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柳葉兒斗不過,壓制這幾個小丫頭,梅兒還是很有自信的。看著小紅滿臉謙卑的神色,她壓抑了許久的心情終于舒服了一些,也就大度的不與她計較了。
“都小心的伺候著,等文妃娘娘身體康復了,都有你們的好處。”梅兒恩威并重的說。
跟著文若若久了,她的手段梅兒也學了幾分。若是一味的壓制,這些人就是表面上服帖了,心里也會怨恨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打一個巴掌給三顆甜棗吃,過于寬松和過于嚴厲都無法很好的駕馭這些人。
“是。”眾人都齊聲答應著。
看著她又進了文若若的房間,大家才松了口氣。唉,這做人難啊,想討好一個就會無形中得罪另一個,王妃當家是一回事,可是梅兒說的也對,現在她們的主子是文側妃,若是怠慢了,后果也是她們不能承受的。
小紅也冷著臉去做自己的活計了,梅兒不過是借著自己擺擺威風,還真以為她不知道,文妃娘娘已經失了恩寵了。這都病了好長一段時間了,王爺一次都不曾來問候過,自己心存幻想也就罷了,還以為大家的眼睛都瞎了呢!
梅兒發了一頓脾氣,不過是為了警告那些眼皮子淺的小人,老夫人已經來看過文妃娘娘了,憑著她多年管理后宅的經驗,文妃的位置還是無人能夠撼動的。只是她沒有想到,一雙眼睛已經在暗中開始時刻注意她了。
小紅是個聰明的丫頭,雖然被梅兒當眾斥責了幾句,過后還是殷勤的“姐姐長、姐姐短”的叫個不停,面子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快。伸手不打笑臉人,梅兒對她的態度也恢復了正常,偶爾遇上了,還能夠談笑幾句。
梅兒的房間是最大的一間廂房,這多年的服侍,也積攢下了很多財富。衣料首飾什么的,她都比旁人多了幾倍,其中不乏一些貴重的,那自然是上頭賞賜的。她平時都收在一個檀木盒子里,自己一個人住著,不過隨意放在衣柜里。
小紅揣摩了許久,才摸透了她當差的規律,只是院子里的人來人往,想借機溜進梅兒的房間也不是容易的。她不過是一個低等的丫鬟,不用說在王妃身邊服侍,就是梅兒身邊的幾個二等丫鬟都沒她的份兒。盼望著梅兒丟失首飾的幾率是微乎其微的,等了幾日,小紅很干脆的就放棄了。
她是負責打掃庭院的,連接觸梅兒貼身衣物的機會都沒有。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柳葉兒雖然不曾催促,她自己的心里倒急的不行了。這么點兒小事兒都做不好,還想著出人頭地么?
她閑了的時候,就常常往后院跑,那里一溜兒擺著幾個大木盆,幾個粗壯的婦女正在那里漿洗衣衫。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人家嘮著閑話,沒幾日就廝混熟了。偶爾的還伸手幫她們晾曬衣服,特別暗暗留心著梅兒的東西。
“小姑娘,你不在前頭好好的當你的差,總往這里跑什么啊?不過是漿漿洗洗的,有什么好看的?”一個婦人奇怪的問道。
小紅只是“嘻嘻”的笑,半天才說道:“唉,我來安王府之前,我娘就是替人家漿洗衣服來貼補家用的。現在我來了這里,雖然多了幾錢銀子,但是她也少了一個幫手,想來每日更是勞累了,我回不去家來,就來這里看一眼,仿佛還是在娘的身邊呢!”
一番話說的好幾個人都用袖子擦著眼睛,連聲嘆息著,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話是半點兒不錯的。
這天小紅終于等來了機會,在替大家收集整理衣服的時候,她偷偷的用一塊兒嶄新的絹帕換下了梅兒一塊兒半新不舊的的絹帕,小心的掖進了袖口。
看看梅兒并沒發覺自己的東西變了樣兒,小紅吁了口氣,還是一得了閑就照樣往后院跑。
趁著大家都午間休息,她悄悄的溜出了群芳居,不緊不慢的在湖邊轉悠著。柳葉兒每日都在如煙閣的門口張望一番,這一天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兒,頓時高興了,也慢慢的沿著湖邊走來。
“柳姐姐。”小紅似乎吃了一驚,連忙招呼著。
柳葉兒只是淡淡的點點頭,作為回應。
纖手一揚,手中的絹帕就落在了柳葉兒的面前。柳葉兒彎腰就給揀了起來,瞄了小紅一眼,后者偷偷的給她使了個眼色,
沒有人會注意到這湖邊的一幕,兩個人很快的就轉會了各自的院子,仿佛從來也沒有過交集。柳葉兒仔細看了看手中的絹帕,玉白的底兒,上面繡著一枝傲雪的寒梅。這正是梅兒所獨有的標記。
柳葉兒把這個呈給了柳心眉,柳心眉卻什么都沒問,只是塞進了自己的衣袖,照樣跟大家一起說說笑笑的。
她決定等過幾日,文若若的病養得差不多了,就去跟她好好算算這筆賬。欺負她的人都做好準備了嗎?她準備一一討債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安王府又傳出了流言,這一次依然是關于王妃的。不知道哪里傳出來的,說王妃跟四皇子慕容逸寧的關系很是令人覺得曖昧。一件件的事情想下來,很多人也不禁開始相信了。柳心眉連解釋都沒有一個,你們說你們的,我卻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柳葉兒卻著急了,想解釋,這才發現都不知道應該去跟誰解釋。
“王妃,這風言風語越傳越厲害了,您就不怕王爺誤會嗎?”柳葉兒催著柳心眉去給安王說明白。
“呵呵,他誤會的還少嗎?”柳心眉只是清淺的笑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人嘴兩層皮,咋說砸有理,她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跟他們對抗。信你的人,無需解釋;不信的呢,也不必解釋。
“一定是連側妃在胡說。”柳葉兒恨恨的。
“由她說去。改日我要帶著世子去拜訪成王千歲。”柳心眉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風口浪尖又如何,有時候迎頭而上才會殺出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