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斯諾站在落地窗前,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眼睛瞇了一條縫。
向小葵手裡拿著箱子走出了貝氏的大門,他毫不猶豫地跑了下去。她要離開貝氏?她不跟他解釋清楚,她休想離開。
貝斯諾和剛走進來的楊松兒撞了個滿懷,沒有理會她的哀嚎,貝斯諾越過她,徑直走了出去。
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楊松兒攥緊拳頭,緊咬嘴脣,呢喃道:“戰爭纔剛剛開始。向小葵,等著瞧,看最後到底誰是贏家。”楊松兒把向小葵當成假想敵,就註定她悲劇的開始。
貝斯諾追上她,一把拽住她,向小葵回頭望著他。
看著她滿臉淚痕,貝斯諾心裡徹底地震驚了。種種想要問得話都堵在喉嚨裡,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還是第一次見她哭,她高傲的就像是一隻孔雀,永遠都是那麼孤芳自賞,不會允許自己在人前掉一滴眼淚,顯示她的柔弱。
“葵……”貝斯諾擔憂地喊道,短短的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讓她這麼絕望,傷心到骨子裡。
向小葵鼻子裡帶著重重地鼻音,冷清地說道:“放開我。”
“葵,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貝斯諾關心地問道。
貝斯諾的問話徹底讓向小葵爆發了,怒喊道:“你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爲你,我被你那高傲的爸爸羞辱一番。因爲你,楊松兒說她恨不得讓我死,永遠消失在她眼前。要不是因爲你,我會受到這些不公的待遇麼?我跟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說過,我不愛你,我不愛你。請你給我保留最後的尊嚴,拜託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貝斯諾聽到她的話,攥著她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他從她的眼裡看到了無聲的控訴,看到了怨恨。貝斯諾依舊執著地拉著她的手,覺得如果讓她這麼走了,他和她之間徹底沒有任何希望了。他太瞭解她的爲人了。
“你別讓我討厭你到了極致。”看著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向小葵毫無感情地說道。
聽到這樣的話,貝斯諾突然之間害怕了,他知道她說得出做得到,不情願地放開了她的手,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了。
貝斯諾馬不停蹄地走向董事長辦公室,他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擅自主張管他的私事?貝斯諾心中的燃燒著熊熊烈火,怒氣衝衝地衝進了貝耀華的辦公室。
看著闖進來的貝斯諾,貝耀華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不悅地說道:“怎麼這麼沒有禮貌,不知道敲門。你的教養都去哪了?”
貝斯諾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嘲諷道:“我是有爹生,沒有娘養的人,你覺得我的教養能高雅到哪裡?”
聽到他的話,貝耀華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蹭的從座椅上站起來,指著他罵道:“你這混賬小子,怎麼說話呢?”
“難道我說錯了麼?”貝斯諾絲毫不懼怕他的威嚴,反問道。
貝耀華居然找不到任何反駁他的話,的確是自己負了他媽媽,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
貝耀華頹廢地坐在椅子上,低聲下氣地說道:“到底怎樣?你才能原諒我?”
貝斯諾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永遠都不可能原諒你。貝董,希望你以後不要擅自主張管我
的私事,我的私事還輪到你過問。”
“你這是什麼樣的說話態度,我是你老子。我只是幫你趕走了一個貪錢的女人,值得你這樣大發雷霆。我們這樣的家庭,應該有更好的女孩配的上你。”貝耀華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黑,怒斥道。
貝斯諾像是聽到天方夜譚似的,嗤之以鼻地說道:“貪錢,你就這點家產,你白送給她,她都瞧不上。你居然會想要用錢侮辱她,你還真是愚蠢。如果,她是那種貪錢的人,我會追不到她。你搞清楚一點,她不愛我。是我愛她愛的死去活來。我剛剛和她的關係有點緩和,拜你所賜,現在甚至更不如從前了。”
貝耀華再也說不出話來,難道真的是他搞錯了?每次,貝斯諾玩都不曾管過,因爲他知道貝斯諾不會把心交給任何女人。可是,這次貝斯諾真的動了真情,第一次承認他愛上了一個女孩。
貝斯諾走到門口,拉著門把手的手停頓了一下,說道:“你不要再一廂情願,自從媽媽自殺死後,你在我心目中已經和路人甲路人乙沒有什麼區別。希望你好自爲之,不要再多管閒事。否則,我會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徹底地和你脫離父子關係。”
“你……”吵歸吵,但是貝耀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對他有那麼大的怨恨,居然怨恨到想要和他脫離關係,好像是留著他的血液都是被他唾棄,感到噁心的一件事情。
“收拾你的東西,給我滾,我一秒鐘都不想再看見你。”貝斯諾毫無表情地,像是來自地獄的鬼魅殘忍地宣佈道。
楊松兒諾諾地問道:“爲什麼?”
