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線距離六里,我們走彎路,走了差不多十里,來到位于我們先前施法的那小公園東南方位的一家酒店。酒店的停車場對外開放,只是價格挺貴。
把車停好以后,我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十二點(diǎn)了。掃向外面,只見這里停的車還挺多。
“師父,我們就在車?yán)锏劝??!蔽艺f道。
“嗯?!睅煾缚戳丝次腋蝻L(fēng),笑了笑,溫和的說,“你兩個睡吧,我守著就行了。那晚我和那人交過手,如果他就在這家酒店里,到時候出來,我應(yīng)該能認(rèn)的出…”
我心說,也好,養(yǎng)足精神,才能對付那幫混蛋…一直睡到清晨,我醒了過來,只見師父還在默默的坐著,兩眼注視著窗外。這雅安不愧是‘雨城’,不知什么時候,外面下起了雨,迷迷蒙蒙的。
我捂嘴打了個哈欠。
“再睡會兒吧…”向風(fēng)說,“我估計,他們即便在這酒店里,也要八九點(diǎn)鐘才會出來。”
我揉揉眼睛,沖向風(fēng)笑了笑,“不睡了,師父睡會兒吧?!?
師父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那我去買點(diǎn)兒吃的。”我說道。
師父想了想說,“也好,快去快回。”
“你的腿不痛了?”向風(fēng)問。
“沒事了…”
我的腿走路還痛,只是要比之前好多了。我從包里取出地圖冊遮在頭上,從車上下來,我冒著雨,一瘸一拐的來到大街上??赡苁怯捎谙掠?,再加上時間還太早的原因,我沿著街走了挺長一段,一個早點(diǎn)攤都沒看到,店鋪也都沒開門。又走了一段,終于,被我碰到一個推著帶棚的小車,賣茶葉蛋和煮玉米的老大爺。興致勃勃買了三根玉米,六個茶葉蛋,包好以后,我正要往回走,雨下的大了起來。
我拖著‘殘腿’,大呼小叫,一瘸一蹦的沖到對面一家成衣店的門口避雨。好一會兒,雨終于逐漸小了下來。我正要走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對面那大爺那里,緊接著,一個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我隨意的朝那人瞥了一眼,抬腳便走,剛邁出一步,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停住腳步,再次看向那人…雖然距離稍微有點(diǎn)遠(yuǎn),并且隔著雨幕,但那人的背影,仍然使我覺得似曾相識,有點(diǎn)像當(dāng)初我跟楊老爺子打過交道的那個曹老板…
當(dāng)那人轉(zhuǎn)過身子,往車?yán)镒叩臅r候,我看向他的臉,正是那個曹老板!…真是冤家路窄,我不禁捏了捏拳頭…我看向那車,只見車?yán)锔瘪{駛位上還坐著一個人,看不清樣貌,不知道是誰…
曹老板鉆進(jìn)車?yán)镆院?,直到那車一走,我才回過神。剛好這時候,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我急忙沖下臺階,把它給攔下了。
“師傅,跟緊前面那輛車!…”
曹老板的車開的不是很快,一路跟著他,拐了幾個彎,走走停停,出了市區(qū),又走了大概二三十里,那曹老板的車停在了一處景區(qū)門口…
“這是哪里?”我問那司機(jī)。
“這里是蒙頂山啊。”
“蒙頂山?”
我看向窗外遠(yuǎn)處,只見迷蒙的雨幕中,山巒的輪廓若隱若現(xiàn),像是水墨畫一樣。
曹老板在售票亭那里站著,好像是在買票。過了一會兒,曹老板轉(zhuǎn)過身,招了招手,車?yán)锬侨吮阕吡讼聛怼S捎诒硨χ遥铱床磺宓侥侨说哪槪傊?,不是××山莊的那個周老板,因?yàn)樯聿臎]那么高大。
曹老板從車?yán)锬孟乱粋€包,兩副登山杖,交給那人,然后便開車走了。很快,曹老板走路而回,和那人匯合以后,兩人走進(jìn)了景區(qū)里…
我心說,難道曹老板跟這人兩個一大早跑過來,就是來登山游玩兒的?…我下了出租車,也來到景區(qū)門口,朝里看了看,心道,既然來了,不妨跟進(jìn)去看看,于是,我也買了一張票進(jìn)去了。
進(jìn)入景區(qū),好多條盤旋交錯的石板道,遠(yuǎn)處望去,曹老板和那人在其中一條石板道上走著,我也便跟了過去。
這蒙頂山景致十分清幽,到處都是茶樹。由于時間尚早,再加上下雨,所以沒什么游人。由于怕被發(fā)現(xiàn),我不敢跟的太近。一邊注意著前面上方二人,以免跟丟,我一邊觀看著這山上的景致,但見一棵棵茶樹,被雨水淋過的枝葉綠的發(fā)亮,像是從畫里面移出來的。抬頭往上,層層疊疊的石階延伸向高處,隱沒在雨氣霧色里,像是通往云空。深吸一口清涼新鮮的空氣,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愉悅感…
這樣往上走了好一會兒,來到一座叫做‘天蓋寺’的寺廟,寺周栽著不少棵參天的銀杏樹。我沒進(jìn)寺,不知道里面什么情況,躲在一棵樹后面觀望了大約一頓飯的工夫,曹老板兩個從那寺里面走了出來,待二人走遠(yuǎn),我便繼續(xù)跟了過去。
這樣,又走了一個多小時,我的‘病腿’有點(diǎn)支持不住了,心里面打起了退堂鼓,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xù)跟…師父和阿風(fēng)兩個,也不知守到拿青銅人的那人了沒有。我們之所以跑到雅安來,不是為了奪回青銅人,也不是為了對付曹老板等混蛋,而是為了查探那些上古遺民的下落。所以,無論遇到什么情況,現(xiàn)在都不能打草驚蛇。雖然,照‘鬼境’里那個死鬼老頭兒說的,依靠青銅人,可以召喚那些冉民,可這種方法到底靠不靠譜,誰也不敢保證,我總覺得有點(diǎn)兒懸…
這樣猶豫著,我又往前走了一截,一抬眼,我忽然發(fā)現(xiàn),曹老板兩個不見了!…我驚奇的揉了揉眼睛,這兩個人跑哪兒去了?…
遠(yuǎn)處看過去,一個涼亭立在石徑西側(cè),曹老板他們兩個,好像就是從那座涼亭那里不見的…真是活見鬼了!
