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地宮中也分不清外面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剛進來點燃的火把已經快熄滅,地宮里的光線變得昏暗,俞輕舟與薛燕交談,氛圍不錯,無修沒有眼力,居然也參和一腳,三人圍坐在一起。
無修的打量讓俞輕舟有些不好意思,話也變少,無修一聲長嘆:“兒女情長,情愛果然是讓人為難的東西。”
“大師打算勸他遁入空門?”薛燕看了一眼俞輕舟,有心逗弄對方。
“胡鬧。”俞輕舟惱羞成怒,但見薛燕一雙桃花眼笑彎,頓時沒了脾氣,不似先前扭捏,笑言:“若此生不能得你,遁入空門也罷。”
無修眼角不經意一跳,干咳一聲顯得有些尷尬,薛燕朝無修直言:“大師此時應該避開。”
無修此生一心向佛,自然不通男女情愛,也不愿在此間沉溺,但見眼前二人之間有溫情流走,不禁笑道:“那真是老衲的不識趣了。”
“大師莫聽她胡言……”俞輕舟本想數落薛燕幾句,可見對方一挑眉眼,神色一冷,立馬閉嘴不言不語。
“阿彌陀佛。”無修朝俞輕舟笑,這笑多半是含了了然:知道你小子怕薛燕。
俞輕舟有些不好意思,撓撓后腦勺,無修起身離開,薛燕又往俞輕舟身邊靠近一點,問道:“你什么時候變得像個大姑娘了?”
俞輕舟一時語塞,半晌才咬牙切齒道:“還不是因為你?”
薛燕噗嗤一笑,食指勾起俞輕舟下顎,輕浮道:“小爺不會虧待你的。”一雙桃花眼風情萬種,帶著柔媚調子的語氣上揚,薛燕是第一次與人這般親昵調笑,卻也表示著她愿意向眼前之人敞開心扉。
俞輕舟看愣了眼,顧不得薛燕輕佻的動作,臉上的紅蔓延到脖子根,忽而反客為主身子前傾,唇往薛燕額頭一點,于是換薛燕瞪大眼睛迷迷糊糊看俞輕舟。
二人四目相對,又默契一笑,十指緊扣。
“俞輕舟,你好不知正邪。”虛玉的出現打破原有的溫情,居高臨下的望著薛燕,冷哼:“好一副禍國殃民的皮囊。”
蘇子瀾跟在虛玉身后,臉上滿是尷尬,拉拉虛玉的衣角,朝薛燕解釋:“薛門主……”
“子瀾。”虛玉止住蘇子瀾要說的話,“薛燕,你這么會迷惑男人,也要有命出去。”
“師太莫要欺人太甚。”俞輕舟本就不滿虛玉的狠辣刻板,此時她又將薛燕說的如此不堪,一向好脾氣的俞輕舟也不免心生怒火。
氣氛一下子就凝固起來,虛玉怎么也想不到一向以禮待人溫潤沉穩的俞輕舟會說出如此無禮的話,虛玉像被人踩了尾巴一般,提高音量:“俞輕舟你真是執迷不悟,你師傅若知道你與魔教妖女行茍且之事會作何感想?”
薛燕擰眉,目光中已經染上怒色,俞輕舟握住薛燕手掌,慢道:“不勞師太費心,我自會向師門交代。”
“好好好。”虛玉連說三個好子,字字咬牙切齒,“李修教出個好徒弟啊,俞輕舟你既然這般自甘墮落。”
虛玉的聲音尖銳陰冷,將一旁尋找出路的人引來,上官塵看了眼一旁默不作聲的薛燕,眼里有精光流露:“薛門主既然有閑情逸致在此談情說愛自然有法子出去。”
話里有幾分挑釁薛燕聽在耳中,朝上官塵詭異一笑:“上官塵你就不怕我破罐子破摔么,要知道有些人天生就藏不住秘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薛燕與上官塵二人間游走,上官塵臉上慌亂的神色一閃而過,結結巴巴道:“薛燕你別妖言惑眾。”
“我說了什么,上官莊主如此慌張?”薛燕冷笑,從懷中取出一個滾圓瓷瓶,放在手中把玩:“這個地方自然困不住我,但是我想你們應該都不愿欠我人情吧。”語氣嘲諷,這些自詡是江湖上領軍的人物不還是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在此處亂轉。
薛燕所言不假,若她能想到法子出去,那眾人自然是受了她的恩情。
還是那牛鼻子老道臉皮厚,岔開話題:”薛門主既然有方法那就快說出來吧,就算我欠你個人情。“虛玉雖然不滿老道如此墻頭草的做法,但她同樣想出去,自然不會出聲指責。
薛燕朝俞輕舟挑眉,桃花眼里帶著得意之色,俞輕舟無奈一笑,他怎會讀不懂薛燕眼神中的意味,她在說:看看這就是你所謂的名門正派。
薛燕蹲下,將瓷瓶打開,一只通體漆黑的蝎子從里面爬出來,四處亂爬,蘇子瀾被嚇得不輕,臉幾乎煞白,虛玉下意識就揚起劍往蝎子身上落下,薛燕以玉笛將虛玉手中的劍招擋開,冷喝:“想出去,就別亂動。”
玉笛聲婉轉,蝎子快速朝前走去,繞過復雜石壁,卻是領著眾人出了眾多石壁組成的復雜迷宮,最后在一處屏障前停下不停轉圈。
俞輕舟與無修共同運氣內力將那屏障推開,刺目的陽光讓人禁不住瞇起眼,薛燕將玉笛收起,空擋間虛玉卻是揮劍砍向蝎子。
看著地上已經成兩半的蝎子,有綠色的液體從它體內流出,上官秀別開臉臉色和蘇子瀾一樣慘白。薛燕有些不可置信,她不明白為何自己帶這群人出來了,虛玉反而恩將仇報,揮劍將蝎子弄死,這便是吃齋念佛之人做出之事?
“哼,毒物。”虛玉收起劍,劍上還沾有蝎子的綠色血液,薛燕握著青蓮劍的手隱隱發抖,桃花眼瞇起,一時間殺意外露,靠近虛玉一字一句道:“你很好。”冷意頓時遍布虛玉全身,她幾乎動彈不得,又聽薛燕溫柔旖旎的話語:“每每午夜夢回轉醒,銅鏡里會印出一張蒼老容顏,烏黑的頭發會大把大把的落下,你猜這人會是誰?”
虛玉僵著身子,看向薛燕飽滿的紅唇一張一合,有些恍惚,周圍人都被薛燕這樣詭異的語調怔住,俞輕舟皺眉,拉扯薛燕:“別胡鬧。”
薛燕見虛玉猶未回神,轉變神情笑的開心燦爛,推了把虛玉:“師太,我和你開玩笑吶。”虛玉僵持的神色一松,但心里那陰冷的感覺從未消失。
眾人見二人神色皆恢復正常松了一口氣,牛鼻子老道為緩和氣氛打著圓場道:“快走吧,先找些野味填飽肚子。”
薛燕走在人群最后,眼里殺意不見閃著狠戾光芒,背在身后的手掌上還殘留著黃色粉末,敢動她的東西,那就該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