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走到嗓門最大的大塊頭跟前,兩人的體型差的有點多,他往大塊頭跟前一站,瞬間像是縮了水的魚乾,蔫蔫的。
突然跟前來了個人,手上還帶著血,遇到誰都會愣一下,但這大塊頭也有意思,他瞪著眸子瞅著阿玖道:“幹啥?打架嗎?”
鳳姨搖著扇子衝我說道:“這人與大熊是兄弟,小二爺選人的眼光真不錯。”
阿玖短促道:“你嗓門太大了。”
大塊頭呼哧了聲,揪住阿玖的衣領站起身道:“咋地,新官上任還給人說話了?七爺在的時候可沒這規矩!”
阿玖扯起嘴角,修長的手指以巧妙的姿勢扣住大塊頭的手腕,只聽得哎呦一聲,阿玖已經從大塊頭手裡反轉而起,靈巧的騎跨在他肩上,十指成爪摳向大塊頭的眼睛。
我及時出聲制止道:“阿玖,不得無禮。”
阿玖瞥了我眼,舌尖撩過脣瓣,放開大塊頭跳到地上再次說道:“太吵了!”
當衆露了一手的阿玖震懾了全場,大塊頭捂著自己的眼,鼻孔怒張著,我能清晰的聽到他加速狂跳的心臟,驚恐下的神經繃到極限,如果我沒出聲制止,大塊頭不會死,但他至少會失去一隻眼。
“你是哪個堂口的兄弟?”
大塊頭面色難看道:“海防街的。”
“啊,我知道那地方,這麼說起來,你我還是鄰居,就差了兩個街口的距離,有時間一起喝杯。”
大塊頭眨巴著眼,不確定道:“你要跟我喝酒?”
“有問題嗎?叫上大熊,我還欠他一頓火鍋。”
大塊頭嘿嘿笑起來:“成!”
嘖嘖嘖!
一陣譏笑聲從右邊傳來,我瞥向陳老道:“陳老是吧,有時間一起啊,據我瞭解,你與陳太太好像也住那附近,依山傍水,好地方啊!”
“小二爺客氣了,我太太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就不出來給大夥找晦氣了。”
我擡起頭沒在搭理陳老,看向其他人道:“在坐的各位我有見過也有沒見過的,你們服不服我都沒關係,不過只要我在這個位置上待一天,我決不允許流城有毒瘤存在。”
“你憑什麼?”趙老兩眼一瞪怒喝道:“小子,流城還輪不到你個外人來說話,你想做這個位置,我第一個不服。”
“施律師,相關的文件合不合法?”
“合法,公證處公證過,在你簽字的同時,該文件已具備法律效應。”
“既然公正合法,趙老你有什麼不服的?你是不服我還是不服法?要是前者容易解決,不服我可以,脫離流城自立根生,但要是後者的話,我就沒辦法了,你可以找委託律師跟我打官司,打贏了,這位置就是你的,打不贏,你就得服我!”
我衝著趙老皮笑肉不笑的嘿嘿兩聲,趙老氣的渾身發抖,本來就腿腳不方便現在更是站都站不穩。
“你,你!”
陳老拽著趙老的袖子道:“小二爺這是不準備把我們這些老骨頭放眼裡了,當年我們追隨七爺打天下,那可是沒少拼命流血,現如今七爺不在位了,你想趕走我們,沒關係,我們也不在乎這點紅利。不過我倒要當著衆位的面替我們這些老傢伙問一句,這是你小二爺的意思,還是七爺的意思!”
陳老一番話而出頓時有人從旁響應,我把這些點頭附和的人記在心裡,等他們安靜下里後道:“城有城規,家有家法,誰若侵犯,無論是誰都將受以歸法!這是七爺定下的規矩,到了我這隻有一條,不服來戰。”
四字冷聲而出,不僅是陳老爲之一愣就連鳳姨與東哥都睜圓了眸子。
陳老眼角抽抽道:“你再說一次。”
“我說過,只要我再這位置上一天就絕不允許流城有毒瘤存在,誰要首當其衝當這顆毒瘤,那就的做好充分的準備與我爲敵,與整個流城爲敵。”
“好!小二爺真是年少氣盛,初生不怕虎啊!希望在不久的將來,你要爲你今天說的話負責。”
“是啊,小二爺,話不能說的太慢。”眼鏡男這時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像和事佬般插言道:“不管怎麼說在坐的都是你的長輩,以後總要擡頭不見低頭見......”
“眼鏡,用不著你在這裡說風涼話,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就看看你小二爺怎麼拔出這顆毒瘤!”
“鳳姨,流城的賬目,您最清楚了。”
鳳姨嘆了口氣,把手中的賬冊遞到我面前。“今天可不是秋後算賬的日子。”
“我倒是覺得剛剛好。”
打狗需要看主人,我可不這麼想,所謂打鐵趁熱,這個時候不給某些人敲敲警鐘,以後上哪找現在這麼好的機會。
瞄準了坐在靠外面的冷凡,嘴角微微上揚,老的我管不著,小的還不讓管了?今天就要在這裡好好殺雞儆猴,殺殺這幫老傢伙的傲氣。
七爺的位置我是趕鴨子上陣被逼的,底下人有人有多少服我,我心裡明白,衝著東哥使了個眼色,他悄悄退了出去。
我清了清嗓子說道:“難得大家都在這,今天又趕上我第一天上任,爲了公平公正,當著幾位大佬的面,咱們就把賬目清一清,免得以後有嘴說不清。”
隨意翻開一本賬冊,貨行買賣,賬目上有赤字,還有紅筆圈圈了好幾個地方,儘管不懂這些數字是啥意思,但小時候可沒少看片子,裝樣子還是懂的。
“董老闆!”喊了聲,擡起眸子,在座的一人剛要起身,我把賬本丟到了他面前。“於老大。”
不等董老闆反饋,我立馬叫上第二人的名字,見準了臉,把同樣有赤字的賬簿丟到他腳邊。
鳳姨手裡還剩下三本,這些都是東哥提前讓她準備的,爲的就是這場殺雞儆猴的戲碼。
於老大拿起賬簿黑了臉,像是要發作時,我連續報出另外三人的名字。
賬簿不偏不倚落在三人的腳邊,厚重的賬簿並不好控制,但我能隨意一丟恰到好處的落在它們該去的地方,稍稍露一手足矣震懾下那些跟風的人。
董老闆突然跪倒在地上,他拿著賬簿的手微微發抖。“小二爺,這,這不管我的事。”
“自打流城成立至今,貨行一直是七爺很看重的項目,董老闆,你跟著七爺也有些年頭了,這麼虧空好嗎?連續三個月的虧損,我想你應該退休了。既然不能給流城帶來效益,那就換能幹的人來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