“爲什麼?我早就說過,因爲向小葵進公司,我纔會用你。現在,她走了,你也該走了。”她該爲她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這樣,對我不公平。你不能把你私人的感情摻雜到工作中,我工作上並沒有出任何出錯。”楊松兒努力爲自己的辯解道。
貝斯諾好笑地說道:“老闆炒員工需要理由麼?”
楊松兒眼裡噙著眼淚,默默地收拾著東西。
“我覺得你真可憐,失去向小葵那麼好的一個朋友。我告訴你,當初她死活都不願意來貝氏,要不是因爲我拿你威脅她,你覺得以她的性格她會乖乖就範?”
貝斯諾沒有理會呆愣在一旁的楊松兒,咣噹一聲甩上辦公室的門,把她關於門外,不再看到她那張令他作嘔的臉。
“歐陽靖謙,我在公交站牌,你來接我吧。我現在很冷,很冷。”向小葵雙手環胸,明明是豔陽高照,爲什麼她感覺到全身冰冷地猶如掉入冰窖,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歐陽靖謙能從她的聲音裡聽到絕望,她平時大大咧咧什麼事情都不會放在心上。怎麼會有這麼悲愴的聲音呢,看來她是真的是傷心了。可是,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短短的幾個小時竟會變成這樣。
歐陽靖謙柔聲安慰道:“你在原地不要動,我馬上就到。”
“你去哪裡?馬上就要開會了?”寧恆宇看著他把文件一把甩在桌子上,提醒道。
“你主持。”歐陽靖謙交代了一聲,抓起桌子上的車鑰匙,就往外衝出。
看他如此緊張的神情,寧恆宇可以肯定電話的
那頭絕對是個女人。但是會是誰呢?向小葵?會是她麼?
等他趕到的時候,向小葵蹲在地上哭的稀里嘩啦,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歐陽靖謙一臉嫌棄地說道:“真髒……”從口袋裡拿出手絹,溫柔地給她擦著臉上的眼淚,鼻涕。
“怎麼了?”坐在車上,歐陽靖謙關切地問道。
“我被人在背後捅了一刀。如果是與我不相干的人,我會毫不客氣地往死裡整他。可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下不了手。她還說我活著就是她的夢魘,恨不得我隨時隨地死掉。”向小葵回想起她的話就渾身止不住的打顫。
歐陽靖謙把手附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抓住,心疼地說道:“你就當做這是人生的一種磨難,只有經歷種種磨難,我們纔會真正的長大。現在看清了,總比你再用一個20年看清的好。”
向小葵指著自己的心臟,憋屈地說道:“你說這裡怎樣纔不會疼了?現在,這裡真tmd的堵得慌。你說她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了一個男人,就這樣捨棄我。還說出那麼惡毒的話,好像我的存在就是一種錯誤似的。”
“也許她本來就是這種人,只是你一直沒有發現而已。只是以前你們一直沒有利益衝突纔會相安無事,可是,現在你觸及到了她的利益,她就會想著把你剷除。”
等紅綠燈的時候,歐陽靖謙扭頭看著她,眼神堅定地說道:“你的存在絕對不是一種錯誤。最起碼,對我而言,你是我最美麗的邂逅。”
向小葵破涕爲笑,“歐陽靖謙,你就是我的止疼藥。我現在好多了。”
“我想吃冰激凌了,你請我吃吧。”向小葵耍賴地說道。
“爲什麼要是我請?”歐陽靖謙反問道,他出來的時候太匆忙,錢包忘在西裝上衣的口袋裡了。
“因爲我傷心了,你得想辦法補償我。”向小葵說得理直氣壯,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前因後果很牽強。
歐陽靖謙無奈地攤開雙手,不好意思地說道:“錢包忘帶了。”
聽到這個理由,向小葵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歐陽靖謙,你實在太可愛了。沒錢早說啊,裝的還挺像那麼回事的。還以爲你真是摳門捨不得掏錢呢。”
歐陽靖謙撫摸著她的臉頰,說道:“上樓好好睡一覺,晚上我帶你去吃大餐。”
要不是寧恆宇老是打電話催,他就陪著她了。
“我起不來了,我腿麻了。你揹著我上樓吧。”向小葵撒嬌地說道。
“這個……”歐陽靖謙突然之間變得不好意思起來。
“有什麼好這個那個的,你比我大,你就該讓著我。”向小葵的歪理永遠都是一套套的,你永遠不要指望和她講大道理。只有她認準的事情,即使不對,她也會憑藉三寸不爛之舌給人洗腦這件事就應該是她說的這樣。
歐陽靖謙深知這個道理,他也沒有和她浪費口舌,乖乖地把她給背上了樓。
“葵,葵……”歐陽靖謙聽著背上傳來淺淺地呼吸聲,沒有再叫她,輕輕地把她放到了牀上。
看著她的睫毛出掛著淚珠,歐陽靖謙的眉頭緊皺,他說過的話從來都算數,他不會輕易放過那個女人……
(本章完)