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酒樓二樓,三個男子正坐在雅間之中。
但見店小二捧著三碗精致的冰飲送了進來,小心翼翼地擺好。
當小二輕輕掩門,退出去后,便看到掌柜的滿臉都是笑意,對每個伙計的態度也和藹了幾分,一副和氣生財的模樣。
說起來在這段時日,蘇家的冰飲生意格外的火爆,他們這些酒樓掌柜也索性提前訂購一些冰飲,只要有客人提出品嘗冰飲的時候,他們不需要排隊就可以買到,如此對酒樓的生意也是一大助力。
漸漸的,周圍幾家酒樓都成了蘇家冰飲的大客戶。
那些客人一來省去了排隊的時間,二來也沒有了三碗冰飲的限制,則是更愿意來酒樓內消費。
于是,這段時間,酒樓的生意也火爆了不少。
眼下,掌柜與伙計都深有感觸,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閣樓中,那一身儒衣裝扮的男子拿著一柄鎏金扇兒搖了搖,劍眉星目,唇邊勾起溫和的笑容,一派云淡風輕,眼波流轉間閃出一抹清雅的笑意,此人正是司徒雅。
旁側一男子容貌高貴,長相陰柔,氣度絲毫不遜色于司徒雅,此人乃是袁嵐世子。
另一男子舉止灑脫,清朗,大氣,一襲藍色華服襯托出他尊貴的氣質,眼眸里滿是睿智之色,此人便是白玉京。
司徒雅微薄的唇輕勾出一抹弧度,端起了面前的玉碗,接著看向外面的蘇家冰飲,一眼望去,排隊的人只多不少。
他們三人并沒有帶著隨從,當然不愿意自降身份湊熱鬧。
所以,三人來酒樓坐坐,品嘗一碗冰飲,倒也是一件愜意的事情。
這時候司徒雅端著白玉瓷碗,低聲輕嘆:“好一個絕代冰霜,恰是風解池冰花解語,一片冰霜清夢痕,沒想到這平日里只有貴族才能品嘗到的冰飲,居然也會在大街上售賣,而且味道獨此一家,別無分店,讓人無法下次不買?!?
袁嵐也端起面前的冰飲,品嘗一口,動作緩慢。
本來他并沒有太多心思品嘗,只因在他家中從來不缺少冰飲。
但是他聽說衛師師每日都品嘗蘇家冰飲,對蘇家冰飲情有獨鐘,所以他也特意來品嘗一二,只為下次能與佳人有共同的語言,共同的愛好。
這時剛剛入口,袁嵐就收起了輕視的心思,他覺著蘇家冰飲比起袁家的冰飲要強出十倍、百倍,也難怪衛師師贊不絕口。
他不禁贊道:“師師果然是好眼光,不論選什么東西,都是選最好的?!?
司徒雅知道此人并不喜歡稱贊任何事物,稱贊的時候多是與衛師師有關,就算是蘇家冰飲好,他卻唯獨稱贊衛師師有眼光。
于是,司徒雅接著道:“其實,這蘇家的冰飲確有些本事,據說,過去貴族家里為了留存好冰,修一個冰窖至少也要三年時間,必須找專業的工匠制作出能通風的冰窖,而且要風干三年才可以使用,所以貴族家也只有底蘊深厚的人家,還有身份高貴的人,才有品嘗冰飲的資格。”
袁嵐點頭,他甚至想起袁家當初還不是國公,每年的夏日,都是無比的難熬。
后來有了冰窖,他更覺著人活著只要身份高貴,才能得到自己喜歡的一切。
若說他沒有野心,也完全不是。
一旁,白玉京眸子深邃,目光盯著下面蘇家的冰飲鏢車,身上貴氣張揚,唇邊帶著清冷的弧度,卻沒有品嘗一口。
司徒雅笑瞇瞇的趴在桌子前,手中把玩著折扇,發現昔日書院的兩個友人如今都各自有了喜好,一個是整日追著衛師師,另一個卻是喜歡破案,追求刺激。
他不禁調侃道:“白玉京,你在看什么?莫非有什么漂亮的美人?”
