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岳纖靈三個人終于追上來時,就看見一地的靈珠和似乎并不開心的似兔。
“哇,似兔你真是太棒了!”浣浣還沒有覺得什么,直接沖上來把似兔抱在懷里親了又親。
岳纖靈落后一步走上來,一顆一顆拾起地上的靈珠,然后回身看著戚銀屏。
戚銀屏也看著她,走過來接過一顆靈珠在手心里慢慢的把玩,“七顆靈珠,絕不會出現在一處,想必是什么人刻意留下的。”
她想到的是,岳纖靈自然也想到了,一邊握住靈珠,一邊看向被緩緩緊緊抱著的似兔,唇輕輕張了張,但到底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說什么呢?岳纖靈心中覺得冷,也覺得發澀發苦,好像數九寒天喝了一杯涼到骨子里的苦茶,從頭一直哭到腳。
“既然特地送來,便收著罷,被荒廢了這一番心思?!逼葶y屏也不知該說什么,便是她這時候也不能再想到別人,這樣的事情恐怕也只有那么一個人會做出來,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此反應有些遲鈍的浣浣聽出岳纖靈和戚銀屏的聲音都有些不尋常,才猛然想起什么,張著眼睛看了看兩人,最后訕訕的將似兔放在了地上,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至此,三人手中已經握有十顆靈珠。
前面不遠處正剛好是一截斷崖,因為不再有路,找尋靈珠的人也沒有往這邊走過來。岳纖靈卻一眼看到這里,慢慢地走了上來。
山風本來就大,從涯底吹上來的更是如此,帶著凜冽如刀鋒的寒意。
岳纖靈靜默的站在山崖邊閉上眼睛,好像也想起什么一般站著,一會兒就重新睜開眼回頭,“浣浣,把靈珠都拿出來試一試吧?!?
浣浣有些發懵,只是很乖覺的把靈珠都拿出來,然后不明白的看向戚銀屏,希望她能為她解釋。
“纖靈覺得靈珠與你有緣,想讓你先試一試能否締結血契?!逼葶y屏當即對她解釋,然后又看向寡言沉默的岳纖靈。
浣浣張了張嘴,好像想要推辭,但到底也沒有說話,一道靈氣在手指尖劃出一道血口,然后將指尖的血滴落在靈珠上。
也是岳纖靈敏銳,竟然連直覺也準得可怕,浣浣的血沒有被靈珠排斥,甚至反而稱得上飛快的被靈珠吸收,然后飛快的自行排列在一起,好像中間有一根無形的線一般串成了一條剛好可以待在手上的珠鏈。
“果然!”戚銀屏驚喜的看著這一幕,“纖靈,珠鏈認浣浣為主了?!?
岳纖靈卻是心中早有預料,只是淡淡彎了彎嘴角,回過頭欣慰的看著浣浣,“我們便要想辦法去尋余下的靈珠……”
她的話忽然停下來,抬眸望著浣浣和戚銀屏身后的天空,臉上難得露出驚訝之色,“也許不必我們去尋了。”
背后的空中,數個光點徐徐而來,帶著一股讓人十分歡喜的靈氣。在岳纖靈的眼中,很明顯能看見這些就是余下的靈珠。想不到靈
珠認主之后便會自行招引其他的靈珠,這倒是省卻了不少瑣事。
不同于岳纖靈只是略驚訝一下就平靜下來,浣浣卻是從頭驚駭到尾,直到所有的靈珠都在手腕上匯聚成珠鏈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張大眼睛震驚的看著自己的手腕。
“這該是一件能夠保護你的寶物?!痹览w靈折身過來,捏訣往浣浣身上施了一個魘術,毫不意外的被一股瑩白的靈光擋住,“不過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這里也不易久留,失了靈珠的人恐怕也都正在趕過來?!?
