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窮秋怒吼道:“混蛋!”
變起倉促,眾人就算功力在身,也來不及阻止。
邵彥的手指在龍小晴眼睛之前驟然停住。龍小晴淡淡凝視著他,動也不動,懼也不懼。
邵彥笑道:“你果然不會武功。”原來他早就看出龍小晴體質(zhì)孱弱,步履輕浮。此時未免疏漏,還是出手一試。見龍小晴毫無抵擋,方才安心。
楊窮秋諸人虛驚一場,又在心里暗暗罵了一聲“混蛋”。
邵彥囑咐徐威、陳先義將六人安排在寨子里的一棟木樓內(nèi)居住,還讓兩人帶著一干嘍啰輪崗看守。楊窮秋幾人會武功的無法運功,龍小晴又無法相助。諸人嘗試了幾次推拿解穴,可邵彥的點穴手法怪異,半晌無效,也就放棄了。
王鑫道:“即使爹差人送銀兩過來,恐怕也得十多天,到時候比武招親已經(jīng)結(jié)束,這可如何是好?”
龍小晴楊窮秋其實是龍庭肅派來代替自己做比武招親評證人的。龍庭肅雖然沒有言明,可是楊龍兩人心里都很清楚。龍小晴不會武功,這次評證的重任還得落到楊窮秋身上。此時諸人被排幫軟禁在安慶,離比武招親的日子只有十天,商船一來一回,估計就得花去這么多時間,哪里還能及時趕到萬壑山莊?眾人也都想到了這一點,心里都是暗自焦急。可遇上這長江三蛟、攔江神棍,眾人想的頭腦發(fā)脹,偏偏毫無辦法。
龍小怡突發(fā)奇想道:“我們教姐姐武功,讓她替我們解穴!”
龍?zhí)熳尩溃骸耙痰缇徒塘耍伪赝涎又两瘢俊?
楊窮秋道:“我看這次密謀是長江三蛟老大邵彥的主意,俞超這總舵主唯唯諾諾,排幫的實權(quán)估計已經(jīng)旁落到邵彥手中了。”
王鑫道:“我爹出的過路費一向不低,也從未聞排幫敢明目張膽地攔截爹爹的船。看來這定是那邵彥邵總的主意。”
龍小怡插嘴道:“管他是誰的主意,目前我們都是甕中之鱉,只有等王伯伯拿錢來贖了。”
南釋道:“如果邵彥是偶爾獅子大開口,我覺得五千兩也并不算多。怕只怕日后每一趟運貨都被他阻撓,這對三弟家生意的損失可就大了。”
楊窮秋道:“邵彥心機深沉,但他志在錢財不在我們,我們可以試試突圍!”
龍小怡道:“我們內(nèi)力都被邵彥封住了,如何突圍?”
南釋哈哈笑道:“邵彥心機深沉,他的兩個弟兄卻容易為我們所用。”
龍小怡道:“你說的是爭搶‘老大’稱呼的徐威和陳先義?”
眾人會心一笑,當(dāng)下仔細商量計策。
隔天晚上送晚飯時,輪到陳先義的崗。陳先義帶著兩個嘍啰,將幾個飯籃子提到木樓之中。南釋突然頭冒冷寒,渾身打顫道:“我的疼痛病又發(fā)作了!大家都沒有內(nèi)力,如何幫我止痛!”
陳先義見狀驚道:“這是什么病,怎么會如此之痛?”
楊窮秋看著可憐巴巴的南釋,搖頭道:“陳老大有所不知,我這兄弟從小就患有這種怪病,必須通過武林高手向帶脈、沖脈、陰維脈、陽維脈灌注些內(nèi)力才能止痛。陳老大也知道我們穴道被封,無法動用內(nèi)力為我兄弟救治。我兄弟如果再痛上一個時辰,估計就有性命危險,還請陳老大用內(nèi)力幫我兄弟療傷。”
王鑫補充道:“若武功蓋世的陳老大肯救治我二哥,我王鑫一旦回到姑蘇,就差人送一千兩銀子孝敬您!”
錢財?shù)乖谄浯危愊攘x聽兩人一口一個陳老大,這感覺就跟手下人喊出來的不一樣了。連外人都稱呼自己是陳老大,而且王鑫還說了自己“武功蓋世”,一下子仿佛就把徐威比了下去。他這輩子最大的目標(biāo)就是當(dāng)長角三蛟的老大和練成蓋世的武功,雖然他離蓋世武功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陳先義心想邵彥所封的穴道只在任督二脈上,跟帶脈、沖脈、陰陽維幾條經(jīng)脈無甚關(guān)系,自己以真力渡入,當(dāng)無大礙。
這時一個比較謹慎的嘍啰道:“陳老大,屬下覺得還是稟報一下邵總為好。”
陳先義怒道:“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多言。”陳先義心想南釋的武功自己在竹筏上已領(lǐng)教過,可謂跟自己這“蓋世武功”不相伯仲,就算南釋突然反擊,寡不敵眾之下,自己也能帶屬下將其制服。南釋與他交手短暫,而且因為身處竹筏之上腳底不穩(wěn),導(dǎo)致少林神功難以發(fā)揮,這點陳先義卻自行忽略掉了。
南釋口吐白沫,臉色通紅,額頭青筋暴露,大聲道:“請陳老大救小人一命!”
陳先義不再猶豫,蹲下身子按住南釋,將自己微薄的真氣灌入南釋四條經(jīng)脈。因為真氣在南釋身體里屢屢受阻,他發(fā)現(xiàn)南釋果然已痛出一身內(nèi)傷!
楊窮秋、龍小晴等人神色萬分感激中帶著一分悲傷,紛紛鞠躬道:“多謝陳老大救人一命!”
陳先義見眾人感激自己,更加賣力,不到一盞茶功夫,自己已經(jīng)出了一頭汗,而南釋的臉色已漸漸恢復(fù)正常。
陳先義感到自己真氣損耗嚴重,待察覺南釋經(jīng)脈通暢之后,收手調(diào)息一陣,便開心道:“大功告成!”
南釋突然也笑嘻嘻道:“大功告成!”
陳先義大吃一驚,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南釋點倒。兩名嘍啰見勢不妙,準(zhǔn)備逃走。南釋沖上一步,將兩人打昏在地。
陳先義料不到南釋出手如此之快,跟竹筏上交手時簡直判若兩人。
原來南釋所練習(xí)的少**功中有一門移筋換脈大法,可以臨時變更自己的穴位,躲過敵人在要穴上的重擊。此時南釋將任督二脈的穴位移動到其它經(jīng)脈上,借助陳先義的內(nèi)力將自己穴道解開,恢復(fù)了功力。可是這強行移動經(jīng)脈穴位對自己的身體會造成損害,南釋剛才口吐白沫,也是因為痛苦不堪所致。
南釋制服了陳先義幾人,閃到門邊一看,外邊的嘍啰站得很遠,還沒有發(fā)覺。當(dāng)下南釋將幾人的穴道全部解開。眾人運功一周天,都恢復(fù)了功力。
楊窮秋抱起龍小晴,幾人悄悄溜出房門,順著墻邊跑向大寨出口。
嘍啰們神色疲憊,昏昏欲睡,諸人腳步輕悄,竟然沒有人察覺。
眼看就要溜到大寨門口,只聽一間木樓之中傳來隱隱對話之聲。楊窮秋身為捕快,耳聰目明,聞言忽然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