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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疑團

南釋、龍小怡見許子昭和唐卷終成眷屬,都十分歡喜。

龍小怡道:“唐卷,如果唐門爲難你,你就和子昭姐姐去我們家住。”

唐卷已經知道龍小怡是龍庭肅的女兒,見其天真爛漫,和許子昭的性格頗爲類似,對其也是十分欣賞。便感激道:“多謝龍姑娘,我從小到大也沒求過爹爹什麼事,這次我想帶子昭回唐門,向其陳述心意,我想爹爹不會這麼不通情理。”

許子昭知道唐卷這句話的分量,一時間竟然高興的回不過神來。

南釋道:“反正以後你們有難處,都可以來龍家找我們”

龍小怡惱道:“誰說讓你來龍家了?”

南釋漫不經心道:“你不讓我去,我就四海爲家,讓你找不到我。”

龍小怡反而急了,喝道:“你敢!”

楊窮秋和王鑫在一旁微笑不語,聶赤腳卻哈哈哈哈笑個不停。兩人見到聶赤腳誇張的笑容,倒不好意思再鬧下去。

幾人話別,南釋四人折返萬壑樓,聶赤腳帶丐幫弟子在城中游蕩,唐卷打算先將許子昭送回牡丹庭,免得戲班衆人不知其下落,擔驚受怕。

唐捲走出九曲巷,街上人多,就不便將許子昭抱在懷中。可許子昭仍舊緊緊貼在自己胸口,絲毫不知已經進入喧嚷的街市。

唐卷笑道:“你再不下來,被別人看到,羞不羞?”

許子昭猶如大夢初醒,“啊”了一聲,才知道身在何處,掙扎著要下地。唐卷將她雙腳輕輕放在地上,扶其站穩。兩人劫後重逢,互相對視著,似有千言萬語,也不知從何說起。

許子昭道:“我現在還不想回戲園,你陪我走走行嗎。”

唐卷點了點頭,兩人就在這鬧市之中邊走邊看。唐捲心態發生了改變,再加上身邊有佳人相伴,終於能體會到姑蘇的秀美景色。因爲以前他總是忙於處理門中事務,想盡辦法擴大小唐門勢力,所以身在姑蘇,也沒有閒心來欣賞這裡的風土人情。

唐卷長長舒了口氣,道:“想不到姑蘇跟你一樣美。”

許子昭雖經歷一場劫難,卻換回了唐卷的心。她本是生性開朗的女子,這時又恢復了平日的嬉笑打鬧,歪著頭道:“人家可比姑蘇好看,你這麼愛姑蘇,你就留在這街上看車水馬龍好了。”

唐卷無可奈何,忽然認真道:“我要回去請求紅娘,帶你回蜀中,你可願意?”

許子昭有意捉弄他,便搖頭道:“不去,我還想看你去萬壑山莊耀武揚威呢!”

唐卷知道許子昭的脾性,也不跟她計較,又將話題扯遠。

這時候梅雨季節未過,難得一日天晴。兩人都覺得這微風暖陽似乎是造物的恩賜,不由格外迷戀,格外不捨。

轉眼已近午時,兩人才回到牡丹庭。杜襲紅正在院中心急火燎地找尋許子昭,忽然見到許子昭跟唐卷滿面春風歸來,心中一時充滿了責備之意。

許子昭見到杜襲紅,一雙大眼瞬間噙滿淚水,撲上去緊緊抱住杜襲紅。杜襲紅本待責罵幾句,此時見許子昭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心一下子就軟了。

許子昭剛剛和唐卷在街上同行時,唐卷只告訴其昨夜爲歹人所劫持,而歹人又被自己和聶赤腳、南釋等人趕跑了。可許子昭冰雪聰明,知道自己剛纔看到九曲巷中牆傾門塌的場面,料想衆人一定爲救他而吃了不少苦。至於那些都是滅法神僧和丹神宗互相拼鬥而毀壞的,唐卷就不想告訴許子昭了,他不想讓許子昭知道丹明和林景熙同歸於盡這樣殘忍的事。

許子昭其實直如睡了一覺而已,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但是現在見到杜襲紅,反而覺得自己差點就會被歹人所害,竟有些後怕。杜襲紅就像許子昭的親人,許子昭害怕再也見不到她。

杜襲紅問起許子昭失蹤的原因,唐卷也只是將對許子昭說的話重複了一遍。曉是如此,杜襲紅都覺得心驚肉跳,上上下下端詳許子昭,見其確實沒有受傷,才鬆了口氣。

杜襲紅此時的微怒已經轉換成慶幸,便留唐卷下來吃午飯,唐卷也想趁著午飯時間跟杜襲紅商議帶許子昭回蜀中之事,於是點頭答允。

戲園傭人擺好菜餚,杜襲紅差人去喚王真,自己和唐卷、許子昭坐下等候。

唐卷道:“紅娘,我想帶子昭回一趟唐門,向爹爹稟明我們的近況,希望能求得爹爹同意,答應我們完婚。”

杜襲紅驚愕不已,她雖知道許子昭和唐捲走得很近,但沒想到唐卷今天會提出這麼個要求。不過瞬間她就喜笑顏開,看著許子昭道:“這兩天好事成雙,你可知道昨晚你小真姐姐的柳夢梅已經出現了麼?”

