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熙一夜安眠,只是睡著后隱約感覺到有些異樣。
因為一只手似乎在她的小腹輕輕撫摩著,充滿了熱力,令她覺著丹田中很是舒服,渾身也覺著暖洋洋的,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時候,那只手接著變化了方向,輕輕放在她的胸口,依然熱力十足,胸前仿佛被點燃一般,讓得她臉上的緋紅一直透到了耳朵上,覺著很舒服卻又有些羞怯,真是欲罷不能。
當(dāng)天色漸漸發(fā)亮,車隊的人開始準備膳食,新的一日終于開始了。
朝霞如同一副迷人的紅色綢絹,在天地間輕輕盞開。
她勉強睜開眼睛,半瞇著眼,似睡非睡,伸伸懶腰,露出兩截玉藕般的皓腕,這本是一副香艷的美人晨起圖,但在可惜無人欣賞。
馬車內(nèi)卻空無一人,旁側(cè)本該側(cè)臥的男子居然不見了身影,此刻只唯獨留下了男子淡淡的氣息,還有一蠱湯藥,另外還有一張信箋,對方儼然是已走了。
凌熙本來睡的很安穩(wěn),心情也很是不錯,可是沒有看到對方的身影后,整個人就覺著有些不適。說不出為何,接連在一段時期,身旁友人一個個的離去,讓她心情微有一絲惆悵。
當(dāng)她打開了信箋,里面的字跡娟秀,用的是蘇無忌的字跡,寫著他這些日子有急事要做,須親力親為,等到他辦完了事情,他會去特意尋她。而且還給她留下一些有用的東西。
姬鈺這個混蛋,說走就走了,居然留下這么一樣信箋!
一想起這個,凌熙的心情頓時變的非常惡劣起來!
她伸出手揉了揉頭發(fā),發(fā)絲顯得有些凌亂,香肩也從衣衫里露出一半,整個人顯得更為慵懶,不過在他的枕頭下露出一些銀白色的穗子,正當(dāng)凌熙翻開之后,發(fā)現(xiàn)里面放著一個銀魚袋。
打開一看,袋子里面有著通關(guān)的文牒,還有一系列難辦的手續(xù)也已徹底處理好了,不愧是姬鈺,任何細節(jié)想的很周到,這種處處為自己考慮的男人很容易讓女人產(chǎn)生依賴感,如今裴家那里已經(jīng)是換了統(tǒng)治的主兒,來者也是要看身份的,不是隨隨便便的阿貓阿狗就可以進入其內(nèi),如果想要做些事情更是需要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身份。
她綰起發(fā)絲,穿戴好了衣物,修長的指尖輕挑,掀起了簾子,正看到了外面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凌熙挑了挑眉,唇邊彎了彎,沒想到姬三卻留在了她的身邊。
姬三常常的走南闖北,在外面經(jīng)驗頗豐,姬鈺讓他留下也是為了照顧到凌熙,甚至于自己也圖個安心。
姬三笑瞇瞇地獻殷勤道:“凌少已經(jīng)醒了?!?
凌熙微微一彎嘴唇,笑意淺淡:“你忘了,現(xiàn)在不能叫我凌少。”
姬三立刻一拍腦門,表示自己忘了,他雖然是按照對方女扮男裝的身份來叫,不過凌少這個名字也是一個不一般的名號,在洛陽城已經(jīng)是家喻戶曉,很容易引起旁人的關(guān)住,所以姬鈺公子為她準備的通關(guān)文牒也已經(jīng)換了另外的名字。
“凌……凌澤公子,你看看那通關(guān)文牒上面的名字,可是白澤公子特意為閣下安排下的新身份,是一個年輕的商人?!奔θ轁M面。
凌澤?
凌熙忽然想到這個名字居然是用了對方的一個字,不禁嘴角抽動一下,姬鈺的用心真是讓她有些無語。
姬三接著笑道:“凌澤公子,還有……我那主人在離開的時候吩咐了我一件事情,就是承諾他的兌現(xiàn)?!?
