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開阿玖不是因爲我有多不待見他,而是留一份面子給七爺!
踢開蚊香,我在草蓆上坐下,拆開紙牌在手裡把玩起來!我需要一個能讓自己冷靜下來的媒介,而紙牌是唯一可以讓我進入自我世界的東西。
七爺盤腿坐在我對面,他點上菸斗默默的抽著。
很長一段時間我沉浸在紙牌帶給我的寧靜中,渾然自我的世界裡不剩下半點雜誌,直到我把所有的牌玩爛,玩碎,再也沒有新的牌可以把玩時,我才擡起看向七爺。“還沒走?”
“這些不夠的話,我可以讓阿東去買!”
以七爺這樣身份的人,能與我一般坐在草蓆上枯等數小時,衝著這份忍耐,我還有什麼好去冷眼嘲諷的。
“不需要了,我現在可以很冷靜的聽你佈告?!?
七爺點點頭,他從口袋裡掏出個盒子遞到我跟前道:“你剁了他們一隻手,對方還給你一根手指,你覺得公平嗎?”
我疑惑的盯著那個巴掌大的盒子,做個粗製濫造,就是隨便用幾塊板子拼起來的盒子,邊上都是毛邊,底部縫隙地方還有深色的污跡。
“收到這份東西的時候,徐劍英來找我,他希望我給他一個機會!事實上你的同伴遠比你更有野心,一個星期掃蕩了這片地區所有的賭館,小到遊戲房,大到賭館,只要是馬蒼龍的盤口,一個不留全都清理乾淨!以武治武不是你的作風,所以目前那些盤口都有我這邊接手!”
我呵呵兩聲,這次鋪墊有點長。
打開盒子,不出所料的,裡面擺著一節帶血的手指,纖細蒼白。這是一截女人的手指,當我看清楚擺在手指邊上血肉模糊的戒指,握著盒子的手指不斷用力,指關節因爲我的蠻力發出咔咔的響聲。
“如果她還活著,我更不會讓你涉險其中,這是蘇家與我的戰爭!”
“現在說這個合適嗎?她若活著,我便不會置身事外!”
七爺皺了下眉頭。“你太讓我失望了!如果你是爲了女人而戰,我會以全力阻止你!”
站起身,七爺頓了下道:“身爲一個決策者,你遠遠不及你身邊?!?
撂下狠話,七爺走了。他的話一直在我腦海裡打轉,我拿起盒子裡的戒指,抹去上面粘手的血污,露出戒指內圈的刻字,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哭出聲來。
一個溫暖的懷抱從背後壓在我身上,迷人的蘭花香鑽入鼻腔中,我揚起頭靠在容夫人的懷裡。這個時候,我真的需要一個溫暖的擁抱,無所謂對方是誰,只要能讓我有暫時的依靠感!
容夫人抵著我的脖頸,溫潤的脣瓣貼上我的肌膚,我心神一顫,扣住她撫上我臉頰的手,她微微遲疑後,強勢的咬上我的耳垂道:“蘇七七可以,爲什麼我不可以?”
“那是意外!”
身體的慰藉或許是能心靈最快的平復,但我也不想利用身邊人來撫平身心的需求,沒辦法,我就是這麼扭的人。
容夫人直起身子,她落寞的並排坐在我身邊,頭枕著我肩頭道:“七爺說的都是真的?她還活著?”
視線落在那節斷了的手指上,此刻我寧願她是死的,也好現在承受著我帶給她的無盡折磨!
容夫人自顧自的呵呵笑了兩聲。“第一次見到你時,你還是那麼的無助可憐,那時我不過出於同情對你施以援手,卻沒想到今時今日,我也會對你一見傾心,是不是覺得我很賤?”
我依舊沒有迴應容夫人的自白,因爲不知道怎麼去迴應。
“我現在倒是有點明白丁香的心思了,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又是別人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溫柔多情,會讓人很傷心很痛苦!你現在心裡究竟藏著誰?夜未黎?蘇七七,還是韓雪?”
容夫人有些醉意的望著我,她明明沒有喝酒卻看起來比喝了酒還要混沌不清。
我微微側過頭,脣瓣不小心劃過她的額頭,聞著她身上的蘭花香,我有些迷離!
“你既對我無情,爲何還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幫我,既已幫我,爲何不讓我以情報恩?”
容夫人忽然傾直身子,將我壓在草蓆上,勾人的鳳眼遊移在我的臉上,從額頭到鼻尖,最後落在我發乾的脣瓣上,愣視了好一會,才貼服上來。
“我好羨慕蘇七七,一個意外便能讓你寵溺!如果哪天不是她,而是我跟著去了度假村,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細膩的話在耳邊迴盪,我猛地推開容夫人,蹭的從地上跳起來。“你不是容夫人,你是誰?”
被我推翻在地的容夫人愣了下隨機哈哈打起來,一陣黑氣衝我飄來,我急忙退後,用手抵擋,等黑氣散去後,天臺上早已沒了人影。
我盯著空空如也的天臺,驚魂未定的捂著心口,僅是那麼一瞬間,我就保不住我這顆跳動的心了!
一陣嘈雜聲從下面想起,聽到有人喊著韓雪的名字,我急忙跑下樓,看到韓雪倒在樓梯上,她臉色發白,嘴脣發青,十指尖全都成了黑紫色。
我推開所有人衝到韓雪身邊,握著她的手,皺起臉!
一定是剛剛那個女人!
“阿玖,準備車子,去流城?!?
阿玖應了聲,我抱起韓雪登登下樓,經過胖子身邊,我停下腳步道:“拿不下南部......”
“一定可以!”
我抱著韓雪上了車,直衝流城!枯木族的毒只有枯木族與蘇家人能解。
來到流城,鳳姨已經在她的房裡準備好了一切,她似乎知道我會來,也知道我來做什麼,見到我時,遞給我一根針管一個玻璃小瓶,淡淡的道:“還記得上次你是怎麼救於禪的嗎?”
我點點頭,鳳姨指了指一邊的椅子道:“坐過去吧!”
抽了一瓶子血後,鳳姨小心翼翼的講瓶子鎖進另一箇中空的玻璃瓶後,放進了冷藏室。
我疑惑的望著她道:“你不是用它來救人的?”
鳳姨呵呵笑起來:“小二爺,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真當你的血是神血可以救人治傷啊,韓雪的毒用不著你這寶貴的血液,我不過是跟你收點醫療費而已!”
呃!好吧,我總是忘記這個女人也是枯木族的人,留著同樣冷酷無情的血。
鳳姨收拾好一切後坐到我跟前,她懶洋洋的望著我道:“你來找我,那我們就談談條件!於情於理你與七爺的目標都是一致的,你爲了你的女人,他爲了我,南部都必須除掉!雖說我已經脫離枯木一族十多年,但畢竟還是同根系,希望小二爺替我枯木青門留一條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