許子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道:“那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杜襲紅道:“等會你小真姐姐就會過來,讓她跟你說吧!”

許子昭忽然吃吃笑道:“不是好事成雙哦,而是好事成三!”

唐卷不由奇道:“還有哪件好事?”

許子昭道:“紅娘不是曾經發過誓嘛,只要解決了小真姐姐的終身大事,就跟吳爺成親的。”

唐卷恍然,因爲自己也是姑蘇才子會的一員,而吳四絕就是自己的老友之一。

杜襲紅伸手捏了捏許子昭粉紅的臉頰,笑道:“我還沒教訓你,你到作弄起我來了!”

唐卷知道杜襲紅話中之意,是怪自己提出的要求太過突兀。想到演牡丹庭的兩位名角都各有歸屬,牡丹庭要想維持現在的地位,杜襲紅勢必要多吃苦頭、培養新人。而杜襲紅聽到自己剛纔的要求後,說了好事成雙,這就意味著其已經同意自己和許子昭一起離開姑蘇,返回唐門。心念及此,對杜襲紅也是萬分感激。

這時一個女傭走進飯廳,慌張道:“小真姐不見了!”

杜襲紅在許子昭說出其失蹤之事後,已經如驚弓之鳥,這時生怕王真遭遇不測,連忙帶唐卷和許子昭到畫中閣查看。

到了畫中閣,唐卷伸手一試探,只覺得凳子上留有餘溫,而且房中還有一杯茶水被碰翻在桌上。

杜襲紅讓衆人在牡丹庭中四下搜索。搜尋半個時辰,也是一無所獲。杜襲紅便差人稟告吳四絕和孔嶽。

吳四絕這邊接到車伕回報,說是見孔嶽進了萬壑樓久不出來,就進去找掌櫃詢問。掌櫃卻說孔嶽帶著一名絕美姑娘從後門離去。吳四絕知道事有蹊蹺,就同車夫一起來到萬壑樓。此時白玉屏正從萬壑山莊歸來,以性命擔保掌櫃的品格,認爲掌櫃在萬壑樓任職多年,一定不會欺騙吳四絕。

吳四絕將信將疑,不知掌櫃說的姑娘是不是王真,就遣車伕先回吳宅,自己施展輕功趕到牡丹庭一探究竟。

來到牡丹庭,杜襲紅就對吳四絕講略述了許子昭失而復返的經過。現在王真蹤影全無,只怕也會重蹈覆轍。吳四絕思索片刻,緩緩道:“唐兄還有沒講明的事情麼?”

唐卷知道吳四絕眼裡揉不得沙子,自己在杜襲紅面前也不方便表述曾想遵循父親之命,參加比武招親。便將吳四絕拉到一旁,說了丹明挾持許子昭、丹神宗和滅法神僧九曲巷之戰。吳四絕聽完之後,也知此戰太過慘烈,就答應不會告訴杜襲紅和許子昭。

吳四絕小聲問道:“你剛纔查過畫中閣,覺得王真像是被人劫持?”

唐卷點頭道:“不錯。”

吳四絕道:“我還是要去萬壑樓走一趟,我覺得那裡疑點甚多。”

唐卷聽到萬壑樓三字,心想南釋幾人正住在萬壑樓,他還不認識孔嶽,不知吳四絕要去萬壑樓做什麼。

吳四絕對三人講述今天去萬壑樓尋找孔嶽的細節,杜襲紅頻頻皺眉,唐卷和許子昭不明所以。

吳四絕道:“勞煩唐兄將紅娘與子昭送去吳宅,以防不測。”

唐卷點頭道:“那吳兄先去萬壑樓,我等下與你會合。我有幾個朋友在那兒落腳,興許能幫得上忙。”

—唐卷已想到了在九曲巷中認識的兩湖神捕楊窮秋。這種失蹤案件,楊窮秋肯定有能力相助搜尋。

吳四絕點頭道:“我先走一步。”說罷施展輕功向萬壑樓奔去。

唐卷帶著杜襲紅和許子昭乘馬車去吳宅,一路上聽杜襲紅講起孔嶽,才知道昨晚一場《遊園驚夢》後,竟發生這麼多事。心想孔嶽的雜盟名聲不好,也不知孔嶽的品行如何。不過既然畫中人能賞識此人,想必不會是孟浪陰險之輩。

唐捲心頭惴惴:孔嶽在萬壑樓到底發生什麼事,王真又爲何失蹤不見,這些也只有自己去了萬壑樓後才能逐步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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