凌熙挑眉,“兌現(xiàn)?什么兌現(xiàn)?”她心中疑惑,不知道姬鈺究竟又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主意?
“你忘記了,當(dāng)日你在袁公那里,曾經(jīng)問白澤公子借用他的夜照白?!奔嵝蚜怂刖?。
“原來是此事,我記得。”凌熙雙手指尖輕輕交握,眸子里泛著瀲滟的色澤,她知道兩匹夜照白也象征著姬鈺的尊貴身份,沒有人能從他那里借到一匹夜照白。
她本以為當(dāng)日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沒想到姬鈺居然真的答應(yīng)了。
若說她心中不欣喜,那是不可能的。
姬三說道:“今日,那夜照白就可以借給凌澤公子一匹,姬鈺公子說過要你好好愛護那匹馬,否則他會像那日你在彼岸之花演出后的下場一樣。”姬三聲音中規(guī)中矩,只是重復(fù)著姬鈺的話語,且表情也一本正經(jīng),至于那日演出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他是一點都不清楚。
聞言,凌熙的面容卻是有些緋紅,甚至就連耳根也變得泛紅。
姬三察言觀色,立刻猜測那晚大概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凌熙卻想起了那男子用力抽打她臀部的樣子……實在是可惡極了。
羞憤之余,凌熙也有些欣慰,不管怎樣,能得到一匹夜照白也是一件大好消息。
“夜照白呢?”凌熙撩起鬢邊發(fā)絲,心情有些愉悅的問道。
她猜測,姬鈺離去的那么快,想必就是騎著夜照白的緣故。
“就是那一匹?!奔⒖躺焓忠恢?。
隨著姬三手指方向,一匹花斑馬站立在車隊中,看上去有些桀驁不馴。只是身上的花紋略有些慘不忍睹,就像是一只得過了皮膚病,生過瘡的丑陋馬匹。
她嘴角抽了抽,沒想到夜照白居然被偽裝成了這個樣子,姬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弄出了這樣的造型?真是太惡趣味了!那肌膚顏色大約很久也不會掉,而且那馬的眸子透著一股子怨念,渾身都透出了一股孩童般無邪的倔強靈氣,大約它也不想被變成這幅摸樣。
而且它聽到姬三的話語,知道主人還算是疼愛自己,要對方善待自己,說明自己在主人心目中還是很重要的。
凌熙美眸流轉(zhuǎn),笑著上前,伸手摸了摸夜照白,怎知道剛剛接近跟前,那馬匹立刻在鼻中發(fā)出嗤的一聲,狠狠對她撂起了蹶子。
遠遠的,姬三望見了后面趕來的一支車隊。
當(dāng)然,也算是很熟悉的車隊。
這兩日總是可以不經(jīng)意地碰到。
鄧龍一路上收購了沿途的一些糧草,為了方便自己人的消耗,裝運三車貨物之后,身上已是汗流浹背,他褪去外面的衣衫,露出半邊如鐵的胸膛。皮膚泛著迷人的古銅色,腰間系帶松垮垮地系著,衣料都是最上等的絹綢,在清晨的霞光中閃閃發(fā)亮。
他心里后悔沒有帶把浴桶帶出來,也后悔沒有多準備一輛舒服的馬車,舒服的東西都被裴子楚給搶走了,裴子楚這人也有一種毛病,就是略有一點潔癖,也很喜歡享受。
就在他越來越覺著有些不舒服的時候,就看到了凌熙的車隊。
與此同時,他看到了一個少年的身形,長發(fā)如風(fēng)一般舞動著,身形可進可退無比靈活,似與一匹馬進行著較量。
用他行家的眼光來看,那匹馬除了外形遜色一些,其余都是極品。
這種馬匹絕對不容易被馴服,就像草原上最最彪悍的烈馬,一旦撒野也是了不得的。
這種馬,只要骨子里認準了一個人,便不會輕易認下其他的主人。
夜照白看著凌熙,對方的眸子里透著一股子清冷寒意,雖然見到這人的機會不多,但是它也本能覺出對方不好惹。
它嘶鳴一聲,立起身子,形成了夸張的人字形,朝著凌熙狠狠踏去。
周圍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匹馬的性子真是很烈。
凌熙身形一閃,指尖握拳,用四兩撥千斤的攻勢對著馬匹的頸動脈襲擊而去。
夜照白猝不及防,居然被打得倒退了幾步。
周圍的圍觀者都呆怔片刻,接著有人不禁大聲喝彩。
鄧龍擰了擰眉頭,雖然他知道應(yīng)該給馬匹一些苦頭,但是這么對待一匹好馬不是太不懂得珍惜了么?
