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首一怔,頓時眼珠瞪如銅鈴。
這這這?少女的尸身居然睜開了眼睛?詐尸?這是詐尸了!
看到死去的人突然詐尸,饒是賊首心堅如鐵,也不由得面色煞白,心臟險從喉嚨中跳出。
他的表情有些恐懼,有些不可置信。打了個寒顫,很快又回過神來,他連殺人放火都不懼怕?怎么可能會懼怕一個死人?
暴喝一聲,賊首再次揮舞大刀,惡狠狠撲來。殺殺殺!鬼擋殺鬼!妖擋殺妖!
……
凌熙剛一睜開眼眸,發現周圍一片黑暗,暗道自己不是在飛機上遇到了空難?為何她清醒之后會在一片黑暗中?
下一刻,就看到一道驚秫的寒光襲來。光是刀光,持刀的人穿著奇裝異服,面目猙獰。
帶著媚色的眼眸里閃過詫異的光芒,凌熙本能地察覺出了危險。
她下意識的動了動手指,指尖迅速向大腿右側的槍套摸去,卻發現藏在腿部的粉紅色女式M36槍支竟然不在了。
武器的消失讓凌熙一時間感到無措,同時發現自己居然會破天荒地穿著一色雪白的長裙,身體沒有多余一絲肌膚露出,但顏色太素雅,太過保守,并不是她往日的時尚性感風格,長長的衣褲雖然并不束縛四肢與腰身,卻是有些過分的累贅。
短短的瞬間,不容她下一步思索,雪亮的刀鋒已經逼近。
凌熙迅速的一翻身,身體閃過奇異的弧線,側身滾出了半米,堪堪避過了寒刃。側翻迎上了對手,右手飛快地按上了他的手臂,左手扣住手腕,身體黏著他的肩膀,渾身都使出了柔力,一拉,一送,一推,對方的身體頓時詭異地飛了出去。
賊首還未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覺著天旋地轉,整個人狠狠地摔落在了馬車數米外。
腦海里立刻浮現出“妖孽”二字。
方才凌熙施展的正是軍方近身格斗術,講究個“快”“準”“狠”。
這套格斗技法她非常擅長,一擊之下,完全可以讓對手骨裂,昏厥,失去戰力。
怎知對方只是一時失去平衡,凌熙卻意外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況很糟糕,胸口悶的心慌,身子微微顫抖,仿佛大病未愈。
她搖搖欲墜的躍下馬車,目光顯得格外清冽。
“妖孽,去死!”賊首一個鯉魚打挺,目光帶著狠厲,在他眼中,這死而復生的少女很是不詳。
夜色濃郁,雨越來越大。一道雷光閃過,天際恍若白晝,照亮商隊周圍,少女雪白的膚色在夜色下更顯蒼白。自她剛剛現身,不遠處就傳來了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一位年輕俊美的男子正不可置信地看著凌熙,眉梢眼角微微上挑道:“凌熙……表妹……”
然而,凌熙還來不及顧及周圍。
但見賊首一記猛烈的拳風向她掠來,她很平靜地閃身避開,拳風飛快拂過她的長發,看上去渾身都帶著一種神秘氣場。
左手成掌,右手成拳,凌熙目不斜視,雙手一同鎖住了對方的手臂。
她一探手就拉住了對方的衣襟,猛地用力繞到了賊首身后,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在黑暗中交錯,一瞬間的視覺感如同蝴蝶與困獸。
凌熙雙腿一蹬,“蹬蹬蹬”地踏上了側面馬車的車壁,借力而起,做出了三百六十度高難度飛旋,整個動作舒展而有柔韌性,單薄的身形劃出了玄妙的軌跡,人在半空中借力,帶出速度與力量,施展出一記足以置尋常人于死地的猛烈屈膝,正中賊首的面門。
“砰”一聲巨響,匪首如炮彈般一頭撞在了前方的馬車上。
木屑亂飛,沉悶的撞擊聲在曠野內不斷回蕩。
凌熙落地,側翻,再一次起身。
深吸了一口氣,凌熙終于適應了周圍沉陷的黑暗,漂亮瞳仁中映出前方的景象,這里視野很開闊,大約是一處荒郊野嶺,云層格外的陰沉,四周還有十幾輛古老的車駕,遍地都是五體不全的尸體,血水與雨水順著地面蜿蜒而下。
凌熙蹙了蹙眉,周圍的環境讓她很難適應。
眾人穿著奇裝異服,穿著靴子披著蓑衣,腦后盤著發髻,手握刀劍,吶喊著,拼命廝殺,人之將死時的慘烈呼聲撕碎了這一片黑暗,刀光落下,人頭滾落,鼻端掠過濃濃的血腥氣息。眼前這種慘烈的情形并不像是在拍攝電影,一草一木,一車一人都實在是太過真實!瞧見這一幕,凌熙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這種感覺十分的荒誕詭異。
她不禁頭腦冷靜的深思,自己在空難后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她強行克制住自己詫異的情緒,軍方的素質令她將各種荒謬感壓在腦后。
下一瞬,凌熙目光銳利,用極快的速度退后。
“噗”一聲,在她剛才停留的位置落下了一支羽箭。
凌熙的身影輕盈迅捷,如飛鳥在水面上倒著飛行,迅速藏入馬車的后方。
三支羽箭追著她的身形,與她交錯而過,釘在了馬車上。
凌熙一個翻身,身形從馬車后方縱出,順勢拿起地上的刀,手中寒光一閃,架在了匪首脖頸,聲音清脆一喝,“統統放下武器,否則我先割斷他的喉嚨。”少女的聲音有些輕柔,有些冷冽,有些沙啞,還有一絲性感。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四下里一片安靜,眾人果然住手。
賊首卻是不信這個柔弱少女有膽量殺了自己,如此弱不勝衣的大家閨秀,固然冷靜鎮定,懂得一些厲害的防身術,但是絕對沒有殺人的膽量,于是他大喊一聲,“爾等不要管我,盡管殺了他們?!?
凌熙皺了皺眉,爾等?這是哪里的方言?讓她毫無頭緒。
但是不管對方是什么人,她都可以用一種行之有效的方法來對付——那就是以懼制暴。
恐懼可使人智慧變弱,從而失去正常的判斷力。
這是軍方用來對付恐怖分子最直接的方式。
凌熙素來是個殺伐果斷的性子,但見少女皓腕如雪,五指揮動,手中的刀尖疾速劃過男子的側面肌膚,賊首的眼前驟然變黑,右耳立即傳來了劇痛,他本能覺察出右耳已被對方給削去了,緊接著是左耳,清晰的痛楚傳入到了腦海。
這女人,她在做什么?
“你聽好,不要妄動?!绷栉醯牡对谒羌馍陷p輕劃過,目光清冽,用獨特悅耳的聲音輕飄飄的說著,“我并不喜歡愚蠢的男人!假如閣下是個聰明人,那么應該懂得什么是人棍?自然也明白身子被埋入土中,只露出頭顱,創口風吹日曬雨淋,又被蟲蟻啃咬是什么樣的銷魂滋味!”
賊首的臉色略顯得蒼白,心想這少女居然會用這種狠厲的手法對付他?他非常清楚這不是隨口的威脅,也清楚人棍被埋于地下的慘狀,血腥味會引來鳥獸蟲蟻的叮咬,那種滋味絕對不是尋常人可以忍受的。
至此,鼻尖已被削去,他有些仲怔!
甚至整個背脊都已經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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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親們的支持,能一路相伴走來,都是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