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事,兩輛馬車已行進岳陽。但見洞庭湖煙波浩渺,晴光瀲滟。四人都想起北宋名臣范仲淹的《岳陽樓記》,此時身臨其境,將文中所描繪的洞庭風光與眼前實景互相對應(yīng),倍感心曠神怡。
“‘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孟夫子這句詩也寫的十分入味?!饼埿∏缳潎@道。
龍小怡和龍?zhí)熳尡缓L吹得飄飄欲仙,已經(jīng)渾然忘了路上所遇到的危險。
“我們?nèi)ピ狸枠巧峡纯窗?!”龍小怡道。四人也正有此意,都走上了岳陽樓?
岳陽樓雄視洞庭,獨對君山,頗有沙場名將指揮布陣的氣勢;然而細細觀之,其重檐翼館、雕梁朱窗,又帶有幾分花間詞里的婉約風骨。
四人找了一處桌子坐下,向賣茶者要了一壺碧螺春茶。品茶觀湖山風景,跟站在洞庭之畔的感覺又是不同。此處視野絕佳,景色空曠,使人真想臨窗長嘯一番。
“啊—”真的有人臨窗長嘯,惹得游人驚愕四顧。
四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青年留著寸許短發(fā),坐在靠窗的桌子上,雙手敞開,對著窗外的風景縱聲長嘯。而時風俗習慣,男子也是留著長發(fā),這人卻不蓄頭發(fā),一副放浪不羈的樣子。楊窮秋見這青年雖然沒有蓄發(fā),但是相貌可謂豐神俊朗,有意結(jié)交此人,便笑道:“兄臺面對此等美景,在這縱聲高呼,嗓子不干么?”
青年人轉(zhuǎn)頭看來,看到楊窮秋剛毅的眼神,心知楊窮秋也是爽快的俠義中人。便跳下桌子道:“嗓子確實很干,只不過喝茶會越喝越干,沒有意思?!?
楊窮秋見他望著自己桌上茶水,有意擠兌自己,當下笑道,既然兄臺有雅興,咱們就喝上幾杯又如何?你等著我,我馬上就來!”說著向龍小晴一頷首,竟然一個箭步跳出窗外。不到一盞茶功夫,只見他又提著兩壇子酒縱身上樓。
原來岳陽樓上不許賣酒,怕有人喝酒鬧事,砸壞了文物古跡。此時一個官吏模樣的人走過來道:“這位兄臺,樓上不許飲酒!”
青年笑道:“大好風光卻不能把酒暢飲,這風景就沒什么意思了。”
官吏見這青年人語氣輕佻,臉上不由怒的發(fā)青。楊窮秋見狀連忙將官吏拉到一邊,從懷里掏出一面御賜的“神捕令”,官吏知道來者居然是兩湖神捕楊窮秋,連忙作揖道:“原來是楊大人,下官不知您老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您看要不要稟報知府大人,今晚準備酒宴為您老接風洗塵?”
龍小怡見這與父親年紀一般大的人物居然對楊窮秋這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由覺得好笑。
楊窮秋最討厭這種自以為考慮周全卻叫他十分反感的官場混混,當下?lián)u手道:“不必不必,你最好不要透露我的行蹤?!?
官吏恭謹?shù)溃骸澳蔷驼垪畲笕碎_懷暢飲,如果酒不夠了,下官幫你去買?!?
楊窮秋不耐煩道:“你就當沒見過我,懂不懂?”
官吏見楊窮秋表情不耐,便知機道:“那下官就先告退了,楊大人如有什么吩咐,就到里面的隔間去找下官?!?
楊窮秋連連擺手,終于支走了這人,他從桌子上拿了兩個茶杯道:“走,到你那張桌子上喝!”
青年人譏笑道:“看不出你年紀輕輕,居然是朝廷的大官!我這人閑云野鶴,跟官場的人可處不來!”
楊窮秋笑也不以為忤:“官場中的人也分很多種,我連酒都買好了,想請你這閑云野鶴喝兩杯,你也這么不賞臉?”
“哈哈,你是爽快人,沒有官架子,我陪你喝!”兩人走到靠窗的桌子邊,一人拿起一壇酒,各自倒?jié)M了一杯,一飲而盡。
楊窮秋笑道:“兄弟怎么稱呼?”
青年人笑道:“我叫南釋,你呢?”
“我叫楊窮秋”
南釋雙目放光,豪笑道:“原來是你,怪不得有雅興跟我這種浪游兒喝酒?!?
“你可是少林俗家第一高手,我也久有耳聞?!睏罡F秋道。
南釋笑道:“都是江湖中人的謠傳罷了,少**功博大精深,第一這個稱號,楊兄還是莫要再提。”
“不說廢話,喝酒!”楊窮秋又干了一杯。
南釋突然拿起桌子上的兩個杯子,遠遠拋向洞庭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