夜照白也同樣嘶鳴,從它出生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它,這個女人根本就是一個可惡的女人。
它怒不可遏,再次用它的“武器”對著凌熙踢去,怎知道凌熙身形一閃而過,速度敏銳,繞到了它的身后,對著它的臀部狠狠一擊。夜照白頓時眼神泛紅,甚至張開口對著她撕咬,同時撂起蹶子,讓她不要近身。
但見那少年飛身而起,一個翻身,輕盈得宛若天空一片浮云,動作凌厲地飛上了馬背,束起的長發(fā)在身后劃出一道迷人的風(fēng)景。
當(dāng)少年騎在馬背上,那筆挺的身形,修長的雙腿,颯颯的英姿在這一個簡單隨意的動作里面,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出來高人一等的實力,一個很隨意的動作就能完全讓人嘆服不已。
夜照白被這少女騎在身上,心中更是發(fā)火,本來不想讓她近身,怎知道她居然湊上來的更快,它可不想被這樣的女人給奴役了,它是主人的愛馬,主人居然因為這個女子的緣故,冷落了它們,眼下還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且這個女子難道還想要成為自己的女主人不成?她究竟何德何能?
它立刻一鼓作氣地朝著上空豎起蹄子,上下繞動了一番,卻沒有把對方給摔落下去,它接著奔跑起來,朝著一輛貨車奔去,眼見著就要撞到對方的時候,四腳騰空而過,商隊周圍的人發(fā)出了一聲聲的驚呼。
坐在馬背上,凌熙輕輕夾起雙腿,那匹馬立刻如電如梭地飛奔了出去。又如行云流水般地跨過了前面的一輛輛貨車,仿佛長出一雙翅膀般地飛躍出周圍的障礙,如履平地。
鄧龍等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瞧看著眼前馴馬的一幕。
吸了口氣,鄧龍按捺住心中的悸動,欽佩萬分地說道:“這少年的騎術(shù)非常了得啊,便是我們商隊里面的騎手怕是也很難比上他?!?
有騎手也感嘆說道:“頭兒,這不是騎術(shù)的問題,而是這個少年本身的實力卓絕不凡,他應(yīng)該非常善于平衡之術(shù),要知道馬術(shù)也是一種平衡,你看他的身子在馬背上起伏不斷,怎么也落不下來?!?
“可惜這馬不易馴服,是個倔強的?!编圐堈f道。
“的確是,是我見過最烈的馬?!?
“還有那個少年郎,小小的年紀騎術(shù)居然這樣了得,倘若還能降服一匹這樣的馬兒,簡直是自古英雄出少年?!编圐埗⒅栉?,覺著這少年的身姿簡直是美不勝收。
“快看!”商隊中不知誰忽然喚了一聲,眾人都瞪圓了眸子去看。
但見那美少年駕著花斑馬,徑直朝著河流方向沖了過去,此地的河流雖不是江海湖泊,不過也有幾丈的寬度,而且水流湍急,深度也很是莫測。
“那馬是瘋了嗎?”有人叫道。
“嘖嘖,若是過不了河,怕是人也會摔的夠嗆?!?