我咬牙忍著腿疼,疾步來到?jīng)鐾ぃ驹谡袙咭曇蝗?,沒發(fā)什么異常。當(dāng)我來到?jīng)鐾み吷希乱豢吹臅r候,我看到下方的霧氣里,踴動著兩個身影,依稀便是曹老板他們兩個…
我心里十分奇怪,這涼亭往下很陡峭,全是山石樹木,根本就沒有路,他們這是要去哪里?…這時候,我突然意識到,這兩個人來到這里,根本就不是游山玩水的,而是有別的事!
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霧氣里以后,又等了一會兒,我出了涼亭,順著山體斜坡往下走去。我走的很慢,除了怕失足從山上滾落下去,還有就是怕踢落山石,被下面兩個發(fā)覺…
這樣,我往下走了大半個小時,來到一棵斜長在山坡上,枝葉十分繁密的大樹旁。我正要繞過大樹的時候,忽然看到,右下方的一個小平臺上,蹲著兩個人,正是曹老板他們兩個…
我倚靠著大樹,凝神靜氣,仔細(xì)去聽,隱約聽到兩人似乎在交談著什么,可聲音傳不上來,我根本就聽不清楚…
我耐著性子,等了大約十多分鐘左右,其中一個人站了起來,從身形來看,是跟著曹老板過來的那人。他也不知從包里拿了些什么東西出來,片刻,我聞到有燃香的氣味兒飄上來…
我正疑惑著,突然間,耳膜‘嗡’的一脹,隨后,我產(chǎn)生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四周的一切,空氣,景致,仿佛全部都改變了,可我又說不出是哪里改變!…我知道,可能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了…我的目光離開下面兩人,扭動脖子,看向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霧氣,忽然,我看到有一個黑黑的龐然大物,從下方的霧氣里升了起來!…
我差點(diǎn)沒震驚的叫出來,還好反正快,手一伸,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下面那東西一點(diǎn)點(diǎn)的往上升,由于被霧氣包裹著,我看不清它具體的樣子,隱約分辨,好像是一個身穿古怪衣服,戴著奇特頭飾的人,騎著某種動物,手上還拿著一件長長的兵器…
忽然,這‘影像’停住不動了,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突然一下子,穿古怪這人,猛的抬起了手里的兵器,指向西方的某一處…
我不知道曹老板兩人是什么時候,從哪一條路線離開的。當(dāng)我腦子清醒過來時,他們已經(jīng)不見了,霧氣里的拿兵器那‘人’也消失了…
當(dāng)我精疲力盡,從蒙頂山景區(qū)出來,回到大路上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了。攔了輛出租,我剛坐上車,便接到了向風(fēng)打來的電話。
“喂,阿冷,你去哪里了,之前電話也打不通…”
“一言難盡,你們在哪里?”
“我在賓館?!?
“師父呢?”
“還在那酒店附近守著,那人一直沒出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回去跟你說…”
回到賓館,我把我在蒙頂山的經(jīng)歷講了一遍,向風(fēng)聽著,眉頭漸漸擰了起來。
“你是說,你看到那霧氣里有一個身穿古怪衣服,騎著怪獸,手拿兵器的人?”
“嗯?!?
“地圖給我?!?
向風(fēng)抓過地圖,找到蒙頂山。
“阿冷你看…”
向風(fēng)指著一條緯度線,我看過去:北緯三十度…
(一年多以后,有一個網(wǎng)友,在使用谷歌地圖瀏覽雅安的時候,無意中跑過蒙頂山,看到山陰處有一個巨大的頭戴盔甲的‘人’和一個‘麒麟’的圖案,然后上了央視的《探索發(fā)現(xiàn)》,而他所發(fā)現(xiàn)的,地圖上顯示那圖案的地方,就是我當(dāng)初看到‘影像’那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