白玉京立刻斜睨他一眼道:“美人倒是沒有合眼的,歹人卻是瞧見幾個?!?
“哦?什么歹人?”
“方才我看到蘇家冰飲的生意很火爆,周圍已經有很多人都是艷羨不已,想必用不了太久,就會圍繞著冰飲生意,發生些大大小小的案子,一旦發生了命案,只怕是到時候本公子又要忙碌了?!?
命案?司徒雅挑眉,“白玉京,每次都是大煞風景!”
白玉京沒有理會他,“對了,前些日子,我還發現了周家的一些秘密。”
“什么秘密?”袁嵐有些詫異,畢竟周家與袁家有裙帶關系。
“原來那周桓在半路上,本來想要對付蘇家商隊的人,不想沿途卻發生那種全軍覆沒的事情,我隨后又查了查,還看到蘇家車隊走過的痕跡,我聽說蘇家也遇到匪賊死了好些人,便覺著里面恩恩怨怨很是復雜,所以蘇家商隊的每個人都值得懷疑?!?
司徒雅渾身散發著慵懶的氣息,淡淡道:“你這人就是喜歡疑神疑鬼,誰知是不是真的?”
白玉京抬眸道:“若不親自觀察一下蘇家的情形,又如何知道真假?”
何況,外面就是蘇家冰飲,他方才一直瞧在眼中,瞧的仔細。
司徒雅悠悠轉過眸子,曼聲道:“可惜,本公子卻更喜歡看美人!”
白玉京輕嗤一聲,“閣下還是那么的無聊。”
司徒雅輕笑,“無聊?你忘記當年我們三個人是怎么認識的?各自隱姓埋名去爭看一個花魁,我們個個為她一擲千金,當初你雖在青樓逢場作戲,卻也看的津津有味,怎不說自己無聊?”
袁嵐嘆道:“是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哪個男兒不喜歡美人?”
白玉京無所謂道:“我只是純粹欣賞,若我沒有記錯,她的第一個恩客就是你袁嵐,你包了她一個月,憐愛有加,倒是一個憐香惜玉的?!?
袁嵐搖頭,“我倒不算什么憐香惜玉的,最憐香惜玉的那個是司徒雅,他是第二個恩客,居然與她吟詩作賦,玩了半月的風雅,畫了一冊春宮圖?!?
司徒雅淡淡一笑,“好在那個花魁只知道我們兩個是有錢人,卻不知道我們身份,否則一定會利用這些大做文章。”
說起來,他們幾人都是貴族中的貴族,什么美人沒看過?而那些走馬章臺的事情他們少年時沒少干過。
但男人的關系有時候也是奇怪,只要一起做過某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那么互相就有了默契。
這時白玉京斜靠在椅子上道:“當年確是年少無知。”
袁嵐不禁微微一笑,“什么年少無知?分明就是年少風流?!?
白玉京抬眸道:“當初,你們二位都是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我白玉京因為習得一身童子功,如今潔身自好,但袁世子你的風流事跡……卻不知道衛師師會怎么想?”
袁嵐立刻別過臉去,尷尬道:“且慢,這些事情千萬不要讓師師知道了?!?
司徒雅眨了眨眼睛,“好說,這件事情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
白玉京頷首,“放心,會給你保密?!?
袁嵐立刻抱拳拱手,表示感謝。
這時候,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驚呼。
于是,三人的目光一同望去。
看到蘇家的冰飲鏢車由一匹馬拉過來,正欲停下。
鏢車來到這里已經算是速度很慢,怎知道突然有個穿戴貴氣的婦人從旁側走了過來,小林子擦了擦汗,還未回過神,卻見那婦人發出一聲慘叫,躺在地上,接著又滾了兩滾。
小林子臉色頓時變白,自己……這是撞到人了?
閣樓,白玉京立刻毫不意外地挑眉,坐直了身子,眼眸中閃過睿智之色,淡道:“我就說生意好,定會有人眼紅,蘇家冰飲真是運氣不佳,這一回遇到了一個大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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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是個干凈的男配,那兩個是走馬章臺的,袁世子可以隨意的鄙視他,接下來故事又有一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