過河本也沒有什么,自古以來人們都懂得小馬過河的故事,但是這少年與花斑馬卻是另一種感覺,分明是花斑馬要跨越此地,同時在空中把少年給摔入到水里,存著兩敗俱傷的念頭,但見那花斑馬瘋狂地沖著,鬃毛在風(fēng)中狂舞,忽然間一個俯沖,身子騰空……
這是它對凌熙的一個挑戰(zhàn),它自身可以跨越過去,但是身上背著人就說不定了。
眾人立刻被不可置信的的一躍給驚呆,這種情形根本就無法應(yīng)對,只能被甩入河中。
怎知少年手一揚,袖子里甩出了一支反作用力很強的火銃,就在半空中飛躍時,對著反方向,連續(xù)扣動扳機,雖然只是一點點的反作用力,但是也足夠協(xié)助讓花斑馬安全地落到了河對面淺灘。
這少年真是夠膽大,夠心細,計算的也完全精準。
在騰空的剎那,她仿佛與馬匹人馬合一,又仿佛是騎著馬從天空而落,周圍看上去頗有些枯燥的背景,也在這一刻顯露出了迷人的魅力,又仿佛是一副動態(tài)的畫卷兒,人和馬一同躍進了天邊紅色的朝霞當(dāng)中。
這一幕,已徹徹底底地占據(jù)了人們的心。
鄧龍商隊的眾人,個個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已被驚得都說不出話語來。
他們眼下已不是驚訝于對方的騎術(shù),而是被那火銃的威力所震懾,也被那少年的急智所傾倒,同時更是沉浸在那個美麗的畫面中,無法自拔。
只有裴子楚依然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在馬車里。
他從來不參與外面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向來對旁人事情興趣不大,更不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很是愛干凈,自從看到鄧龍汗流浹背的樣子,今日他就拒絕鄧龍進入到馬車內(nèi),覺著他污染了空氣,除非他把自己弄干凈。
“小裴,小裴,你方才有沒有看到那一幕?”鄧龍回過眸子,激動萬分地叫著。
“嗯,看到了?!迸嶙映ы?,面無表情,“又有什么?”
“一個美少年。”鄧龍感慨萬千,加強了語氣,“美,真美。”
“可惜,我對男人沒有興趣?!迸嶙映梢牡乜戳艘谎坂圐?。
但見凌熙落地后,那夜照白終于老實了下來,已渾身汗氣蒸騰,“噗哧噗哧”劇喘如風(fēng)箱,它驕傲如斯,從來沒有遇到這種難纏的女人。
然而它也是黔驢技窮了,不,是黔馬技窮。
但是給這個女人騎著,自己真的是前途無亮,永無寧日。
于是,它還是想要掙扎,凌熙笑瞇瞇地抬手摸了摸夜照白的鬃毛,夜照白剛剛避開了一些,忽然凌熙左右開弓,狠狠地打了它幾巴掌。
夜照白頓時眼冒金星,差點站不穩(wěn)身子,這女人太狠毒了。
凌熙再次湊到前面,抱住了夜照白的脖頸,低低細語,語聲溫柔無比,“如果你再不聽話,我就把你做成烤馬肉吃?!?
夜照白頓時冷汗涔涔,驚恐不已,公子究竟把自己送給了一個怎樣可怕的女人?
