過了三十幾秒,才聽到露露回答:“嗯?什么對不對?”
“你覺得,我和林森在一起,對不對?”鼓起勇氣就那一瞬間,她卻還剩下那么多時間去思考這個決定對不對,去懷疑自己的選擇。
“……你這是在……吃不到葡萄……酸……”
方爾嘆了一口氣,看著陽臺上清冷的月光,心中一片雜亂:“你知道嗎?今天林森說喜歡我的時候,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我和**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覺得自己很愛他很愛他,甚至愛到不顧一切,可是,現(xiàn)在我連我們在一起的原因契機都不記得了,可在林森說喜歡我的時候,我卻覺得啊,這輩子就這樣也挺好,你知道嗎?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想一輩子這東西,一輩子這么長,可我在想到林森的時候就自動和它聯(lián)系上了,你說,這是喜歡,還是愛?”
說的人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聽的人……露露已經(jīng)睡死了,時不時的還有呼嚕聲。‘
方爾又坐了一會兒,才回到自己床上躺了下來。
有那么一瞬間,她突然就明白,為什么有的人就是會失眠。因為有些在白天想不明白的事,想不出結(jié)果的事,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像是冒咕嚕一眼從心里翻上來,讓人輾轉(zhuǎn)難眠。
方爾顧慮的有很多,可她知道,她顧慮的再多,都沒有林森摟住自己的那一瞬間的內(nèi)心來的充實。
怕什么呢?她才二十歲出頭的年紀,還有未知的前路,還有廣闊的人生,害怕那種東西,是百年之后才會想的吧。
既然喜歡,就在一起吧。
方爾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睡著了,第二天早上醒的時候照樣是七點。露露還在呼呼大睡。她放輕了聲音,開始拾掇著幾件日常用品。第二次的戶外真人秀是今天下午,因為目的地比較近,就兩個小時的車程,所以他們今天上午直接開車過去就行。
可她聲音再輕,露露還是揉了揉眼睛悠悠轉(zhuǎn)醒了。
她從被子里探出腦袋:“你要去上班了?”
“嗯,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方爾有些抱歉的笑了笑。
“還好,你也知道我是那種不喜歡睡懶覺的人。”露露笑得燦爛,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就起來了,拿上漱口杯毛巾就上了陽臺。
“……我能不能不表達看法。”大早上就開始吹牛。逼。
一會兒,露露洗漱回來,看著擺在地上的行李箱,隨口問了一句:“你要出門?去哪兒?”
“錄節(jié)目。”
“……”露露怒目圓睜的瞪了方爾一分鐘,表達了自己對于她可以隨時隨地見到大明星的羨慕嫉妒恨,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一拍腦袋:“對了,爾爾,昨晚我做了一個夢,關于你的!”
“什么夢?”
露露放下漱口杯,在方爾身邊蹲下,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有些手舞足蹈的說道:“昨天晚上我夢到你大晚上的坐在我床邊,臉白的像是鬼一樣問我有沒有零食,我給你吃你又不要,還說怕長胖……你說怪不怪?”她拿眼睛掃了方爾一眼,“你這么瘦怎么會長胖?”
“……”方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事情的真相,猶豫了幾秒還是把話吞了回去,這種事還是爛在肚子里比較好,要是到時候露露一個不樂意,說不定就手撕了她。
“對了!后面還有,你好像對著我念了好長一段咒語,最后變成了一只吸血鬼!”說著,露露還張牙舞爪的做手勢,模仿著方爾要吸她血的樣子。
“……你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