浣浣下意識的握緊自己的手腕,對岳纖靈用力的點一點頭。三人正要走,卻冷不丁被一道極為陰冷的靈力擋住,寸步不能向前。
岳纖靈覺得這股靈氣十分熟悉,眉心微動,抬頭就看見一個人影遠遠走來。
那個人帶著一股毀滅的氣息,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岳纖靈就很敏銳的感覺到了這一點,而現在這股氣息變得更加濃郁。
動不能動,好在說話還可以,岳纖靈謹慎的盯著冥骨一步步不疾不徐的走過來,壓低了聲音對同樣動彈不得的戚銀屏和浣浣說:“這個人就是冥骨。”
雖然沒有見過冥骨,但對他的名字卻是如雷貫耳。戚銀屏和浣浣紛紛皺起眉,奈何差距太大,便是想動一動手指也是奢望。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冥骨已經盡在眼前。
包括岳纖靈在內,三個人都以為他是為珠鏈而來的。浣浣十分糾結,手腕上珠鏈微涼的觸感依稀,但若冥骨真的生出奪寶之意她肯定抵擋不住,便是兩位師姐也無計可施,但這樣將好不容易得到的機緣拱手相送,也實在讓人不甘心。
冥骨穿著一身十分松散的灰色衣袍,明明形容出色,卻偏偏一點兒也不掩飾眉宇間泄露出來的邪氣,讓人為之膽寒。
慵懶微瞇的眼眸只是在浣浣手腕上一閃而過,冥骨卻并不如她們所想是為珠鏈而來,反而目光定落在岳纖靈身上,饒有興趣的細細打量。
冥骨的目光冰冷中帶著一股死氣,仿佛在他眼中岳纖靈并非一個活生生的人兒,而只是一個不必在意的死物,只是這件死物似乎有些不同。
雖然感覺猶如附骨之疽,但岳纖靈還是沒有露出任何慌張的神情,只是漠然的垂下眼眸。事到如今,若是冥骨真對她起了殺心,她便是再掙扎也無用,倒不如靜觀其變,直覺冥骨應該不會這樣輕易的向她出手。
“上一次在玄宮匆匆一面,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看一看你。”冥骨忽然湊近過來,近在咫尺的看著岳纖靈,好像在感慨似的說,“上一次見面還是七十年,那時你和暗胤在一起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如今卻大不同了。”
岳纖靈終于抬起頭看向冥骨,淡漠的目光瞬間鋒利如劍刃。她沒有錯過冥骨的一句話,當然聽見他剛才說了風暗胤的名字,以一種無比熟稔的語氣。
冥骨卻在她抬頭的時候就后退了一步,既然是饒有興趣的樣子,
卻忽然的向一直沒有在意似的戚銀屏和浣浣揮了揮衣袖,兩人應聲軟倒在地上失去知覺。
“你到底想做什么?”岳纖靈看了一眼只是被弄暈的兩個人,擰眉盯著冥骨,心中涌起諸多混亂的念頭。
“我只要以提到暗胤,你就整個人都亂了。”冥骨微笑著說,好像這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他的面容在昏暗的月光下顯得十分陰森不明,讓人只覺得不寒而栗。
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驚疑,岳纖靈咄咄逼視著冥骨,“你和風暗胤有什么關系?”
山風吹起,讓兩人身邊生長的草葉紛紛簌簌的響動起來。冥骨沒有回答她,反而側臉看向一個方向,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斂起來,仿佛深思著什么。
不過須臾,他忽然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一只手直接如電般伸過來捏住了岳纖靈脆弱纖細的頸子,直接向她提起來轉到山崖之上。只要他稍稍一放手,岳纖靈便會毫無懸念的落入身下萬丈深淵。
岳纖靈被扼住喘息不能,只是絲毫沒有退卻之意的看著冥骨,執拗的想要尋求之前的答案。
她的眸子暗暗發亮,好像荒原中兀自燃燒的兩團火焰,旺盛炫目得驚心動魄。冥骨不經意對上她的眸,也有瞬間的怔忪,“你這雙眼,倒是許多許多年不曾見到了……”
說時遲那時快,冥骨的話剛一說完,就毫不猶豫的松開捏住岳纖靈頸子的手,任由她墜落下去。
但是比岳纖靈的墜落更快的,是另一個身影忽然從冥骨身后竄上來,一絲一毫都沒有猶豫的追隨而下,和岳纖靈一起落入山崖下層層霧靄小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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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骨只身站在山崖邊際負手而立,絲毫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的看著這一幕,過了片刻轉過身,就看見玉簫和沙鷹無比震驚的站在后面。
“這樣的山崖,還不至于要了暗胤的命,你們去底下找吧。”冥骨譏誚的揚起嘴唇說道,目光又饒有興趣的在玉簫臉上晃了一圈,果然看見她咬牙切齒的盯著自己身后的山崖。
沙鷹卻反應更快,想也不想就低下頭回答“是”,然后看見倒在地上昏倒的兩個人,試探的問:“這兩個人……”
冥骨似乎才想起來現場還有兩個人,很是屈尊降貴的看了一眼,然后徑直從旁邊走過去,“不必理會也不要擅自行動,這兩個人是蜃羅門的弟子。”
天下誰人不知冥骨出自蜃羅門,便是他與門主的一些往事也并非一絲不露。聽他這樣一說,沙鷹便明白了意思,暗中拉了一把正開始遷怒于戚銀屏和浣浣的玉簫,眼神示意她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此間事了,冥骨便一刻鐘也沒有多留,向來時的方向走回去,繞過幾棵樹,便看見音簾一臉呆愣驚駭的站在那里,似乎連眼珠都不會轉了。
冥骨對她毫無興趣,卻知道她必然看見了剛才的一切,心里不知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彎了彎嘴唇便從她身邊走過去,多余一個眼神也沒有留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