姬三站在河對岸,瞠目結(jié)舌,他被夜照白的嘶鳴和眼神深深刺激到了,欲哭無淚。
公子,你的愛馬被打了!我無能為力。
……
兩個商隊一前一后過了河道,來到了一處客棧。
這處客棧位于縣城的西北角落,市口不及大縣城,清幽不比江南小鎮(zhèn),酒水比不上各地酒樓,就連這客棧的建筑,僅是一座土樓子樓閣。
此地也有好處,就是地基很高,有種空中閣樓的感覺,內(nèi)外的動靜可以一覽無余。
此地可以補充一些馬匹與飼料,而且商隊的諸人一路上風(fēng)餐露宿,吃的都很不可口,客棧倒是可以打打牙祭。
凌熙對夜照白雖然先前嚴厲,但是心底還是心存喜愛與憐惜,吩咐小二給它除下鞍子,不要給它隨隨便便的飼料,用一些胡蘿卜五谷雜糧豆類伺候這匹馬。
凌熙甚至拿來一個水煮蛋,夜照白立刻一口吞掉了,意猶未盡地添了舔舌頭,看樣子有些滿意。
姬三本來是照顧夜照白飲食的,也不過是用些精致的飼料,在后世凌氏賽馬場的名貴純種賽馬,雖然身價很高,但是遠遠比不上夜照白。
不過在飼養(yǎng)的費用方面也是高得驚人,一年一百萬的馬就是飼料每天都要花費兩萬元,當(dāng)然除了飼料之外,還要吃各種的營養(yǎng)品,譬如說蛋白粉,胡蘿卜、榨好的果汁,甚至于生雞蛋,外加各種護理,凌熙知道養(yǎng)馬的花費委實不低。
在古代依然如此,一匹馬就像后世人養(yǎng)一輛好車。
凌熙把夜照白安排好,從客棧大門走了進去,發(fā)現(xiàn)此地的人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她,眸子在她身上來來回回的轉(zhuǎn)了兩圈。
凌熙側(cè)過眸子低聲道:“他們看我作甚?”
姬三連忙站在旁側(cè),低聲道:“凌少……呃,凌澤公子,你一路上都是精精干干的樣子,與這些人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根本不符,一看就是另類,他們這些人當(dāng)然要看你了?!?
凌熙道:“原來如此。你們這些大男人都是要出一身汗的,一個個都是臭男人,我可受不了?!?
姬三訕訕一笑,姬鈺公子也是很講究整潔的,與她如出一轍。
眼下凌熙很不喜歡別人這樣打量自己,可是一人在外,不想惹事。直到入了座之后,她仍感覺還有一道視線鍥而不舍地盯住自己,于是不滿地瞪了過去。
鄧龍被對方一瞪,立刻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這個少年今日在近處一看還真是美艷不可方物,就算是女人也沒有幾個比他漂亮的。而且被對方的眸子一瞪,鄧龍覺著自己的整個身子都酥軟了一半。
凌熙立刻道:“小二,來一個雅間。”
小二唯唯諾諾上前,“抱歉,客官,我們這里沒有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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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熙蹙了蹙眉,知道鄉(xiāng)間野店沒有什么,只能選一個靠近窗子的位置,勉強將就。
姬三立刻拿出一個布子,在桌子上擦了三遍不止。
“小三子,你說還有多久到江東的地界?”凌熙問道。
這時候回話的卻是鄧龍,他聲音沉穩(wěn),中氣十足,“公子似乎是外地來的商人,應(yīng)該完全不知道,此地到江東還要走五日五夜,如果速度慢的話,十日也說不定。”
十日,凌熙凝眸,在古代的行程果然是令人發(fā)指。
習(xí)慣在后世飛機來飛機去的她,根本難以忍受這些。
她雙手托腮,眸子微微的瞇了瞇,輕輕地道了一聲多謝。
樓梯上又傳來了“咯吱”聲,裴子楚這時候也走了上來,穿戴的自然是一身清爽,不過他卻帶著帷帽,而且身上的衣服是黑色的,倒沒有過分引人矚目。
他坐在那里要了一些酸梅湯,看著素色的瓷面凝著細細的水珠,心中卻感慨萬千,自從離開了洛陽后,那么便從來沒有品嘗過舒爽的冰飲。
凌熙坐在旁側(cè)的桌子前,唇邊帶著淺淺的笑意。
“這位公子,可需要在下幫忙的,大家都是出外的,多一個朋友,就多一份幫助。”鄧龍說的很是誠懇,當(dāng)然換做別人,他就不會這樣主動詢問。
“不需要。”姬三對著鄧龍拱了拱手,知道這個男人是個喜歡男色的,對于此人沒有半分好感,可憐白澤公子如今真是要防著各種情敵。
不過姬三有些好奇,旁邊那個黑衣男子,不知與鄧龍算是什么關(guān)系。
鄧龍見對方不搭理自己,方才訕訕一笑地坐下。
裴子楚低聲不屑道:“你又與人搭訕?”
鄧龍蹬了瞪他,覺著對方管的太寬,這一次遇到這樣絕色的少年,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裴子楚雖然坐在鄧龍旁側(cè),始終保持了一段距離,左手搭在桌上,中指輕輕的叩著,言語有些鄙夷說道:“既然來到客棧,就讓你手下的人都好好洗干凈,你們實在是太不修邊幅,莫說是搭訕,就是本公子看著你們都有些嫌棄?!?
語落,裴子楚戴著帷帽,眸子盯住外面的景色,一動不動。
他說話的聲音并不大,不知怎的就能覺著聽上去很是獨特,很有磁性,讓人覺著與眾不同,甚至能穿過喧嘩的眾人,輕輕傳到她耳里,甚至于聽起來還有幾分魅惑與懶洋洋的味道。
鄧龍有些慚愧,面對凌少這樣的美少年,覺著自己一行人臭烘烘的也實在是不妥,難怪人家對自己也愛搭不理的,于是,鄧龍暗暗下了決心,吃完這頓飯他就立刻去洗漱,而且要換一身很漂亮的衣服。
很快,店小二就送來的食物,雖然比不上城里的飯菜,但是要比起商隊廚子做的飯菜,不知道美味多少倍。
有好菜必然要有好酒,商隊出行不宜飲酒,但是小酌沒有問題。
鄧龍舉著酒杯向凌熙遙遙一敬:“這位少年公子,不介意我們的人在這一同湊著吧?”
身邊的桌子都坐滿了人,都是鄧龍商行的人,其實他根本不需要打什么招呼,在這里本來就是一群人吃飯的地方,并不是凌熙包下了的客棧,但是鄧龍搭訕的法子就是如此厚臉皮。
凌熙本來也懶得理會旁人,不過這時候她發(fā)現(xiàn)這商隊的人個個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樣子,行動起來的動作令她刮目相看。
每個人都似乎準備著一副銀針,當(dāng)飯菜送過來的時候,就拿出來在食用物上插進去,檢查飯菜里有沒有毒物。
而且吃飯的時候,眾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凌澤公子,你看看這些合胃口不?”姬三覺著這些日子,公子已經(jīng)把她的胃口給養(yǎng)刁了。
“出門在外,不需要太講究?!绷栉趼掏痰暮戎瑁Z聲輕柔的說道。
“凌澤公子,這真是個好名字。在下鄧龍,是江東商隊的商主。”鄧龍又對凌熙拱了拱手。
“江東商隊?”凌熙輕輕揚起了面容問道。
“不錯,我們是有口碑的商隊,如果凌澤公子跟著我們一路,可以得到很多的照應(yīng)。”鄧龍笑容滿面地說道。
凌熙沉吟片刻,嘴角綻出了一絲莫測笑意,仔細想想,覺著與這個江東商隊行走也沒有什么不好,目前她對于江東的情形并沒有深入了解,一路上姬三說的也難以滿足她心中需求,畢竟姬三不是商人,對于商業(yè)懂得不多,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所以遇到一個本土的商隊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有這樣的向?qū)?,那么她何樂而不為呢?
雖然從姬三那里聽說對方有斷袖之癖,不過對方就算是有斷袖之癖又有什么關(guān)系,自己畢竟只是一個女人。
凌熙輕輕一彎嘴角,微笑著道:“原來是鄧兄,小弟名叫凌澤,能遇到鄧兄真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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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24小時值班,局長不走,不敢離開,生生的無法碼字啊!這些天真是忙暈了,7k,算是兩天的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